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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甘茂相秦

甘茂是秦惠王、秦武王时期的著名将领,与“智囊”樗里子齐名。他出身平民,官至秦国左相,一生最关键的两次战绩是平定蜀乱与攻取宜阳,后被樗里子等排挤离开秦国。

甘茂是楚国下蔡(故地在今安徽凤台县)人,从小跟随下蔡的史举学习诸子百家学说。当时秦国经过商鞅变法日渐强盛,惠王即位后继承了孝公时代“任人唯贤”的政策,聚集了众多人才,诸如张仪、司马错、魏章以及被称为“智囊”的秦国皇族樗里子。甘茂也同样向往能到秦国一展宏图。他非常幸运,遇见了经常出入楚国的张仪,经过张仪以及樗里子的引荐,甘茂得见秦惠王,秦惠王非常欣赏甘茂。

取汉中、定蜀乱

前313年,秦惠王假装撤掉张仪的相位,派他入楚说服楚怀王与齐断交而与秦结交。楚怀王贪图张仪允诺的商、於六百里地,不顾大臣的反对,坚决与齐断交。事成之后,张仪却耍赖说当时只允诺给楚国“六里地”。楚怀王大怒,第二年就发兵伐秦,秦惠王派甘茂与樗里子一起辅佐左庶长魏章迎战。最终,秦军在丹阳大败楚军,斩首八万人,俘虏大将屈丐及裨将逢侯丑等70余将领,随后立即攻取楚国汉中六百里地,设置汉中郡。这是历史记载甘茂最早的出战经历。

不久秦惠王去世,太子嬴荡即位,即秦武王。秦武王是个勇猛好斗的人,他非常赏识勇力过人的人,不喜欢耍嘴皮子的张仪和大将魏章。武王将张仪、魏章驱逐出秦,启用樗里子、甘茂为左右丞相,甘茂接替魏章的位置,掌握了兵权。当时担任蜀侯的秦公子辉和他的辅相陈壮在蜀地发动叛乱,秦武王派甘茂去平定蜀地之乱,甘茂邀请当年伐蜀的功臣司马错一起去,最终顺利平定叛乱,回秦之后,武王就任命甘茂为左丞相。

攻取宜阳

前308年,秦武王对甘茂表达了自己东窥周室的想法。甘茂首先说服魏王与秦国联盟,共同讨伐韩国,接着派人对秦武王报告说:“现在魏虽然已经同意要和秦一起讨伐韩国,但我们还是不要进攻宜阳的好。”武王听了很困惑,亲自到息壤去见甘茂,甘茂解释说:“宜阳城坚兵精,我军兵行千里冒险攻打宜阳,绝不是短时间就能见效的。从前有个人贤德的人叫曾参,与他同名的人杀了人,就有人告诉他母亲‘曾参杀了人’,一连三个人都这样说,他母亲就害怕地翻墙逃跑了。就算是曾参再贤德,母亲再相信他,最终还是抵不过别人的怀疑。我比不上曾参贤能,大王也不可能像曾参母亲那样相信我,而且怀疑我的绝不仅仅三个人,我恐怕大王也会像曾参母亲一样怀疑我。以前张仪西并巴蜀、北扩西河、南攻上庸,天下人并不觉得是张仪的功劳,而认为是君王贤能。以前魏文侯派乐羊统兵攻打中山,三年才攻下来,等到乐羊回到魏国请功论赏时,文侯命人将诽谤他的一筐折子抬出来给他看,乐羊大惊,连拜文侯:‘这绝不是我的功劳,乃是主君之力啊!’现在臣只是一个寄居此地的人,这次带兵出征,樗里子与公孙奭必然会拿攻韩来说事,大王若是听信了他们,恐怕不仅宜阳不能攻破,臣也会因此身败名裂。”武王明白过来了,原来甘茂怕自己中途改变主意,于是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寡人要与你定下‘息壤之约’,绝不听信小人之言。”君臣立下盟誓之后,甘茂这才出兵攻打宜阳。

果然,秦军攻打宜阳一直持续了五个月还没有进展,樗里子、公孙奭向武王抱怨:“我军攻打宜阳已经拖了五个月了,兵士们筋疲力尽,这样下去,恐怕形势恶化,还不如退兵的好。”武王心里很动摇,要召甘茂撤兵,这时甘茂派人传信给武王,上面只有两个字“息壤”。武王一看,想起自己与甘茂的盟约,立刻坚定决心,增援甘茂。最终,甘茂率军攻陷了宜阳孤城,斩首六万级,迫使韩国屈服,向秦求和。

甘茂受谗

武王死后,昭襄王继位,由其母宣太后主持朝政。前306年,楚国出兵伐韩,韩国向秦求救,宣太后是楚国人,不愿意救韩与楚国为敌。甘茂力主出兵救韩伐楚,昭襄王听从了甘茂的建议,出师救韩。

