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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0-4

在一个微微透进月光的漆黑房间里,有几个人影蹲在墙边,细声滴咕著:「欸,她还没下班吗?」

「应该快到家了吧!」

「我的肚子好饿喔,瑞儿姊姊煮的菜太香了啦!」

「再忍耐一下吧,各位。」

「嘘,小声点,他们好像回来了。」

「真的欸,旁边那个是包利叔叔。」

「大家都準备好了吗?等等按照计划…啊!谁踩到我的脚?」

「嘘,小声点…」

街道旁伫立间隔规律的路灯,花丛里传来窸窣的虫鸣,叶子上沾附晶莹清晰的露水,空气中带着怡人的溼气香味,弥漫祥和氛围的夜晚依稀回响少女娇嗔的哼歌声。

柔和的月光拉长街道上的两道身影,艾莉抱着一只小熊玩偶,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包利前面:「包利叔叔,谢谢你今天带我去商店街玩,还陪我回家。」

包利笑着说:「听妳妈妈说,妳最近没怎么出去玩,今天餐厅提早打烊,正好可以带妳去透透气、放松心情。」

艾莉仰望夜空的月亮,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以前我爸爸虽然很少陪我,但只要他有空,都会带我出去玩,还有去商店街买漂亮的衣服,今天的包利叔叔,感觉就好像我的爸爸一样!」

「呵呵,以后只要我有空,都可以带妳出去玩喔!」每当看见艾莉活泼开郎的模样,就会令包利想起他已故的女儿。

「哈哈,打勾勾,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对了,包利叔叔,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小熊玩偶呀?」艾莉突然一问,包利不小心笑了出来。

包利想起前几天,亚特跟他聊天时提到的事。

有次艾莉在学校的楼梯间不小心跌倒,痛得眼泪直流,亚特赶紧送她去学校的医务室处理伤口,那天艾莉穿着碎花图案的粉红色洋装,跌倒时亚特就在身旁,刚好看见艾莉的裙底风光。

『怎么有人十四岁了,还在穿小熊图案的内裤啊?』亚特那句话浮现在包利的脑海里,那天包利请亚特喝他的新调酒,虽然那次亚特喝的是酒精成份极低的鸡尾酒,但对于第一次喝酒的亚特而言,显然还是太过激烈,使得平常言行沉稳的亚特,也在酒后无意间吐出艾莉的糗事。

包利忍住笑意,故作正经的回答:「当然是听妳妈妈说的啊。」

「真的吗?」艾莉露出狐疑的眼神:「可是你刚刚笑的好诡异喔…包利叔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著我?」

「哈哈,我怎么敢瞒妳呢?」

「啊!就是这个诡异的笑容,你一定想起什么事了对不对?」

「完全没有,妳想太多啦!」

「你一定有事瞒著我,不要小看女人的第六感喔!」

「真的没有,妳就饶了我吧!小艾莉。」

俩人聊著天,不知觉中已来到艾莉家门口。艾莉对包利说道:「包利叔叔,今天很谢谢你,最近罗克斯的治安不是很好,你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喔!」

「嗯,我会的,接下来的两天休假,好好休息吧。」

「你也是,包利叔叔。」相互道別后,包利便离开了。

艾莉拿出钥匙打开门锁,当艾莉推开家门、一脚踏进屋里时,原本漆黑的屋内突然亮起灯光,耳边响起如雷的拉炮声,接着传来整齐宏亮的声音:「艾莉,十四岁生日快乐!耶!」

艾莉眼前尽是熟悉的面孔,亚特、德瑞克、翠西、瑞儿、派克,还有其他艾莉的朋友们,头上戴着五彩缤纷的角锥帽,手里皆拿着小小的拉炮筒。

艾莉的头发和肩上散落著彩带,神情有些恍惚:「你们这是…我的生日不是明天吗?」

「艾莉,我们为了给妳一个惊喜,特地提早一天帮妳办生日派对。」德瑞克站了出来,笑着解释:「明天是隆纳洛公爵来访的日子,会实施三天的治安管制,生日派对办在明天不太合适,不能玩得尽兴啊!」

