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处处透着阴冷,四周忽明忽暗的不明光电更让一切如同鬼魅,毛骨悚然。石弘屿再次睁开眼时,就是这样如同冥狱般的景象。
“这,这是哪里!”想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固定住了,更让石弘屿惶恐不安,不明白自己明明在出席一场宴会,怎么会到了这种鬼地方。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凄惶的叫声,显示着他越来越焦躁的心情。
“弘屿……弘屿……”一声声深情而幽怨的低喃,让石弘屿竖起了全身的毛孔,感觉四周温度更是下降了好几度。
“弘屿……”
“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的!”石弘屿惊恐的转动着脖子,不断的挣扎着四肢。
“弘屿,你不要我了吗……”更为低喃的声音再次传来,还隐约夹杂着轻泣和隐约的婴孩啼哭声。
“小,小葳?”石弘屿瞪大了眼睛,声音忍不住颤抖。
“弘屿,我真的好爱你,爱到无法恨你……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那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的杀了他,你居然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孩子……”低低的声音,压抑的啜泣,让整个屋子更为诡异。
“石弘屿,我恨不了你,只恨自己懦弱得连恨你都做不到……到现在我都不舍得伤害你,可是我却可以伤害我自己……我会让你一辈子都不能摆脱我,即便你和朱欣欣在一起,你也不会忘了我,不会忘记因你而死去的孩子,还有我……”
“小葳,小葳……小葳,不是我,不是我,杀死孩子的是朱欣欣,是她买通了你家里的佣人在你的牛奶里面下药,也是她故意推你下楼,是她,都是她做的!不关我的事,不是我!”石弘屿惊惶的大叫着,充满恐惧的双眼不断打量着四周。
“石弘屿……我这么爱你,真的舍不得离开你……我会找到我们的孩子,然后带着他,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
“不要!不要!不要来找我!不要!”石弘屿精神极度崩溃的大吼着,忽然四周的灯突然全亮了起来,等他眯着眼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才看清了屋里的摆设,同样的,也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人。
“潘媛颖!”石弘屿看了看自己被金属禁锢的四肢,恼怒的瞪向潘媛颖,“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你居然把我绑到这里,还装神弄鬼!”
“是吗?”这个房间很大很空旷,室内温度调得极低,除了禁锢石弘屿的那张金属床外,只有一些医疗器械和一张贵妃椅,最诡异的是四周的墙面上挂满了欧若葳的照片,而潘媛颖一身鲜亮的红色,慵懒的靠趟在贵妃椅上,似笑非笑的盯着石弘屿。
“你居然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还模仿欧若葳的声音来吓我!”石弘屿恨得牙痒痒的,但是看到欧若葳的照片又有些心里发毛。
“刚才的声音是谁,难道你听不出来吗?石弘屿,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把小葳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还是你从来都这么薄情寡义?”潘媛颖拨弄着手里一个精巧的录音笔,之前那些幽怨的声音再次充满整个房间。
“弘屿,我真的好爱你,爱到无法恨你……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那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的杀了他,你居然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孩子……我恨不了你,只恨自己懦弱得连恨你都做不到……到现在我都不舍得伤害你,可是我却可以伤害我自己……我会让你一辈子都不能摆脱我,即便你和朱欣欣在一起,你也不会忘了我,不会忘记因你而死去的孩子,还有我……”
“够了,够了,关掉,不要再放了!”石弘屿全身发冷的瑟缩着,“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有这个,还是为什么欧若葳的声音这么多年了依然还能纠缠着你?”潘媛颖冷笑着,十分愉悦的看着面前那个瑟瑟发抖的男人,不得不说,小葳,你的眼光真的不是一般的差……
“你让人模仿小葳的声音?”石弘屿强装镇定的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会被这点小把戏骗到,哈哈,你也太小看我石弘屿了!”
