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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天启二年七月至十二月 (2)

山东道御史马鸣世题为兵计莫先于虑变兵事莫先于用人内称今天下纷纷多事矣始于辽左一隅而蜀黔齐楚冀豫之间相挨而起其故何哉四方之臣不知虑四方之变而庙堂之上不思用虑变之人也语有之大臣虑四方不虑不啚后将若何此不可不提掇精神及今切寔料理者也徐州南北重地宜设重镇宿重兵台臣蒋允仪之建议可谓切当而竟寝阁至于经理南都亦复悠悠忽忽而置之此何说也南京陪都重地凡紧要衙门宜用真正才品至如近日南兵鼓噪城门昼闭几有振武营之变谁操事权而激变至此不知何以竟不上闻也黔事孔急添设偏沅廵抚最为急着臣以为此官宜急选才望不当推排资俸卿寺中如熊明遇之精敏外藩中如蔡复一之谙练皆干辨长才足当八面至如申用懋者向以知兵习边务为名而起用之也边城急而不用之于关黔事急而不用之于黔所谓知兵者安所用之此无论非荐人者之初意即用者亦未免失其本怀矣愿秉铨者之孰思之也中枢一席关系天下安危而职方郎者中枢之左右手也部郎之中如吴羽文顾大章寇慎徐日久者皆饶有才名留心经济宜选择而使之债帅必斥懦将必汰综核荐剡参据公平求得仁义廉勇之将一洗从前苞苴竿牍之习所禆枢务非鲜浅者至如近日山林几无留良遗逸皆有起色而鸿猷经世直黜权奸之王啚何以尚稽召还夙裁学识夙着清修之叚猷显何以尚淹启事伏乞皇上敕下部院即赐举行奉旨今中外官非不多寔心任事者少这所奏该部覆来看

二十八日

山西道御史樊尚燝疏题察典宜公内称人主所以励世磨钝者惟是黔陟大柄意见不可横生也一生意见将倚在我毁誉不可偏狥也一狥毁誉将倚在人门户尤不可倚傍一傍门户将倚在人我之角立有一于此察典未有能公者往事臣不及见独丁巳一察以臣所闻如史记事李炳恭****荐贺烺辈或在台而建白风生或作令而才名彪起或独立不惧而决志遂甘肥遯或持论隅左而为郎绰有清操虽人多偏锋而才各有用不妨取长于短以见瑕不掩瑜一经察处至令公论惜之时且屡形荐剡矣之四臣者遽以原官起似大破格若以皇纲弥天而使才臣亦锢亦非盛所宜有也似宜以闲散降用则察典平而人心服抑亦补偏救弊之一端也故因计事近而并及之奉圣旨考察大典朝廷激扬清浊之权岂得挟私任情频年内计各因门户起见朕痛心已久今后务秉虗公以消朋比史记事等量行叙用该部知道

九月

九月初六日

刑部等衙门侍郎等官杨东明等会议得旁搜卜年制行兼采众口之传言而得其可罪者有三焉夫佟氏之族作反者已六七人为卜年者纵不自劾请罪亦宜弃职埋名乃公然居风宪官处嫌疑地何其轻朝廷而渺法度也其罪一杜茂受永春金为内地奸细卜年不擒以正法反收为千搃纵不知情亦属用奸其罪二飬性反矣大义灭亲卜年身任监军自当声罪致讨以自讼家门之不幸乃装聋扮哑若不相涉者则卜年为谁之从侄飬为谁之从叔乎其罪三据此三罪则卜年之案可酌而定矣今卜年所犯虽无正律而三罪在身自难轻宥比附上下之间酌量轻重之宜拟安置二千里斯得法之平而恊舆论之公也顾佟逆族也卜年之所以不沦落于族者以有官在也今官已矣能无觖望纵无异志其何以免疑故反复律例罪无可加而缘始虑终遽难令其脱狱姑严行羁绦以俟东事之定而后安置则国无不尽之法事有意外之防寝本犯无聊之图释众心不必然之虑此一狱也庶乎允当而无渗漏矣奉圣旨佟卜年既系逆族如何又以三欵觧释法司职守何在着令拟具奏

