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并没从T14嘴里得到任何有用信息,似乎这个名为艾琳萨邦教导佣兵团的神秘组织对麾下成员的管理和控制有着一套极为有效和高明的方法,让他们宁愿死也不泄漏组织的秘密。最后无奈之下,白夜给了T14自我了断的机会。
对他这样的荒野猎人来说,清理战场是幸福和兴奋的事情。
首先两件完好无损的黑色紧身衣被他扒下并保留起来。普通类型的紧身衣只具有隐匿和屏蔽感知的功能,而伊尔嘉丹那件安装了银色凸起的战斗服明显价值更高一些。白夜留下它们当然不是给自己穿,如果与荒野上一些有实力和野心的公司进行交易,说不定能卖上不错的价钱。当然若是黑暗禁军也对它们产生兴趣的话,他们肯定是首选。值得一提的是,紧身衣的材质极为特殊,轻薄无比,团在一起只有拳头那么大。
第二个收获就是对方使用的白色胸牌,他用指甲沿着一块胸牌边缘撬开,没想到里面竟有一个面积约为9平方厘米的液晶显示屏和3排密密麻麻的微小按键。虽然对电子知识一知半解,但白夜可以肯定,胸牌具有的功能绝不止通讯那么简单,否则成本实在太高了。他留下一枚胸牌,并小心地取出里面的高能电池,这样可以保证敌方不会通过胸牌来定位和追踪。
最有价值的当然还是武器。白夜一共找到6架榴弹发射器,他只留下一个,其余5个他全都扔进熊熊烈火中,至于从发射器里卸下的一共18枚威力强大终结者IV型榴弹,他是一个不剩地塞进空间指环。
最后是狙击枪,树林里的一把早在刚刚的大爆炸中就变成一团废铁。至于另外一把,他用匕首解决掉碧眼狙击手后,就已经把它带在身边。除了狙击枪和10个弹夹外,他还从那家伙的身上找到一个小铁盒,盒子里静静地躺着3枚短而粗,散发着绿色荧光的子弹。白夜用手指轻轻摸了下弹壳,指尖立即传来一阵刺痛,他知道这枚小小子弹里面蕴含了恐怖的能量。
除了这几样特色装备,其他东西白夜一概舍弃,因为他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而且还不知前面埋伏着怎样的敌人。
稍事休息后,白夜背起与身高等高的狙击步枪,孤独的身影与逐渐笼罩大地的暮色融为一体。夜色下的荒野,是猎人的主场!
在黑暗吞没大地的一刻,佩罗武夫登上灰黄色的山脊,一阵寒冷的夜风吹得浅灰色衬衫猎猎作响,还吹乱了披在肩头的白色长发。他先用两根食指轻揉了几下太阳穴。随着咔嚓咔嚓两声如钥匙插入锁眼的脆音,两根苍白的手指竟已齐根插入头颅。
夜色里忽然亮起两只异常闪亮的白炽光点,耀眼的白色光束瞬间投射至下方,在山石和树林间来回游走。佩罗武夫神色专注,一丝不苟地巡视检查着,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大约1小时前,佩罗武夫就与先遣队失去了联系,不过他并不在意那些软脚虾的生死,也没有向前推进寻敌的打算。因为目标人物要想通过厄运峡谷,就不得不突破最后这道关卡。而布置在这里的,是他用近10年时间精心打造出的王牌战术小队。即便在强者如林的艾琳萨邦内部,‘嗜血破晓’这个名字也是危险和强大的代名词。
这一次如不是最高领袖下达手令要他和他的队伍出战,就算打破他这已经全部被电子元件取代的脑袋,也不愿意为了一个“野蛮人”而兴师动众。
佩罗武夫一边扫视下方一边冷笑,他自信而且也自傲。在黑夜里站在如此显眼的位置,足够说明他的自信,当然那是以强横实力为基础的。而自傲,则是因为他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在艾琳萨邦,除了两大古老家族的后裔和几十名功勋卓著的勇士,大多数人都只有号码而没有真正的名字。独立的名字,代表了无上的荣耀与辉煌。
一阵富有节奏韵致又不失力度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佩罗武夫始终没有回头,他知道走近的是手下3名副队长之一的SX2,同时也是他的养女。
SX2是一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年轻女人,一头如水般的蓝色长发垂到挺翘的臀部左右摇摆,与婀娜的身姿相映成趣。长相不是绝美,但也极为漂亮,更要命的,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可以令男人发狂的风情。然而这种风情,唯有在她与佩罗武夫独处时才会流露,其他任何时间,她只是一台冰冷无情的杀戮机器。
发现佩罗武夫对自己的极力展露的风姿毫无反应,SX2脸上不由露出失望之色,轻轻地说了声:“教官,过了这么长时间,目标还没出现,他是不是换了另外一条路?”
