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云歪着头看陆小婉：“小婉，这个故事好听不好听？”
陆小婉没搭理她，自顾自的问了个不相干的话题：“那你怎么找上了我？”
杜子云别开眼继续说了下去。
从那天以后，我就开始不眠不休的汲取我所能汲取的一切知识，那个被我成为娘的女人也开始渐渐的将我装扮的娇俏可人，那时候我学了多少东西，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后来，紧紧成了一种继续往下走的信念，再也无关其他。
直到及笄那年，我遇到了他。
后来想，其实我该是恨他的。可是我还是义无反顾的追随他了。不只是他们说，你就是为他而生的人，连我自己也觉得我该是为他而生的吧。
我以妹妹身份在他身边，伴他左右。我也曾经在夜半添香之时幻想过我是不是那位红袖佳人，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个暗卫，永远见不得光，永远只能以一个虚假身份跟在他身边的人。
现在想想，当时我是如何爱上他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就是当时他一身白衣，星目剑眉的出现在我面前，伸出手来将我带离了那个困着我的笼子。
我从开始的感激，渐渐到每日看着他闻鸡起舞，韬光养晦。在下命令时的挥斥方遒，在弹琴时的高雅清洁，在湖边游玩时的淡笑如柳。直到我看到他和陆家二小姐在一起并肩而立的时候，我心里的一阵苦闷告诉了我，我是真的真的爱他。
杜子云别开眼：“你家的妹妹与你的性情真是千差万别，今日我之所以带着这张脸来见你，就是要你知道这张脸就是你家那个宝贝妹妹的杰作。”
陆小婉啪的放下杯子：“胡说！”
杜子云淡淡的撇了一眼陆小婉：“还记得当日公子与你们姐妹二人见面的场景么？公子当着你们的面扇了我一巴掌，本是没事的，若不是你家妹妹好心用手绢帮我擦，或许我现在的这张脸还是原先的模样。”
陆小婉震惊的看着杜子云的脸，“怎么会？”心下却已经倒向了这个说法，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杜子云不会骗她，“你有什么证据？”
杜子云嗤笑一声：“你没有说我信口雌黄，心里不是已经有了计较？”
陆小婉闻言坐下：“她是我妹妹。”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陈述这个事实，或许我还要感谢她，反正入不了公子的眼，我这张脸对我来说不过是个坠物。”杜子云摸了摸自己凹凸不平的脸颊，声音平静的说道。
“对于女子来说，毁了容貌便是毁了一切，你如何能……”陆小婉心下也有些说不清的味道。
“女为悦己者容，我的悦者从不看我一眼，我要这张脸又有何用，这一次我也是彻底的死了心。”
杜子云缓声往下说。
我和他被侯王府安插在杜家，杜家原先的二公子因为身体先天不足，正好是与公子同岁的年纪去了，那杜家小姐本是大门不出的闺秀，却一日与一个外来的商客私奔了。我与她体形差不多，这一番省了很多事，侯王府以凌国半数的海上贸易交给了杜家，作为保护公子的代价。
说道这里，陆小婉突然打断：“你和杜子宇是凌国人？”
杜子云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公子思量了几日，与姜家当事的当家比较了几日，偶一日，得到了姜家送来的上任天命者的画像，姜家当家的告诉公子，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月神，倒是那所谓月神的神器是个护身的好东西，因为那东西就是从姜家流出去的。
好像是看着陆小婉情绪不稳一样，杜子云伸手抚上陆小婉的手：“小婉，公子也想要得到神器和月神，因为他说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要有碍于他登位的东西，他都要拿到手。”
陆小婉不动神色的缓了缓情绪，抽出自己的手：“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再者，你只是一个暗卫，杜子宇怎能告诉你如此机密的事情。”陆小婉刻意在只是一个暗卫上加重了音，果不其然，看到杜子云脸色一暗。
“不错，我只是个暗卫，但是也是唯一不可能背叛公子的人，我的命和他的命是连在一起的。”杜子云眼中露出一抹坚毅之色。
陆小婉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倒是个忠心的。”
“姜家让你递给我的消息都是假的了？”陆小婉弹弹指甲，“想不到神算子姜家也在玩这些把戏，看来这沽名钓誉之辈没什么好存在的必要。”
“姜家是公子的人，自从上一辈天命者之后，当世的姜家再也没有出现可以通古博今，与命数相系之人，公子将姜家收在旄下，若是姜家能够以他的神算子的头衔助公子登位，那公子将用皇家之命数为誓言，来保证姜家家族的势力。”杜子云说完看着陆小婉，“对于姜家来说，没了神算子的名声和没了钱财地位相比，前者却是更容易舍弃些。”
陆小婉闻言，只不以为意的挑挑眉毛。
“和姜家的当家对比之后，公子选上了陆家，姜家的当家也说陆家好像有人和这任天命者有些说不清的关系，但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姜家占卜的沙盘有些反映，公子闻言更是决定落脚在陆家。”抬眼看着陆小婉，“恰逢不久后，因为陆家当家与祥国有批生意要做，听闻小婉你路过永州，又有之前周家那一番折腾，知你必是要去看一看的，我便得命女扮男装出现在你面前，后来公子也顺理成章的邀请了你。”
陆小婉挑眉：“装的可真是像，我确实把你当成了普通人家的千金小姐。”
杜子云也笑：“你也不差，当时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陆小婉无语，自嘲的打趣：“难怪当时我在想我这易容之术竟然差到了这个地步，原来是杜公子一早设计好了的，那永州掳男人的事也是公子一手操办的？”
杜子云摇摇头：“这个倒不是，只是当天夜晚遇到你却是情理之中。”
“你家公子到底是何人？”
“小婉不知道？”杜子云一愣，面上显然有些诧异。
自嘲一笑，陆小婉勾起唇角：“我该知道？你家公子光在这宇国的身份就有了两个，凌国的身份我又如何知道？”
杜子云缓声开口：“我家公子是凌国前朝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