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并不能给白夜带来多大困扰,对拥有微光视觉的他来说,哪怕只是金属墙壁露出的电线接头部分闪烁的微弱蓝色电火,也足以看清几十米范围。
当白夜在漆黑通道里缓行一半时候,他的体力已恢复近40%,感知力恢复一半。狼一般的耐性与超人的恢复力是他能够在危机四伏的荒野上挣扎求存的关键原因。接下来,他开始对自身进行细致全面的检查。结果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还在心里承受范围内。
5%的皮肤细胞坏死,主要集中在两条手臂外侧,它们承担了大部分透过防御力场的能量分流。那些能量流虽然强度不高,但如果侵入内脏或者神经系统,会给对身体造成永久性的损伤。好在白夜及时地控制皮肤细胞把那些能量分流吸收。
接下来是骨骼与肌肉的损伤。全身近15%的肌肉活性降低,这是由于体内能量被过度提取而造成的物理性衰竭。另外有17处关节在抵抗冲击波时发生了变形和错位。不过不足以影响整体的运动系统。最值得庆幸的是,神经系统与重要脏器都没受到太严重的损伤,只是肝脏与右肺有轻微的内出血,以及双耳产生间断性嗡鸣。
这是他把伤害降程度到最低的结果,当然白夜没时间也没有条件原地治疗,他必须抓紧一切时间努力前进,通过考试成为黑暗禁军才是最终目标。
白夜的步伐逐渐增大,步速也缓缓提升。接着他双臂太高,两手在头顶交叉握紧。
咔嚓,咔嚓,随着两声脆响,他的手臂已从头顶折到背后。然后分开双手,一前一后扶住自己的脖颈,一推一压,只听啪的一声响。接着他轻转了几圈头颅,耸了耸肩膀,便把整个身体完全融入黑暗,黑暗中只剩下一连串噼噼啪啪的骨骼脆响。。。。。。
事实上,即便他体质再强悍也无法像再生能力者那样当场恢复,可为了不影响接下来的战斗,他毫不吝啬地将刚刚在死亡边缘挣来的34个进化点全部投入治疗。足够形成一个四阶能力的进化点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即便是黑暗禁军高高在上的将军们也不舍得以这种方式消耗掉。可对白夜这种时刻面临死亡的猎人来说,最佳的身体状态才是至关重要的。
燃烧进化点治疗创伤的效果非常明显,当白夜来到通道尽头,体力已恢复到90%,身体各项机能也达到正常指标,大部分创伤已经痊愈。
眼前是一扇漆黑的金属大门,上面有一副浮雕。主角是一个手持权杖的巨人,他额头上印着一颗六芒星,目光幽怨、深邃,凝视着前方,让人打心底产生敬畏。巨人背后张开一对的翅膀,遮蔽近半天宇,翅下是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宫殿。而在他的身边还漂浮着7个神情、姿态各异的婴孩,他们的背上也都长着翅膀。
浮雕中还有数十个形状各异的抽象符号,以白夜的知识储量根本无法进行解读,当然他也不是来欣赏艺术的。
就在这时,漆黑的金属门忽然变得模糊起来,白夜断定这不是错觉。
“向前走,应选者!”一个稚嫩、清澈的女音从已化作一团黑影的“门”后传来,从声音判断,主人的年纪应该很小。
白夜犹豫片刻,还是谨慎地向黑雾走去。进入黑雾之后,他才发觉这一片黑雾原来是无数悬浮于空中的金属颗粒,这些微小的金属粒如有灵性般避免接触他的身体,让出一条通道。当他走出黑雾范围再次回头观瞧,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到一起,当即就变回金属门的形态。门内侧也镌刻着一副图案,画面与外面的一模一样。
“黎明来了,抛出无数锋利的箭矢,落在绞刑架上,似恍铛有声。”
“十字路口,这是恐怖的祭坛,这里制造受害者,这里也制造冤魂。”
“或许。。。。。。”
“这里是唯一的出路,这里也是唯一的欣慰,看那衣衫褴褛的,那最光明的国度里,最黑暗的子民,毫无挣扎,毫无眷恋,微笑着,套上了活结。”
“方尖碑前,一刻闪亮的流火升空,在无尽的天宇,觅寻梦想的天堂。”
白夜虽然同大多数挣扎于生死线上的荒野居民一样缺乏基础知识以及少有生活情趣,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凄美这个词汇的理解和感悟。带有浓重灰暗色调描写死亡的诗句如魔咒般钻入耳朵,使他完全陷进一场的迷醉的幻梦,仿佛他自己就是那绑在十字架上的吸血鬼,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旧时代书籍厚重的合拢声惊醒了白夜的梦并使他出了一身冷汗,这是有生以来为数不多的几次对思想失去管制,而且是在完全陌生危机四伏的环境里。
