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赐回来一碗茶的功夫,陈二河才回来,洗把脸,大家围到饭桌前,娟和张氏开饭。人太多,吃饭的时候也挤,吃不利索,所以分两拨吃,娟和张氏最后吃。娟开开精心准备的美食,心有不甘,可还是忍了。等大伙吃罢,娟和张氏坐到桌子前吃。
杨天赐和陈二河坐在一旁商量居住的问题。陈二河说,他今天去看了几处房产,地方大,位置也好,可惜手头的钱紧。只能先买一处小的,先安定下来,度过眼前的难关再另寻解决之路。
杨天赐劝说不要着急,不行的话,先到山上住也行。
张氏思索了一会补充,既然要买了,那就一步到位,中途变更,花销的更多。至于的钱的事情,陈连生给的那些银子可以拿出用,这样一算,买一亩地的宅子是没问题的。
至于破土动工的事情,先找熟人帮忙,工钱先欠着。
陈二河吃惊,陈连生在常奶奶的管制下,还能有私房钱,其他的男人呢?收藏私房钱的手段大概也不逊吧。
算来算去,他们都不计算那一百九十两的银子还有地契,心思都和张氏一样,防止杜家的人变卦。娟可不那样想,人家不缺这一百九十两银子,牛身上掉一毛就是这么多。再说了,人家要是想玩你,投一千两,一万两都是儿戏,难不倒权威的。所以啊,把脑袋寄存在肩膀上,能玩就玩,能花就花吧。如果可以依次搭建机会,扳倒杜家,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当然这是一个长期目标,娟对着大红门发过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一个很恐怖的计划,娟也吓一跳,可是当你把害怕和恐惧当饭吃的时候,如履平地。
齐嗓子很受打击,心态一直郁闷着,无论谁要求他唱歌,也不唱了,息歌了。渔民们少了很多乐趣,杨家的事情值得议论,可是天天议论,也有腻的时候,所以,大家吃罢饭,洗漱之后就睡了。有老婆的,就抱抱老婆。
陈二河和杨天赐在岸上搭一个简易的窝棚,和山老头,水老头一起休息在岸上。思水还是在船上休息,张氏有事,他还能支应大家。
这样的安排不错的,在这样的人群中,娟和思水勉强的可以聊到一起的。二人玩金翅雀玩的很晚,才休息。
第二日陈二河继续去寻房子,在村东,寻了九分的地,打听才知道这地原是二愣家的,现在卖给李东林,李东林为四儿子取媳妇准备的,可是钱花光了,穷的叮当响,没有媳妇愿意上门,这块地一直闲搁着。陈二河知道如此,也不好去开口询问可愿意转让。刘婶子到是爽快的人,知道陈二河的意思,主动找到了陈二河,愿意卖了,多少钱买来的多少钱卖出去。陈二河感激不尽,执意多给,只说是提前付了老四,老五,老六的礼金。刘婶子笑笑想也是,以后还回去,现在拿来急用。再说陈二河现在有钱了,不差这几个子儿。
张氏赞许陈二河的做法,可是后来听见村里传说她家仗着哑巴发家了,心里非常不舒服。
比她不舒服还有其人,就是长奶奶一家,那大哥和三哥心里不是滋味,一直受他们欺负的陈二河,刚离开家,就要华丽的变身了。总想找点岔,还真找出来了。等陈二河再去丈量地基的时候,哥两加老八,哥两也把老八哄着骗着弄来了。说陈二河虽然分家了,可还是陈家的人,是陈连生的二儿子。如今陈连生刚死,还在守孝的期间内,禁忌一切喜庆,破土动工更不成,老头子在地低下,过的会不安生的。陈大河,陈三河以及陈八河都严格恪守了,你老二不能例外吧。
“几位兄弟的意思是在此期间内,大树或是几个侄女能出嫁了也要等过了守孝期是吗?三年,我愿意陪你们等。”陈二河也没挣,只是要把话摆的明白的。
八伯伯倒没什么,可是大伯伯和三伯伯的脸立刻拉下来,他们的孩子都是待娶待嫁的年龄了,三年之后那还能找着好的人家。所以支支吾吾半天,说一切都可以破解的,只是要多花银子的,只是他们没银子的。瞧瞧人家,进可攻退可守。娟又悟出一个道理,只要人足够的不要脸,阎王爷都让你三分。
陈二河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要钱呗。陈二河只当自己糊涂,说:“孝敬的事,自己用心做才会诚。”他说完,不想继续理会他们,默默的丈量地基,回到杨天赐的船上,和张氏说及此事。
“三年咱就不守了,守三个月吧,再请法师做法,好好的送爹一程。”张氏想了一会说,公公对自己没得说,可是他走的时候,自己没能守在灵前,心里充满愧疚的。
娟赞同,表面上陈二河夫妇妥协了几位兄弟,可是那份心意是可贵的,自己摊到了好父母呗,不愁以后日子不好过。再说娟也不想因为有了新房子就要搬走,她现在和思水一唱一和挺好的。
金翅雀恢复的很快,对她也不再陌生和畏惧,娟更加欣喜的待她,不时的给它送吃送喝的的。
这日,娟喂完金翅雀,站到船头张望,思水和杨天赐打鱼还没回来。燕子和张氏聊天,自己不想参与,闲不住的又喂金翅雀食物。
“张婶子,我想通了,可是孩子六个月了,我想生下了。”燕子说着,眼角含泪。
“想通了就好,我是过来人,生孩子和不生孩子的女人是两样的,你觉着生下孩子没障碍的,可孩子真出世了。你的心思也就变了,到时候是另一番天地。”张氏体会比谁都多。
燕子不说话了,低着头继续做针线。
娟转头看看她,非常认真的绣小肚兜,可见她对宝宝的心思是多重。
金翅雀叫的欢,拉回了娟的注意力,以为它爱吃自己喂食,又放一把谷子在贝壳里,端平了贝壳放进鸟笼。
此时思水划船进了娟的视野,关上鸟笼,站到船头上挥手,好像几年不见似的。思水早见着娟了,隔着长空吹口哨回应,卷着裤脚,捋着袖子,吹的那个欢啊。杨天赐皱皱眉头,这两个孩子还有规范吗?小声的制止思水,阿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冲着一个小丫女吹口哨像什么样子?
能有什么样子?难道是流氓勾引不良少女!
切!
周围的渔民脸上露出值得玩味的笑容,可不,人家阿妹说过了,她是归来伴凡鱼的,如今看来也是门当户对的。
如此熟悉的口哨声,燕子的心镇了一下,听见周围喜笑,娟和思水才是大家认可的,而她,已经是过去,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孤立,心里始终放不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看着人家穿上花嫁衣。如果想坚持这份爱,那就埋在心底做永远的回忆,大方的走开,给他和她一份空间,也许……也许再和他相聚的时候,可以轻松的面对他,可以看见他发自心底的笑容。
“张婶子,我真的舍不得这孩子,可是我爹娘的态度您也是知道的。所以,所以我求您,……您帮我劝劝我爹娘,只要他们同意我生孩子,我什么都听他们的。”燕子一把抓住张氏,情绪非常激动。
“燕子……”张氏想劝说她,可是见她坚持,只怕一时劝不好的,只能从长记忆。
杨天赐和思水上了大船,把鱼归置到一个大渔网里,系在大船上。燕子没有像上次那样见着思水就躲,而是大大方方的喊声杨伯伯,喊声思水。
生音和以前一样干脆,这令所有的人都吃惊,她想开了?可喜可贺啊!尤其是思水转脸笑眯眯的看着她,这样娟莫名其妙的吃了一坛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