秦王让向寿去驻守宜阳,同时派樗里子和甘茂去攻打魏国皮氏。向寿,是宣太后的娘家亲戚,与昭王从少年时就很要好,所以被昭王任用。向寿先到了楚国,楚王听说秦王十分敬重向寿,便优厚地礼遇向寿。向寿驻守宜阳,准备据此攻打韩国。韩相公仲侈派苏代对向寿说:“野兽被围困急了是能撞翻猎人车子的。您攻破韩国,虽使公仲侈受辱,但公仲侈仍可收拾韩国局面再去侍奉秦国,他会自认为一定可以得到秦国的封赐。现在您把解口送给楚国,又把杜阳封给下小令尹,使秦、楚交好。秦、楚联合,无非是再次攻打韩国,韩国肯定要灭亡。韩国要灭亡,公仲侈必将亲自率领他的私家徒隶去顽强抗拒秦国。希望您深思熟虑。”向寿说:“我联合秦、楚两国,并不是对付韩国的,您替我把这个意思向公仲侈申明,说秦国与韩国的关系是可以合作的。”苏代回答说:“我愿意向您进一言。秦王亲近您,比不上亲近公孙奭;秦王赏识您的智慧才能,也比不上赏识甘茂。可是如今这两个人都不能直接参与秦国大事,而您却独能与秦王对秦国大事作出决策,这是什么原因呢?是公孙奭偏向韩国,而甘茂偏袒魏国,所以秦王不信任他们。现在秦国与楚国争强,可是您却偏护楚国,这是与公孙奭、甘茂走的同一条路。您靠什么来与他们相区别呢?人们都说楚国是个善于权变的国家,您一定会在与楚国结交上栽跟头,这是自惹麻烦。您不如与秦王谋划对付楚国权变的策略,与韩国友善而防备楚国,这样就没有忧患了。韩国与秦国结好必定先把国家大事交给公孙奭,听从他的处理意见,而后会把国家托付给甘茂。韩国是您的仇敌。如今您提出与韩国友好而防备楚国,这就是外交结盟不避仇敌啊。”向寿说:“是这样,我是很想与韩国合作的。”苏代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向寿忽悠得五迷三道。后来,甘茂终于向秦昭王提出,把武遂归还给韩国。向寿和公孙奭竭力反对这么做,但没有成功。向寿和公孙奭因此而怨愤,常在昭王面前说甘茂的坏话。甘茂恐惧,怕有不测,便停止攻打魏国的蒲阪,乘机逃亡而去。

甘茂离秦

甘茂跑到秦国边境函谷关时,正好碰到纵横家苏代,苏代问甘茂要去哪里,甘茂并没有直接回答,只讲了一个“借光”的小故事:“从前有条小河边住了很多户人家,每天晚上各家的姑娘都会把自家的灯油倒在一个大灯里,然后一起在大灯下做活。有一个姑娘拿不出灯油,她对其他人说:‘我虽然拿不出灯油,但我可以每天早点来晚点走,为大家打扫屋子,只希望你们能借点光给我。’其他人听了,决定还是留下她了。”苏代明白过来,就与甘茂一起去了齐国,在齐王面前为甘茂“借光”,推荐甘茂做了齐国的上卿。

齐王派甘茂出使楚国。当时秦楚关系友好,秦昭王知道甘茂在楚国,就请楚王送回甘茂。楚王向谋臣范蜎询问这件事,范蜎不赞同,他说:“甘茂入秦,以惠王之聪慧、武王之敏锐、张仪之善辩,甘茂竟然还是能一一侍奉好他们,担任十个官位而没有犯错,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把这样的贤人送回去给秦国为相,对楚国不是好事。大王不如推荐向寿做秦相,这样对楚国更有利。”楚王听了建议,就派人请求秦王让向寿当秦国丞相。甘茂最终没能回秦国,死在了国外。

扁鹊与秦武王

扁鹊(活动期为前4世纪初),战国时期的医学家。他学医于长桑君,有丰富的医疗实践经验,反对巫术治病,总结前人经验,创立望、闻、问、切的四诊法。扁鹊去见秦武王,武王把他的病情告诉了扁鹊,扁鹊建议及早医治,可是左右大臣提出异议:“君王的病在耳朵的前面,眼睛的下面,未必能治好,弄不好反而会使耳朵听不清,眼睛看不明。”武王把这话告诉了扁鹊,扁鹊听了很生气,把治病的砭石一丢,说:“君王同懂医术的人商量治病,又同不懂医道的人一道讨论干扰治疗,就凭这可以了解到秦国的内政,如此下去,君王随时都有亡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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