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不时地挥舞着双手,一边挥着,一边还断断续续的吼着“走开走开”。
如此这般持续了一段时间,女人像是忽然被什么惊吓到了,猛地坐起身来。然后动作十分迅速的拉起衣袖,细细检查。
哇咧咧!!都淤青了!!你个死小三,就当小三的料,诅咒你一辈子都当小三!!
愤愤地在心底咒骂了几声,她像是忽然发现什么似的,倏地转头环顾四周,然后发起愣来。
啷个……这个房间是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才沦落成这副模样的?
桌子、椅子,能断的断,能折的折,支离破碎,横尸遍野;她躺的床也未能幸免,纱帐还残留着几条挂在床顶,随风晃荡,很有灵异的感觉;她甚至还感觉到……因为自己的动作,这张饱经摧残的木床正吱吱作响,还顺便陷上几陷,大有瞬间崩塌的趋势……
想到这里,她倏地一阵激灵,猛地下床,逃离。而就在同时,可怜的雕花木床因为这最后的摧残,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终于寿终正寝了。
还好,她动作够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背对正门,面朝“事发地”,贾大小姐急急地吸气又吐气,不停地拍着胸脯,压惊。
“嗯……再加上一张上等榆木雕花床。”
忽然,一阵极其飘逸的低沉嗓音从她的正后方传来,让贾大小姐刚刚才放进胸口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短暂的寂静后,她清晰的感觉到有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朵以下,肩膀以上的地方,阴冷,阴森,阴沉,阴险……总之那是种来自阴间的气息……
“你你你你……”哆哆嗦嗦地吐出好几个“你”之后,贾大小姐忽然跳了起来,“鬼啊!!!!!”
狂暴出一阵尖叫,贾大小姐不知何来神力很神勇地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后的“东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夺门而出,一路拔腿狂奔。
梦梦梦……她肯定是在做梦!!
幻觉幻觉……什么时候好汉山变得这么干净而又雅致了?这摆饰,这房廊,这亭台楼阁,这般明媚的景致……虽然月光下,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她敢打赌,这绝对绝对不是那个到处都是汗臭,满地都是泥泞的好汉山!!
说起月亮……明明八月十六才过一天,没道理月亮只肿了半张脸。所以,她在做梦,她在做梦……
一边又惊又慌地跑着,贾大小姐还不忘一边给自己离奇的遭遇找理由,以致于无心顾及前方,一头撞上了一堵肉墙。
好痛好痛……飚着泪花儿,抚着撞得生疼的鼻子,贾大小姐大叹可悲。
怎么做个梦连痛觉都能真实得这么离谱?
“贾小姐,什么事跑得这么急?”
噶?这把声音……如果她的记忆力没有出错的话……
“白木易!!”猛地抬头,果然是依旧高贵绝尘,优雅自得的白木易。
果然是梦,不然出现的肯定是小三而不是白木易,原来这就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不过反正是梦,不如……
“你丫把真过瘾还给我!!”
反正是梦,那就不需要什么形象了,该怎么着怎么着,该粗暴的那就不要留一点温柔。
听了她的话,又看了眼她踮着脚,还拼命拽着自己衣襟的样子,白木易忽然笑得有些不安好心。
若有似无地看了眼她的正后方,他直视她毫无掩饰、怒气冲冲的双眸,然后忽的低头,与她靠得极近:“你……没有见到他吗?”
“废、话!!”要是见到了,她早就牵着真过瘾荡回邺煌去了,连梦里还得在这个不晓得是什么地方的地方受苦受难?!
“哦……”白木易状似深沉地抚着下巴,“那你想知道他在哪里吗?”
“废、话!!”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字,虽然是梦,但贾大小姐深深地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
“那我告诉你……”一边轻轻说着,一边朝她勾了勾手指,很满意地见到她附耳过来,白木易嘴角的笑意愈加明显。
“他就在……”
“白大爷,你很闲?”
就在白木易似说非说即将把答案说出口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声音很凑巧地在这时候响起,冷得让贾大小姐不自觉地又是一阵哆嗦,然后很自动自发地把白木易推上前去,自己则躲在他身后不断地抖啊抖啊。
白木易饶富兴味地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后的贾纯,然后抬眼望向来人:“不,很忙。”
“不很忙?那就由你‘亲自’监办这次的无双宴吧……”来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任月光洒在身上,同时也照亮了他脸上那一张极其诡异,在月光下还泛着阴冷的银光的面具。
果然是……是……好兄弟……
从白木易身后偷偷地探出半个脑袋,贾大小姐的上下牙床止不住地打起架来。这辈子,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东西,即使是梦……即使是梦,那也怕啊!!但是,这好兄弟还真是神通广大,居然知道无双宴,貌似还认识白妖孽?
“……”这算不算是没事找碴?“公子,您交代的事我不是已经一一办妥了么?”
给他跑腿还得身兼打杂?这天下没这么好的事。
公……公子?看来他们不但认识,而且看样子还有好几腿哇!咕噜噜地转动双眼,贾大小姐细细打量,愈发觉得这个梦境真实得可怕。
“能者多劳。”
轻轻的一句,不咸不淡,但是落在贾大小姐耳里却十足十的阴森恐怖,特别是他脸上的银光也十分配合地朝她这边闪了闪,让她拽着白木易衣服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贾小姐,还请手下留情。”
“啊?”她怎么了?她不是什么事都没干吗?
“你捏到我了。”
“啊?”低头,贾大小姐看了看拽在手里的白色衣衫,怪不得觉得这么有质感,原来不小心把白妖孽的腰间小碎肉也捏上了。
“你……能感觉到痛?”这不是梦么?不该啊……
“……当然。”隐隐地掩去额角的冷汗,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准备放手?
白木易的一句话,让贾大小姐有一种神经错乱的感觉:“这……不是梦吗?”
“这……当然不是梦。”回答她的不是白木易,而是原本站在百米之外而今却已近在眼前的面具男,“包括你梦游时砸烂的那些桌椅门窗,还有……那张上等榆木雕花大床,也都不是梦。”
考试是非人的,修卷是必须的,明天继续考也是注定的……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