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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连环抓贼】

文子逸斟酌再三,决定孤注一掷,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给下辖子民一个交代,就必须先毁了自己名声!

主意已定,文子逸连夜将徐韵、马威、吉云三兄弟和文管家叫到了正堂,准备商议一下自己的拙计。马威和吉云睡眼惺忪地被文子逸连拉带扯地拽到了正堂,满心不情愿地傻愣在客椅上,当然不通文子逸之意,徐韵与文管家却在心里有了准数。

文子逸叫旺财上了茶,给这几位自己的亲信提了提神,便踱步侃侃地说起了自己的计策之外的另一部分:“老管家,明日一早你便着人暗查这吴江境内的珠宝行、抵挡铺,若是发现价钱不菲的珠类器物一定要详细记录,若是没有,就放出话去!三日内不准许各店与本地人交易珠宝!还有,正午之前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此举是本官所为!”文管家虽然心中不解为什么非要赶在午时之后才放出消息,但看到文子逸成竹在胸的样子,也就没有多问。

文子逸又对徐韵道:“徐兄,你这几日一定要多派些家人严加探看王七郎的动静!”徐韵这次也有些不解了,问道:“那王七郎现在不是在吴江刑房之内吗?”

文子逸笑吟吟地道:“呵呵,徐兄这就不知其详了?我既然让你派人严加探看,就一定会纵虎归山!”文子逸说完这话,吉云和马威差点跳起来,马威开言道:“兄长不可!人都扣下了,在没有水落实出之时,怎么能轻易放人!”

文子逸也不责怪,而是悠悠然地道:“为兄可以马上就让它水落石出啊!”马威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文子逸,徐韵双眸一转,看着文子逸欲言又止,文子逸呵笑着对徐韵说道:“一切按我说的办!事后自见分晓!”

文子逸知道徐韵已然看出一二,连忙封住了他的嘴,徐韵会意地不再做声了,文子逸又对马威和吉云道:“你们也别想闲着!子逸有另一件事让你们去做!”

马威一听自己也有差事,顿时热血沸腾,忙道:“兄长且说!我们兄弟义不容辞!”

看着马威那副兴冲冲的样子,文子逸倒有些难以启齿了,因为这差事换做谁去做都是勉为其难,见文子逸面露难色,吉云有些愠色地责备道:“兄长什么时候变成这般婆妈了!简直就像各娘们儿!”

文子逸见两个兄弟等不及了,也就只好开了口:“好吧,为兄就说了!”文子逸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二人伴我演一出戏!”马威登时就傻了,让自己演戏?开什么玩笑,怪不得兄长说的时候面露难色!但马威万万没想到,这还不算什么!

文子逸也不顾马威的惊愕之色,继续说道:“两位兄弟都有角色!呵呵,为兄也是实在没有万全之计了!”马威心一横,开口道:“兄长尽管说便是!”

文子逸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两个结拜兄弟,然后说道:“马威兄弟外形彪悍,正好可以充当囚犯!”马威不觉叫苦连天,让自己演戏也就罢了,居然好让自己演囚犯!无奈,既然都答应兄长了,又有何故推辞!马威倒是一点也不含糊,思忱片刻之后一口应了下来。

一旁的吉云听到自己的兄长充当囚犯,再看看自己,真是想都不敢想!

文子逸看了吉云一眼,然后说道:“吉云兄弟生的扩面俊脸,若是再扮囚犯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就、就!”文子逸故意卖了个关子才说道:“呵呵,就帮为兄充当一把传话筒吧!”

吉云刚刚还炙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要是让他去杀人这个小伙子绝无怨言,但让他去扮演传闲话的角儿,那可真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文子逸定下了计策,又趁机编排好了一系列的‘剧情’,逐个讲解下去,最后才放几个兄弟回去。

夤夜,只有文子逸自己留在正堂之中,一口气说完了所有,文子逸这才若释重负地坐在了椅子上,一杯茶下肚,文子逸暗暗自语道:“希望那几个人没有眼力识破!要不然可真是前功尽弃了!”