初八日

经畧辽东王在晋疏称臣纔出京即有奸僧石化远愿投听用夏时疆为按院承差日在臣衙门前探听欲串同吏书夤缘结纳无可下手适有回乡人报称酋有四奸细入关臣大索之而时疆遂紏众十人歃血谋窜囗中投李永芳报効幸而事败被擒王正邦者为旧经畧听用官被革假臣朱笔谕帖徧查三恊火炮虏之所畏在炮炮稀处所可攻击导虏入犯意在诓骗则何事不可假而必查大炮也王应龙异常险棍屡犯作奸久逃不知何适顷从西虏送来问其到西虏几月曰仅十余日则在虏中可知彼谓从囗酋来必不纳从西虏来必纳许银九十两马一匹托西虏为引进之地而西虏且为其所诓并无一物相酬变幻闪烁真不可测至如傅友功为孙得功家丁头戴贼帽手执贼旗为贼报信被小反青部夷所捉觧来讨赏各案招情仰呈圣览其间有因刑名重大事未明者湏详审归结又内多逃犯未获恐漏网遗奸潜投虏地伏乞敕下法司转行抚按严缉究治正法施行奉圣旨

初九日

廵抚天津李邦华疏称征东参将营大藩中军守备杨应鼎见职自言原系督兵出海与毛文龙合营进剿因兵无粮逃回应鼎追拏逃兵径至天津有主将管大藩亦随后即至职问兵几何曰八百人又问逃几何曰俱已逃职不觉发竖厉声曰汝奉旨而出不奉旨而归法纪安在罪无所赦立将应鼎收监一面牌行镇海前营都司孙应奎速拨水兵将前逃回兵船阻住不许一船他走不许一人登岸一面大出告示晓谕逃兵有一名敢逃去者枭首及应鼎出职衙门果有逃兵跟至而观望者见应鼎下狱相向而哭应鼎神气沮丧不自意遂至于斯踰时聀复出应鼎于狱而详鞫以逃归之故应鼎具一揭不下数千言大都谓旧年十月至朝鲜经年无粮兵多饿死所以逃归聀曰何不差人请粮鼎曰屡有申文又未知如何以不到聀曰逃将当得何罪鼎但乞哀无言聀因诘之曰汝罪必死若欲求活必八百人无一人敢逃吾给汝粮尽数出海方有一线生路汝能之乎鼎曰饥兵皆与鼎同患难者倘蒙宽宥甘心哀吁众兵定保一人不迯聀乃令保候于外盖聀知鼎颇得士心故先以威悚其志而后以恩结其意令为我用耳即日复发米百石于都司孙应奎每兵到先给米暂度至本月初六日管大藩亦来见诘以擅归但言兵无粮而逃主将不能强留法难自逭情非得已因具呈为众兵久缺粮饷齐赴内地告讨等事聀看得管大藩之出海初以防守三坌河也后因镇江之捷乃令恊济毛文龙同力进剿责綦重矣自广宁陷后守在榆关虏势益炽我师益靡全恃朝鲜一旅稍足以牵虏之内顾故今日请淮兵明日催福兵无非为文龙孤悬虎口不得不急应之耳夫在内者方促之使行岂在外者反纵之使归大藩身为主将既值无粮胡不早遣一二徤卒渡海入津为庚癸之呼而日延一日致各兵一关而散而又以一身随之也唯哓哓于典衣卖衫分给士卒之艰难堕指裂肤穷冬困苦之情状然古有杀爱妾以佐军面中六矢而不动者大藩不闻乎盖其借口在粮之久缺而蓄心在东负之蚤释且闻其与毛文龙两不相下郁郁费唇则长往之意原非因绝粮而起而擅逃之罪不过藉无粮以觧耳朝廷縻无限金钱以飬将卒而一旦有事曾不得其一臂之力行止自由若大藩者所当亟服上刑者也杨鼎名为追迯寔是送逃但念彼中监军道臣梁之垣给有印信拏逃之批犹与擅离有间奉圣旨这所奏处置擅迯兵将各合机宜该部即覆行