艾莉轻揉泛红的双眼,语带哽咽的说:「呜…我以为你们都忘记我的生日了…」

「爱哭鬼,我们怎么可能忘记妳的生日呢?」亚特摸着艾莉的头,并递给艾莉一条手帕:「来,把眼泪擦一擦吧。」

「呜…我才不是爱哭鬼呢!」艾莉哭泣的模样惹人怜惜,一旁的人起哄说道:「都是亚特啦!叫我们別对艾莉提到生日的事,要给她一个惊喜。」

「亚特,你居然把艾莉弄哭了!」

「喂,你们这是…」亚特眼看情况不对,却又说不出半句为自己辩驳的话。

「没关系啦,我很高兴唷!」众人默契似的停止起哄,转头看着艾莉,只见艾莉微笑的说:「谢谢你们!」

此时,又有人从屋里走出来,拿着饮料桶与插著十四支蜡烛的大蛋糕,齐声对艾莉说:「艾莉,生日快乐!」原来是包利、伯特、艾莉的母亲苏菲雅,还有菲利亚的同事们。

「哇!好大的蛋糕哟!」翠西兴奋的惊呼著。

「啊!」艾莉睁大眼睛,伸手指向包利:「可恶,原来连包利叔叔也骗我!」

包利得意的说:「哈哈,想不到吧!」原来菲利亚提早打烊,也是庆生派对的计划之一,为了不被艾莉察觉,包利先带艾莉去商店街逛逛,趁这个空档让菲利亚的员工收拾餐厅,再带着饮料与蛋糕到庆生会场,才能赶在艾莉到家之前準备就绪。

桌上摆满瑞儿亲手烹调的美味料理,中间摆著漂亮的鲜花,还有摇曳著烛光的生日蛋糕,看在艾莉眼里,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壽星,来唱生日快乐歌吧!」

「嗯…」艾莉娇羞的应声,亚特牵起艾莉的手,引领艾莉到蛋糕前的座位上。

「巴姆,还不能吃啦!」

「可是我肚子好饿…」

「嘿嘿,偷吃被发现了吧!」

「哈哈哈…」

艾莉的庆生派对充满欢笑,每个人都开心的聊天、吃着东西,德瑞克默默在一旁欣赏这幕温馨的画面,而自己竟然身处其中,恍若隔世般。德瑞克心想:『可惜美好的日子所剩不多了,如果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你怎么了?我看你没怎么吃欸。」虽然派对的过程围绕欢愉的气氛,但瑞儿仍是察觉到德瑞克的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哀伤,趁着德瑞克独自走进厨房时,前去关心问道:「有什么心事吗?」

「只是想起小时候,爸妈也会帮我庆生…」德瑞克看着瑞儿,勉强挤出微笑:「那时的我无忧无虑,感觉好快乐…真的上了年纪了,偶尔都会怀念起童年往事…」说罢,两人都沉默了,空气仿佛冻结似的,只剩下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不用假装坚强,没关系喔…」瑞儿含情脉脉的凝视著德瑞克,德瑞克的眼角泛起泪光,仿佛心灵深处的冰墙,被瑞儿犹如天使的温柔给融化了。

「你还有我呀。」瑞儿伸出双手,紧紧抱着德瑞克。

「我明明跟平常一样啊,为什么…妳会发现呢…」

「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呀…」

大厅前的庆生派对还在进行著,正在盛饮料的翠西,发现冰桶里的饮料所剩无几,於是对包利说道:「包利叔叔,冰桶里的饮料快喝完了!」

「放心,饮料我準备了很多,等我一下,我这就去厨房拿。」包利回答,接着拿起冰桶前往厨房。

包利正要一脚踏进厨房,却撞见瑞儿和德瑞克正在深情的拥吻著,便赶紧躲回墙边,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包利无奈的笑了笑,暗自心想:『好歹挑个有情调的地方吧,真是的…』

这一夜安祥的过去了,在暴风雨来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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