拂晓将至,文子逸草草梳理了番便换上了青色官袍,戴上了那顶有些滑稽的十字顶戴,天还没亮便匆匆然升起堂来,将昨日充当衙役的徐韵、马威。吉云三人换成了旺财、德福那一班府中家丁。

明镜高悬之下,文子逸重敲惊堂木,文管家大喊圣堂,那三位主角便被带了上来,最惨的便是那位姚五爷,抱着自己的美妾正睡意盎然,便被文子逸派去的家人搅了美梦。

看到这位长官大人今日神采奕奕,姚五爷不由在心中暗骂不绝,文子逸看着那胖老头一脸哀怨,险些笑出声来。

堂下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位大老爷在玩儿什么猫腻,大清早的就开堂问案,看样子好像是很怕外人看到。

文子逸故意拖了拖时间,半个时辰什么也没说,底下的三位可就熬不住了,文子逸按时间推算,马威等人想必都已经按计从事了,这才开了口:“本官昨日寻思了一晚,心中已经有所打算!”

姚五爷嘟囔着道:“倘若如此!还请大人尽快定夺吧!”文子逸不紧不慢地说道:“好,那本官就不再盘问了,现在就结案定罪!”文管家在一旁听了这话差点晕倒,干坐了一个时辰,就这么定罪?少主人今天这儿是怎么了?

文子逸作势敲了一下惊堂木,高声喊道:“案发之日只有你三人在场,而那王七郎又不会施盗!所以本官料定,宝珠一定是张其所盗!本官在此宣判!”

“铛”的一声,惊堂木落地,文子逸开口道:“张其盗珠毋庸置疑!该当入狱!而王七郎无罪,但因昨日言语毁谤本官,本官罚他正午之后才可以回家!正午之前,嗯嗯,暂时入住牢房!”好么,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王七郎心中一惊,自己三天约好了外地买主今日辰时与他交换宝珠,这下若是爽约,那可就要失信于人了!王七郎连忙乞求道:“大人开恩呐!小的还有很多家事要处理!”

这时就见张其愤愤不平地反驳道:“大人这般草率无异于屈打成招,那王七郎为何就不能盗珠,草民不服!”文子逸心中暗道:“要的就是你这么配合我!好了,本官一定要还你清白!”文子逸再敲惊堂木,喝止王七郎和张其道:“不必再做辩解!退堂!”说完转身起立,故意学着阔步离开了公堂。

底下顿时乱做一锅粥,王七郎与张其互相撕咬起来,而那位傻乎乎的姚五爷见文子逸丝毫不提返还宝珠之事,这会儿正愁眉苦脸地坐在那发呆。

文子逸透过门眼儿看向三人,不禁大笑起来,文管家却一脸窘意地看着文子逸,待这位大人笑够了,文管家才不解地问道:“少主人今日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文子逸敛起笑容,看着文管家淡定地道:“老管家等着看戏吧!我是绝对不会做昧着良心的事的!”文管家没有说话,文子逸看出了他老人家眼中的失望,便问道:“对了,派去盘问的人都离开了吗?”老管家生性耿直,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文子逸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全盘计划都讲给他听,但时候未到,现在若是将拙计说出来,效果一定没有预期的好,也罢,再忍忍吧!

刑房之内,四个衙役将张其、王七郎二人带了进来,这两个人还真的很有兴致,走了一路对骂了一路,就连这四个由家丁扮成的衙役的耳根都磨出茧子了,这二位居然还兴致高涨地用另一种方式交流着!