白夜长出一口气,黑色的瞳眸立即收缩,又缓缓放松,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古典华丽、色调晦暗的殿堂。远近墙壁上尽是连成一体的大理石浮雕,脚下地面打扫的异常干净,没有一点灰尘。一排排高大的木质书架围成的迷宫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上面摆着无数属于旧时代的纸质书籍。那些书籍无不散发着的陈旧、古老的气味。
迷宫的正中央被留出一块十几平方米的空地,地上横着一张极长极宽的木质写字台。写字台上凌乱地摆着是几本老旧书籍和一瓶喝到一半的啤酒,还有一双纤细洁白的小脚丫。那对白皙的赤足轻巧地摆动着,毫无保留地向人展示着顽皮与活力。
沿着玉足向上,可以看见两条交叠在一起的纤细小腿,皮肤莹润透泽,对男人尤其是成年男人有着无可抗拒的吸引力。再往上是紧致光洁弹性十足的大腿,有如两只精美的瓷器,完美无瑕。大腿根处却蒙着一层绣着金花边的黑色裙料,让人无法看到尽头的旖ni风光。
“好看吗?”童稚的女音在数十米外站立的白夜耳边响起:“你还想看更美妙的风景吗?”
白夜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纤细美腿上挪开,最后定格在双腿的主人身上。高高的真皮座椅上半靠着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她身上穿着一条哥特式黑色连衣裙,脖颈间系着一条熠熠生辉的白色金属链,上面悬着一颗鸽卵大小的绿宝石吊坠。这种奢侈品只有那些掌握极大权利与财富的真正大人物才有资格佩戴,小女孩的身份与地位让白夜有些迷茫。
她的上身同样精彩绝伦,皮肤如牛奶般嫩白,唯胸部有些不尽人意,不过那颗绿宝石可以吸引足够的目光来遮掩这点不足。
最吸引眼球的是她的面庞,宛若精雕细琢的玉器,白里透红又带着一股青涩的妩媚。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射出狡黠的光亮,润泽的嘴唇微微翘起,遥对着白夜的方向。金色的长发在小脑袋两侧分别梳成长辫,每隔十几公分便扎上一条黑色发带,长辫几乎垂到地面。
她的右手按着一本灰色的硬皮书,而左手却夹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粗大雪茄。
女孩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可白夜却觉得笑容里饱含一种嘲弄,嘲弄自己一个成年人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漂亮小女孩还要表现得如此的谨小慎微。
“回答我的问题,应选者,我好看吗?”女孩又问了一句,然后把冒着灰色烟雾的雪茄塞进圆润的小嘴中,轻吸一口,陶醉地闭上漂亮地双眼,撅起淡粉色的唇,轻吐出一个小烟圈。
白夜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略微点头,对未知的人或者物保持足够的警惕是他的座右铭。可是下一秒他却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那个涌动的小眼圈竟已碰上自己的鼻尖。醇香的烟雾钻进鼻腔,他竟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畅爽和清甜。可他完全没有心情享受高级雪茄的味道,惧意已在心底滋生,并恐怖地蔓延至全身。
事实上,并不是烟圈飘过几十米的距离来到白夜面前,而是他在毫不知觉的情况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拉过去,此时他的双手已能碰到写字台的边缘。白夜似乎察觉到某种危险,却完全手足无措。两只纤细白皙的手掌在桌沿处剧烈地颤抖,体内的动物本能提醒,应该立即还击,可理智在不断告诫,有时候冲动是一种魔鬼。
“别紧张嘛!我只是想得到你的答案。”女孩的声音稚嫩、娇柔,却好像有一种直达心灵的魔力。而她缓缓睁开的眼睛仿佛可以看穿世上一切现象,捕捉隐藏于背后的本质与真理。
她伸出手来,雪茄在纤细的指缝间轻盈地舞蹈,硬币大小的暗红烟头在晦暗的光线下跳动,有如淘气的火精灵。
轻打一个响指,火精灵从女孩的白嫩的小手中消失,意外地夹在白夜的指缝间。
“先压压惊,这可是好东西,不嫌脏的话。”
白夜毫不犹豫,将半截雪茄送进嘴里,舌尖在烟尾轻舔,一丝甜味,不知是抹过香料,还是因为沾上了女孩的香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