初十日

廵按直隶御史梁之栋条议边务内称臣以东抵山海彼中情形业为条奏逆折走石门燕建三路中历太喜松马西抵密云四路直接二行连口延袤二千余里土人设险势亦蜿蜒及亲历各隘口中坦外直当虏马之冲者十常八九此蓟门之形势也按兵马则密云遵化多徤儿器械备具其伎俩亦习密云车营团练已成行伍以督抚建节地也通州虽草剙而兵颇强气色亦新营官多技痒次则各营路家丁器甲马匹尚整顿然亦不甚多伍兵则重乌龙种恒相伯仲矣最下则莫若山海喜峯此沿途之兵马也雕弓敝甲缺斨绣炮此即台隍关隘摆列亦最零星有亦不甚惯习此沿途之器械也将领手提铮铮自好伏剑请缨励兵秣马者亦多然大半因循已久积习未破一种难振之气色难破之格套犹然沿习此沿边之将领也粉餙太平则有余综核名寔则不足凡此积玩之弊始于下积弛之弊成于上则核寔则不乃目前救辽救着一核军寔以清刍饷以收人心一精选练以资战守一申功令以增敌忾一修险隘以固吾圉一严侦探以明耳目一核抚赏以修内备一选战将以啚进剿奉旨该部酌议具奏

十二日

刑部右侍郎杨东明等会勘通夷奸细李大梁等看得全辽之陷尽由奸细囗不凭奸细难以到处成功我不擒奸细难以扫除祸本然就其中逃将与奸细情形各异所宜分别定罪李大梁原以材官应募而委之廵河委之收粮斯亦隆重之托已乃侵斛面之小利而监责侥免即入京献策能免脱迯之罪乎令国威原以白衣参谋而多兵在握令旗在手斯亦建竖之会己未効帷幄之一筹而袖手丧乱竟匹马西奔能酬国士之遇乎至若张洪谟系广宁候袭指挥在廵抚标下听用广宁陷而入关给照携有妻子入京报名已列编户乃陈一魁出首为奸细因吓诈以求财夫一魁向既削发从夷后又只身霄遁迹其发奸诸欵皆难凭风影特洪谟为辽世将受国厚恩不宜先去以为民望耳至若僧人李魁吾正二月间卧病白衣庵有同伴僧相扶往来宝塔寺亦众邻人共见岂别有分身之术随张时渡关为作奸之计哉独其行骗有赃鬪狠无赖是则空门之罪人耳搃之河西既陷榆关争入其中不尽皆奸细而偷生逃难者多仗节捐躯者少亦不尽无奸细且挟仇吓诈者多为国发奸者好此李大梁令国威张洪谟应以逃官遣戍而陈一魁之诬告李魁吾之行骗并宜充徒者也奏旨依议

二十二日

南京河南道御史谭锴疏称赵世征自粤而左辖而升廵抚者也方其任左辖时秽状彰闻人言啧啧及要挟而得开府会廹计吏之期清夜扪心自知不免遂骋为鬼为蜮之智以倾同邑同官之人暗揭遍投计啚嫁祸以自脱而识者己洞见其肺肝如此心术如此行径真犬彘不食其余蜂虿莫喻其毒也省疏有云暗伏戈矛臣等疏有云险于机穽皆默有所指特未显言耳世征乃哓哓曰征不敢上人何敢倾心人不敢背公议而比于党何忍负素交而处于薄夫以蜚语为含沙以流言为下石人人切齿以其得罪名教而秉道嫉邪有同心也至其种种秽状皆凿凿有据如欲觧重入轻出之嘲则谓钱粮皆堂当亲兑未常委人而其亲兑者寔脂膏自润之囗欲觧加二取羡之嘲则谓钱粮俱原封贮库并不并封而其贮库者寔掩耳盗铃之计同一司帑也在己有剩存充饷而前官之交盘何以毫无余银则垂涎之情毕真矣同一门子也在朱梦须髯如戟而十四龄之朱国受何以置而不言则龙阳之爱不虗矣诸宗受其克减无不饮恨而犹以为帖然无哗张仲寉藉其居间通学喧传而云不知谁氏之子此皆其欲盖而弥彰者也查得大明会典凡考察被黜官员有不仗考察摭拾妄奏者发遣为民今世征虽未有奏而出揭以尝试其情叵测用是合词以紏奉圣旨该部院知道

