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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启元年伍月至十二月 (2)

江西道御史徐扬先疏参科臣魏大中内云卢受之当下于理也杨镐李如桢之当早处决也臣顷有疏上请矣德完先定大狱一策原非欲宽杨李二囚不过曰可生即宜遣戌罔赦即宜正刑凡此重情惟当决断人谓票德完之旨者有今既如此说准从宽议处之句可惜德完羙意竟为所借乃德完一片防患苦心无不叹之服之大中亦非不知心其然祗见德完再有乞用五臣之疏剌眼剌心又不敢明目张胆曰某宜用某不宜用但深恨请用之者而苦于无名遂搜前疏之语割半叚之文援重囚以耸人之听信假执法以掩已之私衷又云大中心丧魂迷不自反其本来无能望德完万一并不识德完之品直与刑部右侍郎邹元标共尊彛鼎急攘首功遽以一矢加遗在德完固不视腐鼠为重轻痛兹有数名流无缘无故如驱小儿于市肆贻笑天下取重外夷尚谓朝廷之上有人而言路之罪可胜诛哉奉圣旨王德完谕留已有旨了言官即有异同不必相雠该部知道

陕西道御史张慎言疏为按臣从容就义忠烈可风内云经臣袁应泰城陷之时不淂不死者何廷魁淂不死而不可以不死而遂以死高出虽淂不死而遂亦以不死按臣张铨既淂不死亦可以不死乃卒以死又不徒如经臣道臣之死而以一死动天地泣鬼神感残辽数万之人心素犷悍不可驯之矿卒一时持挺聚众以待命于朝廷而廷议以一大理卿酬之吁按臣淂此犹愤发为厉鬼以杀叛贼而报君父固足以见高皇帝及列祖之灵于地下矣然以较之迯者无恙逼留者无恙前之坏辽事如利瓦伊翰者居然而享长林之乐者无恙而死者正一廷尉不稍薄乎虽薄可也恐后来边疆之臣忠不及此臣者不肯以此七尺染黄沙而慱一廷尉也臣之所以欲再从厚赠恤者非为忠如按臣者也为忠不如按臣者也又为按臣非不能如崔孺秀等不见逆贼之面急欲速尽恐有鼎镬刀锯之惨按臣正欲见逆贼甘受鼎镬刀锯之惨以愧逆贼也又为按臣非以一死结以前之局又以一死鼓三军之气励将吏之心为后日歼逆贼之地也按臣之父为山东右布政张五典端人正品剔历藩臬之间者二十余年矣噫藩臣分守莱州时先冡臣赵焕之言曰张大参即不为异品亦当为卓品计不阿私所好日者辽警既止痛子思亲杜门乞休控愬之词惨不忍读记客岁按臣江右报竣之时业有疏请告矣嗣按辽之差既有俞旨藩臣谕其子曰边强有事人臣不淂遂其私督毋淂持其前疏此父子以假归里甫未匝月促令星月就道无缓湏臾此可谓教子以忠若父子者岂知鼓班之日为永诀之辰哉非此父不生此子恤其子安淂不擢其父即使藩臣居平无以表见犹淂以其子之故而随牒以烦启事况所在有声清端峻硕者乎奉圣旨褒锡国家彛制张铨谥号祠额仍俟奏议赠官需次洊加伊父张五典才品自着即与优恤以劝教忠该部知道

