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忆往昔

这一次与萱妤比试龙不凡看似赢得很轻松，实则不然，最后施展《古神经》中的掌法时，他体内的真气几乎抽去大半，身子实在疲惫不堪。若不是前些日子吞服了龙血草，增加了龙之力，只怕那一掌还施展不出来，他这一休息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直到有弟子敲门方才醒来。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那个长得很是乖巧的燕儿，燕儿见龙不凡开门，便含笑问道：“龙师兄，睡得可好？”

龙不凡回道：“很好！”

“掌门人请龙师兄去大殿。”燕儿神态有些恭谨的说道，经过昨日一战，她对龙不凡也更加的钦佩了。

龙不凡微一点头，道：“劳烦带路。”

一路上，清风拂面，竹涛摇摆，九霄峰位置太高，清风之中略带几分寒意，旁边有弟子见了龙不凡急忙过来打招呼。

“龙师兄早！”

“早！”

“龙师兄，你不是仙羽门的吗？仙羽门本属修剑，昨日为何你会使得那么霸道的掌法啊？”

“龙师兄，你好帅啊！”

“龙师兄，你可有心仪的姑娘？”

……

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有，龙不凡大囧，赶紧加快脚步。

燕儿看在眼里，笑着道：“龙师兄，你别介意，很多弟子入门一两年都未曾下过山，我们九霄玉女门又从未有过青年男子来过，所以她们才激动了点。”

龙不凡点点头，心里能够理解。

很快便来到了神女宫，进入后发现除了冷霜、冷翠烟和古琴心外，瓷娃娃竟然也在。

“哥哥！”瓷娃娃欢呼一声，朝着龙不凡奔了过来。

龙不凡一把将他抱了起来，问道：“想哥哥了没？”

瓷娃娃眼睛一红，泪眼流了出来，道：“想，很想很想，上次被冷姐姐带走后我就一直担心哥哥，我怕哥哥打不过那些坏人，只可惜我没什么本事，帮不了哥哥。”

一番话说得龙不凡心中一酸，他轻轻抚过瓷娃娃的脸颊，将他眼角的泪水拭去，心疼的道：“是哥哥没用，保护不了你，从今以后哥哥再也不会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更不会丢下你不管，谁若欺负你我便杀谁。”

龙不凡最后这几个字说得一字一顿的，在场几人听在耳里只觉得仿佛有着一股魔力般在震慑着，几人都能深深的感受到龙不凡心里透出的那股杀机。

古琴心心中一叹，在这里的几人之中只有她最了解龙不凡，因为她曾听笑苍天谈过，龙不凡体内隐藏着一股魔性，若是龙不凡自己自制力太差，那么那股魔性便会随着龙不凡的修为而越来越强胜，到时候只怕将会是整个修炼界的毒瘤。

龙不凡如今修为并不是很高，所以魔性还不算太强，他还能够控制，若是长期下去，恐怕最后难逃被魔性所控制的下场。

并不是他没有自制力，而是他自小便遭人白眼，村里人个个认为他是妖怪，让他心中有了怨念，最后慢慢养成了孤僻桀骜的性子，这种人最是容易被魔性控制了。

笑苍天知道，若要化解龙不凡体内的魔性，恐怕当世或许只有《古神经》能够做到，也许随着龙不凡对《古神经》的掌控，将来能够化去体内魔性从而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也未可知。

如今两卷《古神经》都在龙不凡手里，笑苍天不知道龙不凡是否能够修炼成功，不过《古神经》的奥妙他深有体会，若是依靠《古神经》也无法化解体内魔性，导致将来入魔太深，残害无辜性命，说不得他只好自己出手，将龙不凡毁去了，这是笑苍天最不愿意见到的。

龙不凡将瓷娃娃放了下来，将他交给燕儿，对他说道：“你先和姐姐去玩，冷掌门找哥哥有要事相商，一会儿哥哥便来看你好么？”

瓷娃娃虽然人小，可是却极其的聪明，当即点点头，道：“好，我等哥哥。”

待燕儿将瓷娃娃带走后，龙不凡问道：“冷掌门，我出手不知轻重，不知道萱妤师妹伤势如何？”

冷霜道：“怪不得你，是那丫头性子急躁，强行施展天女九剑，被你一掌打伤后又受了剑气反噬，好在我及时出手救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估计今晚就可以醒来了。”

龙不凡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随即问道：“不知道琴心和冷师姐二人斗法结果如何？”

冷霜脸上满是笑意，道：“你真是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对决，两人战了足足两个时辰，最后依然不分胜负。”

龙不凡脱口道：“平手？”

冷霜点了点头。

龙不凡心中暗道：“青年一辈当中琴心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个，纵然是云缥缈、尤奎等人与之相比怕是也有些差距的，想不到即便如此也没能胜得了冷翠烟，看来这冷翠烟的确了得。”

冷霜又道：“若是萱妤那丫头今晚醒来，那么就明日开启炼魂池，琴心、翠烟、萱妤，还有龙不凡，你们四人一同进入炼魂池如何？”

冷翠烟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古琴心与龙不凡对视一眼，齐声道：“全凭冷掌门做主。”