“任何时候,任何角度,小葳都是那么漂亮,那么纯洁。小葳一直都是那么纯粹的一个人,爱得不含一丝杂质,爱得毫无保留……”潘媛颖眷念的看着四周的照片,眼中带着淡淡的忧伤,“石弘屿,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魂?你信不信那些带着怨气离开的灵魂会始终纠缠着他们无法舍弃的东西……”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石弘屿颤抖得更加厉害,一双眼睛更是惊恐的看着四周。
“哈哈,看你吓成那样,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小葳吗,你的爱就这么不堪一击,这么廉价?”潘媛颖鄙视的看着那个惧怕得全身发抖的男人。
“你,你想怎么样?”声音除了颤抖,还有一丝几近崩溃的脆弱。
“这个,是小葳的遗物,她留给你的唯一的东西。”潘媛颖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恨意,“隔了这么多年,才有机会让你听到,不知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小,小葳……”在听到这次欧若葳遗物的时候,石弘屿的眼中闪了闪,却依然无法克服心中的恐惧。
“我一直相信,小葳从来不曾远离,不论是你,还是我,小葳这么善良的人,肯定舍不得丢下她最重视的人,你说呢?”潘媛颖缓缓站起身,向绑着石弘屿的金属床走去。
“你,你想做什么?!”石弘屿满脸惊惧的瞪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潘媛颖,一身红衣的潘媛颖与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形成强烈的视觉效果,而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里闪着冷意,在石弘屿看来这样的潘媛颖就如同索命的罗刹。
“我一直不明白,让小葳那么不顾一切的爱着的你,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潘媛颖从白色的医用托盘上拿起一把轻巧的手术刀,在石弘屿的脸上来来回回滑动,“是这张还算能见人的脸皮?”
“还是这双总能适时装无辜装深情的双眼?”手术刀滑动到眼睑处,又划到那两片早已被吓得失去血色的嘴唇,“或者,是这张哄骗了太多无知少女的嘴?”
手术刀沿着下巴下滑过石弘屿不断吞咽的喉结,再继续往下到达左侧的胸口,潘媛颖不含一点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把你的胸膛剖开,看看你的心脏是不是真的是红色的。”
“你,你别乱来!”石弘屿害怕的感受着身上的冰凉触感,他浑身****着只覆盖了一条薄薄的床单,那种森冷的寒意透过那层薄布侵袭着他全身的感官。
“听说……”潘媛颖将刀子继续往下,滑落到他腹部的位置停住,“听说小葳当年的孩子在出生前就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医生就是这样划开她的腹腔取出那个可怜的孩子……”
“你,你……”感觉到腹部上的刀子沉了几许力度,石弘屿惊惶的叫起来,“不要,不要!”
“不要?”潘媛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真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不安,“你不想看看你的孩子吗?”
“孩子?”石弘屿顿时涌起一股寒意。
“他在那里。”潘媛颖将他的头拨像左侧,指着一个玻璃器皿说道,“是个男孩子,已经成了形呢……”
“你,你把,把那东西装在瓶子里!”石弘屿忍住想呕吐的冲动,不敢再向那个浸泡着药水的玻璃瓶多看一眼。
“那东西?”潘媛颖冷笑着盯着石弘屿许久,久到石弘屿全身颤抖得不能自己,才缓缓的开口说道,“石弘屿,你听说过背后灵吗?你相信真的有背后灵吗?那些舍不得离去的灵魂,会一直跟随在他们割舍不下的人身后……”
“不要再说了,疯子,你这个疯子!”石弘屿大叫起来,眼神失去了焦点有些涣散。
“对,我是疯了,在你们害死了我最亲的姐妹的时候我就疯了,我恨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刽子手!我喊着潘启典那个禽兽叫爹地,我忍受着那个禽兽和你们这些连畜生都不如的人种种的侮辱,就是为了有一天要报复你们,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要让你们每个人都为小葳陪葬,想让你们每一个人都尝到绝望的滋味,我要让你们身败名裂!”潘媛颖挥手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地板上,凄厉的破碎声、碰撞声响彻整个房间,在满屋子‘欧若葳’的微笑注视下,空气中弥漫着哀伤而绝望的气息。
“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我要让你们每个人都得到报应!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潘媛颖狂笑着,“很快,很快你们都会得到报应……哈哈,哈哈哈……”
看着潘媛颖几近疯癫的狂笑离去,空旷的屋子里依然幽幽的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欧若葳最后的遗言,看着一直微笑着的‘欧若葳’,石弘屿惶恐得不能自己的大吼大叫,凄厉的哀嚎声如黑洞一般将一切湮灭……
疯了,这个世界的人都疯了,所有人都陷入了癫狂,那些痴缠恩怨,那些生死缠绵,一切的一切都一起下地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