二十日

云南道御史李日宣疏为欲慰忠魂湏体孝思内云张铨赴辽之时西廵臣乡者三载归侍祖母者旬日奋然勇往一切弗问死节之际喷血骂贼引颈抗囗舆马唐突势折叛逆之腰拜别从容气缩蠢虏之手卒能北向完归中堂垂绝又非若他人之勉强从事逼廹自尽者也此诚睢阳之后不愧前修文山之流直可方驾者故当时共传囗收其骨贼呼为忠而岫岩感泣争起内应真足诛奸雄于未死而激忠义于偷生虽在异族犹有然也又铨之父非他人即见任山东右布政张五典也子有五人而其长即应荫指挥佥事生员张道浚也五典年近六十服官三十年中外剔历所至有政绩今考功法亦应淂卿二迩闻道浚号泣来阙慷慨自矢白面书生颇饶吞胡之畧路经济南与五典泣别祖孙指天饮血欲为铨报仇以酬国恩而道浚负学秉礼犹不肯冒膺宠泽但愿召募忠义千人自为一军期灭此囗不与共戴惟是家业凉薄不能不仰给家官将哀恳臣闻之恻然不知其涕之所从也伏乞皇上敕下吏部将张五典优转内秩俾之居中调度相机自效而准张道浚所请许以忠义官衔自行募召随地支给公费不为阻挠父为其子子为其父石可没羽虹为贯日使塞外披坚执锐之士凛有生气而向时诵忠慕义之囗闻之胆落所系中外覌德良非小可奉圣旨该部一并议覆 廵按河南御史黄彦士疏为中上人材甚盛贤书觧额未宏请将河南觧额允加五名以足九十名奉圣旨礼部知道

河南道御史崔呈秀疏请赐辽东廵抚王化贞尚方剑便宜行事以顺人心王威达奇勋杨肇基等加以援辽总兵职衘而王威亦当赐以尚方使便宜行事仍听王化贞节制而诸将统于王威其戴罪之李秉诚姜弼逃奔之康应干胡嘉栋吴瑞征等速当逮问以伸国法而道臣蔡复一当改辽左监司以尽其才奉圣旨经畧提督从长确议奔逃道将等官已奉旨议著作速回奏该部知道

云南道御史邱兆麟疏参徐光启内云计两年以来光启所以为扬扬列京堂而开双棍者何官被覃恩获予告归而尊荣其父母者何勑命练兵则辞此则未闻辞也光启设自扪心二年岁月作何销算二年职业作何交还二年钱粮作何支费即自认止淂教习步兵亦当以步兵一行一伍交付皇上即又曰归并督抚则光启闻辽変之事正在通州尤当身先诸镇调发而赴广宁不则与之同入都门为九门十二营之颜行岂不足以舒君父之忧而壮京城之色哉乃光启此来愿绝口不言兵而苐言敌台也课功已虚迯练而更匿筑诸恋荣有兴求去而复改为来踪迹不浮不沉伎俩如侦如幻臣方疑其读书徒多恐成赵括虚名自悞未免仲文故特一言驳正而不谓光启不悔而复有词也即据光启所云此辈原非聀所谓兵则将以何者焉兵必择其所为兵又何湏夫练如其果能会练又何人不可为兵柰何光启既以练兵而又曰非职所谓兵也则当时韩信所谓市人可使战孙武子所谓妇人可使赴水火者固非耶今惟祈皇上督令光启自报昔日所练之兵若干即相交还为目前燃眉之用即归并督抚并责令督抚回报光启所归并之兵果可当一队否又或责限光启更图后效而计日即淂以立成敌台则臣且执鞭弭负畚锸而随其后而敢更多求乎奉圣旨迩来任事甚难徐光启方奉旨议用不必深求该部知道

二十一日

原任辽东经畧熊廷弼疏请宥言官以安微臣事内云臣自以勘归里誓不复出独痛封疆沦弃圣心忧焦二三大臣皆畏议论莫敢明目张胆主持庙谟一任纷争坐长祸乱故此感愤再出诚愿处嫌任怨赞助大臣主张于上推诚去猜和同台省归一于其下内衷羣言外授方畧以求仰副安攘之谕于万一若复为此再滋葛藤臣定不淂安位如去年辽中事而亦何以自效其狗马之力乎是盖为国安身不淂不出于此而非敢矫情为言官觧说也伏恳天恩收回前谕免行查问并将郭巩复职则言官感皇上如天之仁而微臣亦淂以安其位而行其志奉圣旨朕查问紏论科道念封强沦失欲警将来奉旨一月有余尚不回奏国纪何在熊廷弼感愤再出具见忠猷着安心任事不必申救该部院知道

