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来到凯旋大酒店,到了三楼指定的聚会地点,发现这是一个宴会厅,有一条长长的红地毡从门口开始一直延至主席台,两旁隔一米便放了一个粉色花柱,主席台上花团锦簇。
这可是结婚的阵势,小可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
正迟疑之间,有几个同学迎上来,小可认出,这是高中同学乐文静、高清还有许子期。大家见面,很是高兴。
小可问乐文静:“怎么聚会搞到象结婚现场一样?”
乐文静说:“不是聚会呀,孙菲通知我们说今天是她订婚呀。”
“订婚?”小可有点惊讶,不是说同学聚会吗。
说话之间,又涌进一批宾客,这些宾客打扮就是赴宴的标配打扮,但小可并不认识这些人。
难道真的是孙菲订婚,她为什么告诉我是同学聚会?江书翰呢,怎么还见不到他?
想到就要见到江书翰,小可心里一阵紧张,一阵甜蜜,书翰能认出自己吗,自己要对他说些什么?
“你好吗?”不,这样太生分了。“这几年过得怎样?”,这么说,是不是太过老气横秋?
最后小可想,自己要不由分说紧紧拥抱他,告诉他自己是多么想他,告诉他,自己很快就能和他在一起。
她想着,嘴角不禁扬起笑意。
宾客越来越多,但始终不见江书翰。
这时,一阵喜庆的音乐响起,有一个打着领呔的年轻主持人站到台上,他用洪亮的声音招呼大家围拢到主席台前。
小可夹杂在主席台前的人群中。
等大家站定后,主持人开始致辞:“各位朋友,各位嘉宾,欢迎大家前来参加江书翰先生和孙菲小姐的订婚仪式,现在有请江书翰先生和孙菲小姐。”
陪随着浪漫的钢琴音乐,江书翰和孙菲手挽手从红毯的另一端款款而来,男的长身玉立,一身合体的西服更使他显得气宇轩昂,女的优雅贵气,一袭香槟色小礼服尽显曼妙身材。他们的出现,引起了宾客们的骚动,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小可本来想鼓掌的双手就象定格一样停住在胸前,江书翰和孙菲订婚?她的思维有点混乱,她觉得自己好象在做梦,所有的掌声、说话声、欢笑声等等嘈杂的声音,还有璀灿的灯光,来宾的脸容都模糊一片,就象一出电视剧场景的背景一样,活动着,但并没有任何声响。
这是真的吗?真的吗?
直到江书翰在台上站定,他的视线越过所有的宾客落到自己的眼眸里,小可的思维才清晰起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来自心中那种说不出的痛楚和悲伤。
她凝神望着江书翰,一瞬也没有移动目光,这么多年没有见,他还是那样脸容俊朗,笑意温暖。但他不属于自己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
台上他们说了什么,小可一句也没有听清,然后主席台前的人群散开了,小可无意识地被裹挟其中,然后被卷至一个角落。
这是一个自助酒会,宾客在四周摆满食物的餐桌里自由取放食物,偶尔有人碰到她,对她说声对不起,她茫然不知回应。她站在那儿,就象被人遗忘,被人放逐了一样,无声无息地站着。
她目不转瞬,视线没有离开过江书翰,他说完话,然后和好几个人握了手,寒暄了好一阵。
然后,然后,他向她走来。
他向她走来,但小可没法挪动自己。
在一片模糊的泪光中,他走到了她的身旁。
“小可,好久不见,你,你还好吗?”这是他的开场白。冷静而疏离。
“不好,不好,我一点也不好。”小可的心里一直这样说,但她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发出一点声音,然后眼泪便滚了下来。
我怎么能好呢,我等你那么久,我努力是那么久,只为能与你在一起,但你却和别人订婚了,不再属于我了,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能怪他吗,不能的,十年之约是自己提出的,自己说过什么,自己说过“利用这十年,完成我们的学业和规划好我们的人生,等我们有更多经历,遇到更多的人,我们还能在一起的话,我们再在一起。”现在,他找到比她更合适的人了,他当然可以不再遵守这十年之约。
但失去他,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
想到江书翰不再属于自己,小可的心里,有一种被撕裂般的疼痛。
江书翰在台上往下看时就看到了蒙小可,她还是那么清丽,穿着这样一条清新的裙子,更使她脱俗动人。
乍一见到,同样牵动了自己的思绪,虽然她已经不再属于他了,但是看到她,还是感到内心的激荡。
他的视线情不自禁落在她的身上,便很难移开,直到孙菲在旁边拉扯了他数次,他才稳定情绪,开口致辞。
他并不是故意让她看到这个场景。
这个订婚酒会,孙菲说只请了几个高中同学,他想不到她会来。
“小可,我……”江书翰看着小可,她悲伤的脸和泛着泪光的眼睛让他心痛和有点不安。
这时,小可的手机铃声从手袋里传出,她低头从手袋掏出手机,放在耳边。
耳边传来陈妈妈急切而悲伤的声音:“小可,小可,陈磊不行了。”
“什么?陈磊?陈磊发生什么事?”小可急切地问,但电话里已经没有陈妈妈的声音,只听到一片哭声。
想起几小时前陈磊灰白的脸,小可脸色马上变了。
她顾不上江书翰,转身就往外跑,江书翰一手捉住她:“小可,发生什么事?”
“陈磊,陈磊不行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挣脱了江书翰,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江书翰对着她的背影大声说:“你等等我,我有车,我送你去。”
但小可已经听不见了。
她飞奔出酒店,截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方向驶去。
走到半路,碰上堵车,她拉开车门,一下车就急奔向前。她风驰电掣地向前跑,风和树木掠在身后,有许多路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小可什么也没有留意,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见到陈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