冷霜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炼魂池是猝练魂力的好地方，究竟能够吸噬里面多少的魂力完全不看修为，只看天赋机缘，明日我也想瞧瞧你们谁获得的魂力最多，所以今晚你们一定要休息好，明儿才能吸噬更多的魂力。”

龙不凡与冷翠烟点点头，正欲离去，却见古琴心站起身来，道：“冷掌门，且慢！”

冷霜诧异的问道：“琴心，你还有何事么？”

龙不凡和冷翠烟也是满脸疑惑的看着古琴心。

古琴心面上闪过一丝冷意，道：“我知道冷掌门与我父亲相交甚好，我想知道我娘亲当年惨死时是哪些人造成的？”

龙不凡和冷翠烟二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冷霜。

冷霜神情一怔，面上有些犹豫，轻叹一声：“你娘亲惊才艳绝，是我九霄玉女门不世出的天骄，与你父亲倒也般配，本来若不是她遭受变故，如今这掌门人之位也当是她坐才对。”

她语声悲泣，缓缓道来，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故事，接着道：“我与你母亲亲同手足，那时我刚入门还只是一个小师妹，而你母亲却处处照顾我，每当我对修炼上有任何困惑时我都会去找她，她也会细细与我讲解。”

龙不凡心中一颤，难怪九霄玉女门与仙羽门关系甚深，这其中竟还有着这等关系。

正当他遐想时，却听冷霜道：“当年你母亲被人称为九天灵女，而你父亲则被人称为玉面白龙，两人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惹得不少人羡慕。”

“那时你父母联袂行侠仗义，诛杀妖魔，却不料落入魔道妖孽的圈套之中，最后你父母拼死冲出包围，却没想到你母亲因怀了你而动了胎气，当时可谓性命堪忧，最后你母亲执意要用她的性命保你，这才导致了……”说到此处，堂堂一大掌门不禁潸然泪下。

古琴心神色悲泣，低声念道：“母亲！”

龙不凡怕她太过伤神，岔开话题，问道：“冷掌门如何知晓得如此清楚？”

冷霜拭去眼角泪花，道：“因为当时我就在场。”

三人顿时一怔，古琴心脱口道：“冷掌门当时在场？”

冷霜道：“没错！当时你父母陷入绝境时我就在数百里外，只是当时我赶到时你母亲已经奄奄一息。”

古琴心心如刀绞，面上浮现一丝冷意，咬着牙道：“都是我父亲的过错，若不是他，我母亲便不会死去。”

冷霜摇摇头，道：“你不要怪你父亲，要知道你母亲的性子和你现在一个样，谁也劝不了，即便是你父亲也不行。你母亲生下你后便离开了人世，那时你父亲将你交到我手里，盼我将你抚养成人，随即便持剑朝着自己的脖子抹去。”

三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谁都知道古剑如今活得好好的，可是却也被冷霜的话语给惊出一声冷汗。

“那为何……”发问的正是冷翠烟。

冷霜叹息道：“当时是我拦了下来，我对他说，若是你就这么一走了之，琴心从此以后世上便再无一个亲人，即便你死了也必定恨死你。”

古琴心身形一颤，想不到父亲对母亲竟如此痴情，更想不到的是即便父亲健在，自己依旧恨他，这一刻她忽然感受到父亲那风华绝代的背影后所隐藏的孤独和寂寞了。

古琴心记得，自己时常见到父亲对月饮酒，自言自语，也不知道他在和谁说话，现在自己总算知道了。他是一代掌门，身上担子太重，心中孤寂落寞，可是却不能在人前表露出一丝一毫来，因为他如今站立的位置不允许他那么做，所以他只能将自己心中的痛苦埋藏起来，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便是自己女儿不理解他，他也无法说出口。

不知不觉间，古琴心脸上已经布满泪珠，她身子晃了晃，低声念道：“父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龙不凡很少见到古琴心笑，更没见到过古琴心哭，在他看来，古琴心是一个清冷的仙子，她似乎没有任何表情，也似乎不在乎任何东西甚至任何人，今天也许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龙不凡不禁想起自己离开仙羽门那天古剑吟诵的那首诗……

恨欲狂，情所伤，伊人对照为谁妆？仙神难懂人间梦，一世浮华一时空。拔剑所向何从？谁与争锋？仙路迷蒙，身在其中，莫不是醉眼舞剑笑英雄。千年幽梦长，怎堪相忘？一曲情殇断肝肠。英雄末路叹苍凉，美人迟暮鬓发黄，回首凝望，剑指天下，输赢何妨？

当时龙不凡不太理解，现在隐约感受得到，古剑的心中是多么的寂寞，多么的悲凉。

他忽然感觉这短短的诗句里头包含着太多，人生活着就如这首诗里一样，即便有着太多的无奈，可是依旧要振作。

世人只看到一个成功的人站在顶峰时所接受到的荣耀，却很少有人看到他们荣耀的背后是何等的艰辛坎坷。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

龙不凡走上前去，拍拍古琴心肩膀，安慰道：“你不必太过自责，掌门人不会怪你的。”

古琴心定了定心神，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对冷霜问道：“冷掌门，请告诉我当年围杀我父母的魔头都有谁。”

冷霜沉吟半晌，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