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八年夏,北京又是一季的酷暑难当,想着这是还没有强效UV防晒霜的康熙年间,为了避免她被晒成非洲刚果共和国人民,她几乎是杜绝了所有的户外活动,包括吃完饭后的遛弯运动。原本想着这古代没有尾气污染的环境不会像现代那般的恶劣,却谁想,原来不论年代远近,北京的酷热都是让人无比抓狂的。好在,这硕大的紫禁城凝聚了太多中华儿女的智慧结晶,虽然不能和现代的空调房间相媲美,但却也着实让她这个现代人感慨了一番,别说是消暑的设备非常之完善,就连那用来冰镇去热的大冰坨子,他们也有办法将其做的美轮美奂与艺术相融合。
记得那时刚刚看见内务府送来的雕龙刻凤,好似哈尔冰冰灯展品一般的消暑大冰块时,她惊讶的连下巴都要掉了,更甚者的是,听到那小太监介绍这装冰坨子的盒子居然叫“冰箱”她就直拍脑袋瓜子,想把那檀木为基,金箔贴身的大木箱子与她心目中的海尔立体双开门大冰箱相比较,虽然她更喜欢可以提供冰激凌的海尔小王子,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古人的智慧已经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谁敢说,那未来的冰箱不是因为这些个创意而逐渐诞生的呢。。。。。。
外面太热,她就决定自己给自己关禁闭,开始的几天,她还能耐着性子,待在屋子里看那实在有些晦涩的繁体版唐诗三百首,后来发现她再看下去,就要阵亡的时候,她就只能没有选择的与那些文房四宝开始奋战,不是没有绘画天赋,而是她一直以来就不喜欢那些所谓写意实际却笔笔工整的水墨画。不管乳母的百般阻挠,她硬是拿着每张贵的要死的贡纸,乐得每日以鬼画符般的漫画来打发这百无聊赖的时光。虽然她的玲珑阁不算小,算上前院和后面的小花园,少说也算的上是个千万别墅了,但是每日都窝在这一尘不变的弹丸之地,加上又没有娱乐设施,到底还是把她憋闷的有些要抓狂了。
今日午睡刚醒,乳母照例端了一盅冰镇银耳莲子羹过来,她看都不看,就想要翻身下床,活动一下筋骨。这种每日必上,甜腻腻的冰镇莲子羹,她其实是很不欣赏的,以往她都不吃或者是直接赏了乳母。可今日,这冰镇莲子羹却是胤礽差了彩音一路上用冰块镇着,巴巴的从畅春园里送过来的,单凭这一点,她也要给个面子品尝一下。
虽然还是一样的莲子羹,但却没有以往那般的甜腻,入口即化的爽滑清淡,在唇齿的吞咽之间,就能尝到那丝丝入脾却不甚明显的荷香,呵呵,果然是出自于畅春园,康熙大爷御用的好东西,看来还是胤礽想着她,就连这小小的一盅甜品也会巴巴的想着给她送来。
吃罢甜品,刚想窝回床上,继续修炼,乳母却雷打不动的又递上了那本她已经看得快要吐了的唐诗三百首,迫于乳母再三提及的下月回课,她只能无奈的继续装傻般的以龟速般移至到书桌前,想想胤礽对她什么都好,就是这从立夏开始的背诗练字外加不定期的回课考试,让她原本幸福无比的小资生活变得万分的艰难加不爽。不是说满族的女儿家都不用学书论典的嘛,怎么到了她这里,胤礽不但每日要求她背诗,还必须要练满足足一百张的大字。每每看着小太监们论箱送来的宣纸,她就直觉的想要放把火全都给烧了。
无语问苍天,她又不是要考状元,为什么这么小就要接受这样无情的荼毒啊?想她莫小夕曾经因为奶奶寄予的厚望,也算是被逼迫着练就了一身还算上的了台面的才艺,可是转念一细想那些才艺里,似乎没有包括背诵唐诗和书法,她可以画油画,可以跳芭蕾,可以弹钢琴,甚至还可以来上一小段花样滑冰,可她就是不会写大字不会背唐诗啊。
想着刚入大学那会,她也算是个风靡全校的美女兼才女了,光是那一支倾倒众生的独舞,就不知道擒获了多少少男的芳心,虽然,这多少有些自我肯定的夸大成分,但是她确实是个能歌善舞的才女,可是莫名穿越到了这康熙年间,她的才艺竟然全都成了些无用的东西,别说是没有钢琴让她弹了,就是有机会让她跳段唯美浪漫的芭蕾舞,光是那袒胸露背的轻薄舞衣怕是还没有登场就已经足够被定义为伤风败俗了。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先见之明,听奶奶的话去练个颜体,临个草书啥的。。。。。
虽然记忆里,胤礽还是一贯的温润和蔼,但是想到他临去畅春园避暑前,抽查她回课时的严厉和不讲情面,短胳膊短腿的她,就只能认命的站在太师椅上,以敢死队般的姿势,俯伏在书案上和那些笔画多如牛毛的汉字们奋战。他现在可是她唯一的靠山,想要混到有足够的能力逃离这座宫殿,她还是得明智一点的达到胤礽的期望值,她可不想还没有长大,就成了这乾清二所里的弃婴孤儿。
敢情是今天吃银耳莲子羹吃的心情舒畅,就连字写的也比似乎比以往快了很多,虽然字体依然是惨不忍睹,但是好歹也保证了个量,蒙混过个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看看还差几张就要完工了,她却不想一鼓作气,奋战到底了。手酸,口渴,眼涨,她可不想在这没有眼镜的时代愣是把自己逼迫成近视眼,所以她决定先休息一会,劳逸结合一下。
瞅着乳母和宫女们不在,她刚想以一个优美的大跳姿势跳下太师椅,却突然被一个从窗户外窜越进来的不明白色物体给吓的愣在了太师椅上,什么东东?还没有楞过神来,却发现刚才还安静静谧的玲珑阁瞬间就变的人生鼎沸了。
乳母去哪里了?守门的太监呢?她不是央求过胤礽,一般情况下,不允许陌生的人进入这玲珑阁吗?怎么这会却院门大开,连个挡道的蚂蚁都没有呢?
已经顾不上去究竟那闯进来的白色物体到底是什么了,站在太师椅上,昂着头,隔着日落西山的剪影,透过支开的窗棂,她看见了三个明晃晃的身影昂首阔步的迈过那一道门槛,大喇喇地闯进了她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