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看着眼前满脸愤怒的凌霄，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就算当时我做得不对，后来我并没有对你提什么要求。”
“你没提，你是没提，只是等着我自己送货上门。”
“你，你当时是这样想的？”
“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梁瑾闻言有一丝愣神，他还真没这么想过，自己一直不相信所谓的亲情，更不相信有人会为了所谓的亲情牺牲什么，自己当天那样做，真的只是想试一试凌霄，可是谁知道这丫头真脱了，然后自己就有些蒙，蒙过之后，本来想再用恶毒的言辞刺激刺激她，可是看到凌霄当时的表情，就心软了，罪恶感慢慢地在心底滋生，到最后竟然就只能草草交代几句，然后落荒而逃。之后的事，都交给了杨睿，杨睿办得也确实不错。可是谁想到，事过半年之后，这丫头又来找自己，自己不知怎么的，不想见她，现在想想自己哪里是不想根本是怕见到她。躲了几次，凌霄就不再出现。当时自己觉得凌霄应该是放弃了，谁知道，那天，她又出现在自己的楼下，而若不是那天，可能事情的走向会完全不一样。
那天，是自己的生日，在和几个朋友庆祝过后回家的路上，那个是血缘上是自己父亲的人打来了电话。自己当时很高兴，觉得奋斗终于见了效果，一向偏心不喜欢自己的爸爸终于注意到自己，关心自己了。可是，父亲说话还是那么客气，完全没有想到那天是自己的生日，当明白过来就连自己当兵这件事父亲都是在退伍的时候他才知道的，自己怎么就存奢望这人能记住自己的生日呢？明白过来，本来也没什么的，不过是自嘲一句痴心妄想罢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当客气的寒暄已经接近尾声的时候，那个连生都不想生自己的父亲难得的语气有了转变。他在质问，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在上海，在长三角设海宁嘉苑的分公司，是不是想夺权，以后当建华的当家人，他还告诫，告诫自己，不要心存妄想，他的产业只会交给他悉心培养的孩子的手中，自己从小就是个坏坯子，他绝对不会把建华国际交到自己手上的，他梁瑾，一个子儿也别想。然后自己就生气了，和他对吵起来，自己当时冷笑着说，您不过是董事局副主席，CEO，建华国际的大权还掌握在老爷子手上，老爷子在一日，鹿死谁手都说不准，您老人家要想想清楚，别把话说的这么满。然后，那边明显是被触到了痛脚，语气也爆了起来。血缘上的父子就这么像仇人般毫不留情的吵了一路，以至于，又看见凌霄出现在自己楼下的时候，自己一股无名火就冒了出来。这个女孩子虽然可怜，可是却拥有自己从来都是求之不得的亲情，浓浓的亲情，温馨得让自己心疼。
于是，自己走到她面前，知道她是傻乎乎地要交货的时候，就欣然接受了。可能是自己当时表现得太镇定，内心的翻腾一点也没露出来，凌霄到现在也没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没想过要她卖身，尽管事实上自己第二天早上看见凌霄凌乱发丝下的通红的双眼，就有些懊恼后悔。
“你在想什么？”凌霄见梁瑾看着自己，不说话，以为他又要发疯了，试探地问。
梁瑾被凌霄这么一问，回过神来，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凌霄，半响说：“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梁瑾不想解释什么，既然她已经误会了这么久，而且误会了这么久还能跟着自己过这么长时间，那，当时是如何，便不那么重要了吧，只要现在好好说说话，这丫头以后不怕自己就好，以前的，就不要再提起了。
凌霄听他半天冒出来这么一句，只觉得这人恶劣到了极点，当即气得脸色煞白，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好一会，才缓过来，见梁瑾还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凌霄冷冷开口：“那，你现在都明白了，我为什么怕你？”
“大概吧。”梁瑾了然地回答，那表情颇似被老师解了疑惑的学生。
“那，你可以不发火了吗？”
“好。”顿了会，“这样吧，我们商量一下。我严肃这个问题应该是长相问题，我又不怎么爱笑，你就将就一下，想开些，你看，杨睿就不会怕我严肃。至于脾气不好，我会克制，以后像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再发生了。还有，一开始，我是觉得我们两是做生意，不过后来就不是了，至于什么时候还真说不准，反正你记得，我们不是在做生意，不要把我当成金主。”梁瑾只觉得说完这几句话比让他在报告厅做报告还要难，说完，深深地呼了口气。
“不把你当金主当什么？我们不就是做生意，不就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吗？”凌霄不知道梁瑾是受了什么刺激，说出这么写不着边际的话。
“你当以前是，以后都不是了。”梁瑾被问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这样回答。
“那，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以前没这么好问过？”梁瑾有些不知如何应付，只得反问道，希望这丫头可以不在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可是，事情总是不如人愿。
“我只是想搞清楚自己的处境。你，到底想保持什么关系？”
“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
“总不能不明不白的。”过了会，凌霄见梁瑾不答话，可是又想到话说到这地步太诡异了，一定要搞搞清楚，便又再说道，“要不我说你选？”
梁瑾看着凌霄，心下了然她会说出的词无非是恋人，性伴侣之类的，有些烦躁，可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和凌霄维持什么样的关系，就只是想和凌霄生活在一起，能够让凌霄愿意给自己做饭洗衣，愿意和自己做爱的关系，但是，这话说出来岂不是然人觉得自己也有迷茫的时候？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你就当是包养吧。”
“你是说从新开始的包养？”
“以前的结束，现在从新开始。”
“以前的结束了？”凌霄像不敢相信似的，再三问。
“结束了，现在是新的开始。”梁瑾有些好笑，心情转好地说。
“那，我，我可以发表一下对于结束之后，我们，我们的关系的，额，走向的看法吗？”凌霄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地问。
“自然可以。”梁瑾觉得凌霄现在的样子好玩极了，不由自主地边揉她的头发边说。
凌霄等他揉完了，手拿开，才缓缓地开口：“那个，我，不想再这样了。”
“什么？”梁瑾的心情随着这句话明显转阴。
“我说，我不想再，再这样了。我没有什么事实需要继续这样下去的，而且，我，啊，疼！”
梁瑾到底是没有控制住，一把抓住凌霄，生气地看着她，生气地开口说：“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是，是你说以前的结束的，既然，咝，既然结束了，我为什么还要在选择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还要选择过这种见不得人的日子！”凌霄虽然被抓得疼，但是，还是不示弱地说完了。
“因为我不想你离开。”
“强盗逻辑。”
说完，凌霄倔强地和梁瑾红着的眼对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
“我对你不好吗，你不愿意？”梁瑾刚才一时暴怒，又失了准头，现在好了些，放开凌霄，语气比较好地问。
“好？没事的时候是挺好，有事的时候，你一点也不会为我考虑。”
“是吗？那你举个例子，举得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梁瑾有些放松，这丫头起码承认自己还是有对她好的时候，那自己到要看看她嘴里的那不好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都说的差不多了，自己在她心里怎么就那么坏呢？
“你，你，你那个是时候从来都不带套子。”凌霄终于在害羞与愤怒交叉间说粗出了这句话。
梁瑾听完，难得的开口笑了出声，“呵呵，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好？”
“是，是。”
“可是，我觉得你都挺享受的。”
凌霄突然意识到刚才那句话让眼前的人有了某些不良的误会，有些尴尬，但是，很快又更加愤怒了起来：“我说的不是这个，是……”
“嗯，是什么？”
“你这样不负责任，我，都人流两次了！”凌霄终于把自己想说的话，想表达的意思完整地传达给了梁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