进了刑房,四个衙役将二人分两间暗室拘押,王七郎本就畏黑,又在文子逸的特殊安排下进了那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室,暗室小门关上之后,王七郎没头苍蝇一样左右乱撞,背上更是吓得冷汗直流。

恍惚间,老鼠发出的吱吱声、昆虫挥动翅膀的声音,各种声音源源不断地传进这位王乡绅耳中,王七郎被这声音闹得坐卧不安,向前才走了两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下,王七郎整个身子浑然仆倒在地,一股恶臭席进了王七郎的鼻子。

王七郎双手刚刚触地,不觉深深打了一个寒战,原来这遍地都是发出恶臭味道的脏水,就在这时,王七郎就听身边忽然传来一声厉吼:“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敢搅了大爷的美梦!”

王七郎顿时吓得半死,什么时候又多出个人来?还没等王七郎反过味儿来,已经有一只大手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王七郎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夺目的金星儿漫天飞舞,慌乱地说道:“小的浊了眼,大侠莫怪!”

那边暂时没动静,过了一会儿,正当王七郎惊魂未定之时,那边粗狂的声音又开了腔:“你也是被那狗官给送进来的?”

王七郎连忙回道:“狗官?你是指文大人吗?”“除了他还能有谁!”

王七郎听了这话,心道原来这位新县令刚上任就如此臭名昭著,心中的小九九立刻打了起来,便赶紧试探地问道:“文大人品行刚正,怎么就变成狗官了?”

那粗狂的声音如惊雷般喝道:“休要为他辩解!大爷我最讨厌别人为他说话!你小子又肉皮子痒痒了是吧?他若品行刚正!那俺就不会入此冤狱了!”

“你是因为什么被抓的?”王七郎鼠眼一转,问道。

“这个你都不知道?真是笨到了巅峰!”那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还不是因为大爷我轻视了这贪财的狗官!把自家的祖传铁卷给他观赏,却没想到他竟然让我送给他,我婉言相拒,没过几天,便被他定了个私通之罪,绑到了这里!”

王七郎暗暗心喜,真是看不出这位外表刚直的文大人竟然也是这副嘴脸!又与那不知长的怎生模样的侃谈了一番,王七郎心中更加坚信不疑。

中午很快就到了,王七郎被几个衙役带了出去,一身腥臭难闻,王七郎也顾不得与衙役攀亲近,便匆匆地走了。

文府正堂,文子逸坐在檀木长椅上等待外边传回来的消息,不多时,文管家派出的家丁和徐韵便回来了,文子逸起身问道:“可有消息?”盘查珠宝店和抵挡行的家丁说道:“已经逐户盘查过了,并未发现那颗价值连城的宝珠,而且正午一到,其他兄弟也将消息放出去了!”

文子逸沉吟道:“希望他还没有将宝珠脱手!”徐韵也上前回道:“兄长,那王七郎从刑房出来之后便回家去了,正午刚过,那厮便鬼鬼祟祟地拿着一个包裹出去了,下人暗暗盘查过后,才发现他真的是去倒卖宝珠,但所有的珠宝店和典当行都得了大人的令,不敢交换!现在王七郎正愁眉不展呢!兄长何不趁此机会将他缉拿归案!”

文子逸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单单以此便拿他,那知州一定会堂而皇之地将人救下,到时岂不尴尬!我的意思是——数罪并罚!”文管家这才明白少主人的意思:知而不动,动而不擒,真是绝!

文子逸重新坐回了檀木椅,更加坚信不疑地对身边的众人道:“再等等!到时候给你们个惊喜!”文子逸接着问身边的文管家道:“马威可回来了?”文管家点了点头,回道:“这会儿正在后院梳洗呢!马少爷脾气今天可大了!一回来就骂骂咧咧的!”文子逸苦笑道:“也苦了他了!”

徐韵若有所思地问道:“那王七郎狡猾多变,兄长应该早做定夺才是!”文子逸把握十足地回道:“众位见证,只要马威兄弟得手,吉云兄弟再做配合!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偷偷摸摸找上门来!”

面对众人的将信将疑,文子逸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对一个家丁说道:“你速去报知张其老员外,不出两日,本官定会还他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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