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翰陪了何芸两天,到了第三天,虽然还是中国的新年假期,但江书翰还是要回到学校继续协助导师进行课题研究。
江书翰拜托孙菲陪何芸游玩。
与江书翰喜欢的大自然和博物馆之类的游玩地点不同,孙菲带何芸到的地方多是购物广场。
也许是与何芸不大熟悉,又或者是孙菲从来没有在意过何芸,她经常将何芸送到目地后,就不见了踪影。
即便是一起吃饭,孙菲要么是低头玩手机,要么是用英语与旁边的友人开心说笑。何芸英语词汇非常有限,除了跟旁边孙菲的保姆张姨说话就是闷头吃饭。
她跟孙菲的交流也非常有限。
习惯了被人忽略和不在意,习惯了只是一个陪衬的角色,而且何芸也理解孙菲与她的感情并没有江书翰与她的感情那般亲密。
何芸并不介意孙菲对她的怠慢,只是她想,如果江书翰不是这样的优秀和拥有现在的背景,孙菲是否也会轻慢江书翰?
人生的道路总不是一帆风顺,两人能一起面对这些磨砺和挫折吗?
新年假期即将接近尾声,而何芸也准备启程回国了。
书翰特地请假送何芸到机场。
下午五点的飞机,何芸看看时间,是下午三点多钟,还有一些时间,何芸想好了,跟江书翰说完蒙小可的事情,就马上办登机手续,她不想在江书翰的追问下,撑不住将李悦敏的计划泄露出来。
她还没想好怎样开场白,江书翰却首先问她了。
他们在机场的餐厅坐下,各点了一杯咖啡后,江书翰说:“芸姐,这几天我太忙了,都没机会和你好好说话,我妈妈她身体怎样?让她别太忙碌了。”
“你妈妈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她就是要强,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那——,蒙小可,她在A大过得怎么样?”
何芸迟疑了一下,看着江书翰期盼的眼神,她字斟字句地说:“她很好,过得很好,但你知道,她人又漂亮,又聪颖,在A大,有许多男生喜欢她。”
“这个当然,小可是最好的。”江书翰微笑着说。
“书翰!”何芸再迟疑了一下,语速一下子快了:“其实你也没必要老是想着蒙小可,因为你们毕竟还年轻,还隔了这么远,异地恋是很难维持的,何况你们隔了不仅是两座城市,还隔了两个国家,半个地球,一个太平洋。当你累了,倦了,难过了,或者仅仅是感觉孤单了,都没有及时的,贴心的呵护和慰籍,你们不觉得这样很痛苦吗?”
“最长情的告白是陪伴,就算你能挨得起这些分离和寂寞的时光,蒙小可未必挨得住。”何芸慢慢掏出手机,开了屏幕:“我拍了些照片,你看看就明白了。”
江书翰狐疑地接过手机,一张张的刷过去,看完后,抬起头,紧抿着嘴,神色冷峻地看着何芸。
“芸姐,你给我看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妈妈让你来的任务不光是陪我度假,还让你专门让我看到这些照片?”
“芸姐,这就是你打听到的事吗?这些照片是你拍的吗?”江书翰连声发问。
“你不相信芸姐?”何芸反问到。
江书翰盯着面前的咖啡杯,半晌没有出声。
“书翰,你还这么年轻,条件又这么好,大把优秀的女生等着你,就说孙菲吧,她也比蒙小可优秀得多。”
江书翰摇摇头,然后将头深深地埋进双手里。
两人沉默了一会,何芸站起身,她说:“书翰,这不是芸姐故意拍了这些照片来忽悠你,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亲手所拍的,我,我那么爱护你,我是不忍心看到你苦苦守望着这份毫无价值和毫无意义的爱情,我……”
“不,别说了,芸姐”江书翰抬起头,眼神痛苦:“我和小可有十年之约,我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她这个人会事前什么都先说清楚的,她不会这样对我的。”
“咳,书翰,人是会随环境而变的。”
“别人会变,我相信她不会变。”
“书翰,她所在的环境和你所在的环境不同,你接触到的人除了同学就是教授,单纯得很,但蒙小可她接触的不仅是同学还有大老板。”
“大老板?”
“她参加了A大的形象大使比赛,你知道国内的这些选秀活动,大多要拉一些赞助,比赛完还要参加许多宣传活动,接触的人多了,人的思想便不同了。”
“那个男生叫陈乐天,家里挺有钱的,看着是个富二代,人有钱,追女生的花样多着呢。难怪蒙小可动心。”何芸继续说。
“好了,书翰,我也要走了,别难过,有些事情很快就过去了。”看到江书翰还是痛苦地沉默着,何芸觉得自己快说不下去了,书翰这么聪明,逻辑性这么强,他会刨根问底的。
“不,芸姐”江书翰的声音一下提高了。“除非蒙小可亲口跟我说,她爱上别人了,我才会放弃,我现在没法联系上她,麻烦你帮我带个口信,叫她无论如何给我信息或联系我,我要她亲自跟我说。请你答应我,芸姐你能做到的是不是?”江书翰盯着何芸的眼睛认真地说,直到何芸点点头。
江书翰目送何芸办理完登机手续,穿过关口,然后消失在一扇隔门后。
他心里堵得慌,他也说不清是什么让自己心头如此沉重,即使出国时,与蒙小可分别时也没有这样的心情沉重,除了沉重还有失落,还有说不清的难过,这些情绪使自己变得非常烦燥,非常不淡定。
照片上的小可与那个男生相拥时笑得多么灿烂,她的笑容还是那么的熟悉,脸容还是那么的清丽,但她还是她吗,还是属于自己的她吗?
他开启手机上的QQ,但小可的头像还是一片灰色,显示对方下线或隐身,对话框有自己发送给她的文字,这些炽热的文字躺在无声无息的框架里寂寞多时,大约已经冷却了温度。也许有人读过,也许没有,反正没有人回应过。
这一年多的分别,除了收到她发来的那段话:“走过许多的路,遇到许多的人,却只爱过一个正当好年华的人,我也是。”便没有收到过她任何信息,他曾寄出无数明信片,但也没有回音,她真的忘记他了吗?只是一年多的时间,她就忘记了彼此“十年之约“吗?
但自己还没有忘记,怎么能忘记呢?自己还在热切期待相聚的一天,这一年多来,自己在努力学习,不断充实自己,一方面是自己习惯和责任感使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压制自己对小可的思念。
思念其实会时时不可抑制地冒出来,让自己感到难受和失落。
这时,江书翰忽然起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有点疯狂,一点儿也不象平时沉实稳重的自己,但这个念头一生出,便排除了其他任何的想法,也没有考虑过任何的后果,所有的思绪便只剩下一个念头——一定要见到蒙小可!
他飞奔到机场的询问处,急切地问:“请问,今晚还有飞中国上海的航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