十月

十月初十日

陕西道御史冯英疏称原任山西左布政韩策历剔疆场最久筹画边事极孰祗因监临之未请遂致塩臣之苛求然夙抱安攘之猷允称锁钥之寄所当速为赐环以膺冲边之用者也原任谕德愿天埈词林原自蜚声奇材不免招妬即其居家之恬静可知其当官之淡泊彼杜门固无论于世而救时终湏赖此人亦当召还原聀以资其帷幄之能也者原任开原道佥事韩原善勇往直前之气长驾远驭之才议守开原以联络北关几幸唇齿之相倚未几金白灭而贼愈横可惜机会之坐失乃无端横罹察典舆论均为不平亦当仍囗以危关之任以竟其施者也原差廵按辽东陈王庭当囗酋发难之初见任者皆不肯往王庭尚待命里居乃即田间而骤遣之入辽几三载而艰苦倍常出境不两月而辽阳遂陷目下辽事岂易结局而本官苦情所当曲体是宜急为起补题差以示国家未尝置劳臣于度外也奉圣旨该部院知道

十一日

都察院左都御史邹元标疏称臣有真情不容不暴白臣有苦情不容不哀鸣臣当神宗初年同被遣者六七人独臣不死已为过望回首故交神骨凄清不知止而恋名场非臣之愿也奸细诸狱西台推臣为政尚书王纪以清直法臣策蹇而去臣犹然不加谴责非法之平也昔光宗朝事臣与慎行后先有疏慎行以明德者儒而去臣不见几明决非臣之福也臣可归矣原是青山之骨行付深山而藏帷陛下成臣末路以不愧士大夫为幸方具疏间复见给事中郭兴治一疏始知是非不必分明语为冯三元传臣言发也三元初起官见臣臣即语之曰往事再勿提起渠曰是非却要分明臣曰今之边事家具一锥凿越讲是非越不明白不如忘言为愈不谓臣欲效他山之日竟违浚恒之戚臣之过矣省臣谓臣无恻隐之心等语则无恻隐之心非人又非孟子语乎恻隐之心仁之端也是非从恻隐中流出是为真心之是非可恕在彼已何与焉谓熊廷弼失封疆乎爰书具在也谓三元昔时去国乎则上已赐环矣是非未尝不明也而臣所谓不必太分明者亦未常不有当万一即方从哲一疏满朝荐以酖毒为言臣谓姑待千秋者亦不必太分明之一证也今廷弼所少者唯一死但如尚书如侍郎如中丞如藩枭抚镇诸臣累累藁街血腥燕市成何景象皇上初登宝位老成守法议狱缓死之意非过也非独臣一人言之爰书末后语可绎也至于张居正事臣前疏已言兹省臣又言之臣敢竟其说臣初疏云居正才虽可为学术则偏志虽欲为自用太甚诸所责备者皆进言决囚言路等事非有他诸臣在省中维时露章者何止数百忠愤者颇多闻有望风藏身之人臣疏云昔称伊吕今异类唾之矣昔称恩师今仇敌视之矣当时臣无只字发其隐岂至今四十余年与朽骨为仇乎旌其昔劳正是劝生者于今日后来者俱被殊典而独靳居正乎虗名浮誉空中鸟影世不以大人长者休休有容之度教臣宜其望臣如村樵里媪睚眦必报之习则未与臣习也奉圣旨该部知道

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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