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毓汶得意地吭了一声，“还不是靠主持会考，广收门生？一转过年，开春就是会试，听说他正揣掇皇上，要当主考官呢。咱能不能想法子，废了他这心思？”
李鸿章背手踱了几步，摇摇头，“他是皇上的老师，这事不好破！”
孙毓汶马上推出第二个计划，“有个重要人物，他挖空心思想收过来，就是张謇！”
李鸿章深深地望了孙毓汶一眼。去年恩科会试，他把文廷式治得声名扫地，到现在也不敢回京，目标指向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当朝帝师翁同龢。孙毓汶在光绪十年把以北方人为主的清流派打得落花流水后，不久翁同龢、潘祖荫联袂而起，广结士儒，逐渐形成后清流。因多三江、福建人，又称“南派清流”。在政治上，后清流较前清流更为开通务实。为革新内政、抵制外侮，竭力拥戴光绪帝，甲午战争后嬗变为帝党。而这个张謇正是南方人，且曾为吴长庆名下干将。吴长庆隶属李鸿章的淮军，被他从朝鲜排挤回国，郁郁而终。翁同龢一意想挖这棵宝贝，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加强翁系一派的军事力量。此人要是大魁天下扎下根子，那就会威胁他李二先生在军事上的威信了。
“怎么破？”
“少荃，快附耳过来。”
李鸿章听完，嗬嗬笑道：“你真忍心，让他象瞎苍蝇那么乱转？”
孙毓汶令人恶心地嘿嘿笑起来。
“有一个人，要能调进京里，倒是杀他的一把好刀。”
“中堂，”孙毓汶肉麻地改了口，“是谁？”
“江苏巡抚刚毅！”
“那那那，”孙毓汶连连摆手，“中堂不是糊涂了吧。他当年跟翁同龢在刑部，受他赏识。就是去年进京，还特意去拜访……”
“莱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刚毅这个人，多智能干，可是学识浅，平生最忌讳的恰恰就是这个。翁同龢，最拿手的是什么？之乎者也嘛。依我推测，让刚毅和翁同龢闹翻并不难，难的是，怎么结下十辈子也解不开的疙瘩！只是，这边要摁他翁同龢，那边又鼓起个贼疙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