左佥都御史王德完疏请速正刑章以平天下内云镐桢一狱皇上力行果断则除凶讨罪天下可平若果徐徐云尔则纵恶容奸何以平天下少司寇邹元标谳镐与如桢也摭七死议并逮谓法之所在君不能私其臣子不能私其父贵不能私其友屹乎如南山之不可移是所称执法持手者恳皇上可其奏潜消衅孽立见清平奉圣旨这所奏已有屡旨了不必连章渎请

二十二日

廵视西城御史高弘图疏为捉获奸僧诡迹煽众秘帖骇人四月十九日朝天日忠城捉获怀妖帖奸僧一名法名囗可俗名刘方泰随经研审看淂僧积可非病非颠随笔随口字迹尚多别讹语言实为妖异除人参供系东江米巷买来臣等以贫僧安所用此再三讯鞠招无别情外其称夷人不敢欺心似为囗贼布流言也其称事事不能焉称辅臣又对症之药也其称亲王王子欲投内相之言又与道路之口君侧之奸相符合也其称明枪暗箭主宰在我灭文兴武不但一?虏贼作乱及故生暴怒之言又大逆不道不可赦原者也其以为真耶而二万一千之众安顿何处即一王之宾而无其人抑以为假耶而二十四人之供语语逼真直书各姓名而更不爽根究之则摇惑人心发大难之端轻纵之则惠飬回邪长奸宄之渐似应照妖言律刑其人而焚其字以定危疑之人心者也奉圣旨法司审明正法

二十三日

浙江道御史徐景濂疏为平心剖折以剪争端以杜祸衅内云臣谨以平心折之德完被紏不在具疏之日轻议两请而在会推之日不与三才大中力紏亦不在法严于必操舌争于必胜而在密构两忠之隙巧孤挤直之行然臣更以公道折之德完元标同是瑞世麟凤无中阴邪弄成左右之袒共作定倾柱础无疑风影轻议去留之装而大中出匣铓新刅献首功袭杀先庙之耆硕目下内奸捕急勿结死党拥起乱世之奸雄盖臣读谏臣刘弘化疏曰德完不去不巳则元标义不独留未淂奸雄之半臂先去忠直之两臣昌言哉臣即以二语总结之曰两忠断断不当去也三才断断不当来也奉圣旨昨魏大中张捷争辩念具本在谕前免究徐景濂如何复来掇拾奏扰好生不遵谕戒本当降处姑从轻罚俸一年该部知道

二十七日

廵视中城梁之栋等五月十四日奉左都御史张问达札委廵视四城御史会同齐集公所吊取监犯刘于简等逐一研审审淂刘保父子造古今未有之逆犯神人共愤之诛刘于简供笔供详罪状甚确与义男刘相刘福所当按律正罪以惩大逆者也妻妾幼男均当依律发落至若卢受以大珰而与逆同谋肘腋俱有伏奸杨镐李如桢负重辟而潜通不轨犴狴犹然漏金?罔在于简之活口已为的据湏受等之面质始见真情其韩登云高仁招系贺世贤之亲丁刘世禄又系登云等之窝主以叛贼之爪牙出没于内地意欲何为作奸党之窟穴败露于一朝法应并坐惟是彭应高等同时获于刘保之家中谁淂诿为局外旋复摉有李光荣之批照是否亦属个中不无有待于行查未敢即用以悬断事关重大湏亦下所司奉圣旨是逆犯刘保等已正典刑其供招多人还着法司详加鞫审卢受已经发遣凤阳不必究问该衙门知道