佩罗武夫摇了摇头:“他就在丛林中等待,这点我很清楚!”
“那他在等什么?”SX2问。
“他在等夜色沉下来,然后就跟我们决战。在夜里,他占据着主动!”
“决战?”SX2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原始聚居地出身的荒野猎人居然有勇气向50名装备先进、经验丰富的铁血战士挑战。而且这50人中至少有一半是能力者,剩下一半也全都经过生化或者机械改造。可以说,这支战术小队,足以摧毁一座5000人的城市。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对教官的无比信心。在她的世界里,佩罗武夫这个名字就代表战无不胜!
“虽然连我也觉得有些好笑,但他给我的信号就是这个意思。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佩罗武夫说道:“他不光是在等待,而且还在学习,向我们学习!”
“学习?”
“没错,学习!他是个与众不同的荒野猎人,学习速度和效率实令人吃惊。难道你没发现,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布置在丛林中的数百个电子诱饵没有一个被触发吗?而且,他还掌握了我们的探测方式,每一次微波扫描都被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躲了过去。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可是毫不费力地就能找到他的行踪。”佩罗武夫继续道:“这一切都在说明,我们的对手是一个既聪明又狡猾的家伙。”
“说不准,这家伙早已吓跑了!”
“不!他就在附近,我肯定!没准我们现在说的话他都能听到!”就在这时,佩罗武夫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从心窝迅速传至电子大脑,他知道这是自己这具生化义体对狙击瞄准的自主提示。他没有躲避,而是侧跨一步将SX2挡在身后。
佩罗武夫对自己这副比钢铁还要坚硬的身体充满了信心,就算与一辆主战坦克对碰,相信被撞飞的也不会是自己。不过下一秒,那种被瞄准的感觉便彻底消失,而在密林深处,忽然亮起一道银色光亮。光亮一闪即逝,只持续了不到0.1秒。他笑着说:“看见了吧,这是他第5次想我挑衅,很有趣的家伙吧?”
“这个混蛋!教官,让我带5个人过去把他干掉!”SX2认为这是一种明显的侮辱。对她来说,侮辱佩罗武夫的智力和实力比在大庭广众下骂她是婊子更加难以容忍。在她的心里,佩罗武夫是父亲,是情人,还是神!
“他正希望你这么做!”佩罗武夫伸手阻止道:“他的目的就是把我们分别引进丛林,如果进去的人少了,他会慢慢找机会干掉。如果进去的人太多,他就会找到空隙突破防线。”
“教官,不爸爸!难道你对我没有信心?”SX2略有一点不满,道:“我就不信一个荒野小子值得你如此重视。”
就在这时,漆黑的丛林里忽然升起一朵明亮的焰火,紧接着就是一枚30厘米长的小型榴弹带着厉啸射向两人所占的山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佩罗武夫双眼中的白炽光芒立即收束成两根极细极亮的光线,光线的末端在空中交汇于一点。下一秒,焦点处展开一面乳白色的半球形能量护盾。这面护盾的面积极为惊人,半径居然超过10米。
轰!榴弹在距离山脊20的空中与白色护盾相遇,强大的冲击波居然无法撼动巨型护盾分毫,沿着半球面向周围扩散开。一团团火焰掉落到下方的山石,不但不熄灭,反而把土石燃着。
“我说他很聪明吧,终结者IV的操作系统可不是一般的复杂。他这么做是想打乱我们的秩序,顺便试探下我的实力。你去告诉SX1和SX3那两个冲动的小子,死守住出口,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佩罗武夫命令道。
SX2想了一下,欲言又止,还是转身下山,只不过她离开的时候,步伐变得有些沉重。她跟随佩罗武夫已有10个年头,非常了解他的性格。她心里明白,佩罗武夫刚刚下达那道命令只是为了将自己支走。事实上他这身上安装的通讯装置可以随时与部队进行联络,根本没必要派自己传话。
他的真正目的是进入丛林,独自面对荒野猎人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