二十八日

左都御史张问达等疏请申饬吏治内云方今疆场多事征调颇烦搜括之文密如牛毛催科之令急于星火廉平之吏夫岂乏人而贪墨之夫借以肆虐秤头之重每两加至二三赎锾之取一事动至十百甚者且有外罚又甚复开他窦巧事上官工为涂粉如遇司府严明则此辈鹰化为鸠若值休察少宽则此辈又署上考矣彼清廉自守真心苦心为穷民极救之良吏不如贪肆不简弥缝粉饰者乘人而鬪其捷也正身率下司府自多翘楚而间亦有因承奉之简与否为爱憎为殿最者当此征求苛密之时抚按宜严加体访明白甄别监司郡守果真能察吏安民风清乡州县长吏能冰蘗自好仁明恤下政务修举地方保安者即应报部纪录并报院预定其清华之品比及铨选仍照前预定无复更易以嘉与贤俊表扬廉能若有贤名已着堕节官箴者就中不妨一二政正至于贪酷显著不职者即应报部并院议黜然止于削籍彼廉耻既丧满载而归广置田宅厚自崇奉夫亦何惮而不为应查照贪酷事迹提问按法追赃悉充新饷仍移文原籍官府律以齐民不淂私行冠带倘贪酷各吏抚院不随时陆续紏劾湏俟及期则小民剥肤困苦之害胡可胜言其清廉良吏亦定按季揭报部院以凭铨叙用示优加奉圣旨奖廉惩贪先要官评核实昨该部请定考核省浮文深为淂法这所奏有禆综覄俱依议司府州县等官廉能卓异的即与纪录优摧贪酷有实迹的照例拏问追赃法在必行庶淂察吏安民之实该部院便移文各抚按官一体遵行 兵部都察院接出圣谕朕惟辽渖継失河西督抚各官仓卒防御劳苦倍多将士官兵生者戮力艰辛殁者忠魂不冺宜有赏赉优恤兹当遣官宣谕御史方震孺后先具奏请行便着他去彩币查照

二十九日

浙江道御史刘廷宣疏请圣明立雨?斉霁天威收回成命以防壅塞以杜危亡内云臣同官冯三元张修德科臣魏应嘉参论旧经臣熊廷弼非为私也为皇帝之封疆有闻不敢不入告也即阅科姚宗文疏最后出当时且恨其发之晚今乃或贬秩或削籍曾不加宽假何也淮南之谋叛也视丞相如发蒙振落而惮汲直不敢发谏官亦何负于国哉况疆场之事何等重大而不令台谏一言及之乎边臣之掩败饬功剥军媚虏积习已牢不可破而又自夺之耳目为边臣者何幸而为谏臣者何不幸也昨王大人等三十余屯失事不为不大诚边臣不轻为卸担俾及淂借息壤之盟为口实而亦何可使噤口不言类抱叶之寒蝉乎故夫勘而后去不宜去而后勘此两言遂足千古然适足以明大臣不能主持之过而言者何尤焉如此处分臣恐此后强场之事将任其蒙蔽任其决裂无一人敢齿及之者矣又云朝廷强土人民海内安危利害岂不甚重顾不追治失陷清抚之利瓦伊翰不追失陷开元之郑之范又不追治袁应泰之迷谬谁是举主贺世贤之叛逆谁实骄惯而独追治其论辽事之人不亦倒置之甚贻酋笑耶嗟嗟言路关系不轻人才摧折甚易自杨涟李若珪拂衣后若郭巩若刘重庆若贾継春贬逐殆无虚日而一日内又逐此四臣者以去几何而不为黄台之爪耶臣因是不能不致疑阁臣焉阁臣身辅冲主不患事权不重何必驱逐立威不知贬籍上可降服向火之乞儿而豪人杰士终不以三公易吾一介其于以为箝制之术一何疏也且霍虎相龙渊不脱仗下之马一鸣辄斥异日指秦庭之鹿不难矣何以谢路人之疑其心也至于铨臣覆疏绝不能明目张胆为三四言臣请宽斧鍎而中藏躲闪之计惯作骑墙之语明旨所云当时既不能从公主持今又含糊回奏可谓切中膏肓嗟乎古之君子善则归君过则归己今之君子阴用李斯督责之说以长恶于君而聊带圣度优容一语以攘善于己大臣之事其君也道固如此乎毕世肝胆半生气骨不能不为之痛惜耳奉圣旨冯三元等已从轻处了刘廷宣如何又来党救且扯入郭巩刘重庆贾継春等又将朕明日剖断疑诋大臣朝廷处几个误国言官何云长恶岂是对君之体本当重处姑从轻降一级调外任用该部知道

六月

六月初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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