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宁村三口之家就这么平添一人,村子就这么大,这消息也传的挺快,给平淡无奇的村乡生活添了一条话题,飞鹰不喜欢被人讨论,所以平日里不多出门,一家人也都其乐融融,除了林徽在饭桌上脸色一次比一次凝重,这些天除了被人委托捉妖……“看病”,便是四处奔忙着打听那“占戈山”在哪,可是方圆几十里,男女老幼都是闻所未闻。
傍晚时分,是祥宁村最美的时刻,落日挂枝,炊烟袅袅,温馨安逸的红色背景下,每家小院里的烟囱都升起了白色的烟雾,白药此时也在厨房忙碌,林敏则忙着烧火。
厨房的门口露出一张烂漫的脸,“白姨,这么晚了,林叔呢?”
白药一边翻着铲子,一边回答:“村头林敏的三叔生了病,你林叔去给他看病了。”
飞鹰无聊道:“哦,那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白药欣慰的笑道:“女人家的厨房,你能帮什么。哦对了!院子里有堆柴,你要是有空就去劈下吧,虽然有点多,但是你尽力而为,能劈多少劈多少。”
“嗯,好的!”说完就一蹦一跳的去抡斧子。
“娘,三叔生病了吗?我中午见三叔的儿子阿毛来找爹的时候,好像很紧张,应该是很严重吧。”
白药道:“这就要等你爹回来问你爹了,希望别有什么大病,阿毛今年才九岁,他娘走的早,就他们爷俩相依为命了,你三叔要是再一病倒,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林敏道:“我相信爹,爹虽然不会降妖,但是医术绝对算精湛!”
白药笑道:“我也相信,我身子一直不好,要不是你爹的医术高,早不知道去了几趟鬼门关了。”
“白姨!”忽然厨房门口又探出了那张烂漫的脸。
“嗯?飞鹰,是饿了吗?”
“不是,我劈完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瞪大眼睛道。
白药一脸的茫然,停下铲子,赶紧走出厨房查看,那大半个人高的柴堆居然全都已经被劈的细碎,还整整齐齐地摞在了一起。
白药惊异的回头看着飞鹰“飞鹰,没想到你力气这么大,真能干!”
飞鹰一听,脸上又露出一脸的灿烂和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嘻嘻地道:
“白姨,我在家做这些我爹娘从来都不夸我的。”
林敏也走了出来,目瞪口呆,惊异地打量着这个少年,如果说上次他抱着自己一跃上了半山崖,那段记忆是糊里糊涂的,自己怎么也想不通,但是这次仿佛又在提醒自己,飞鹰绝不是一般人。
“敏儿,药,我回来了。”院子门口林徽的声音打破了那母女的惊讶,整个人拖着沉重的步子,无精打采,还不停的打着哈欠。
白药赶紧上去接着,“回来了,那赶紧吃饭吧!”说着便要往厨房走。
哪知那林徽挥了挥手,打断道:
“不了,今天我不饿,你们吃吧,突然好困,我先去睡了。”说着人已经往屋里走去了。
林敏追着喊问:“别啊爹,我还想问问三叔怎么样呢!”
林徽已经走到了里屋,也没回身,传了句:
“哪有什么病啊!折腾了我一天,不过就是醒不了。”
林敏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都醒不了还说没病。”说完便上去拉扯飞鹰“走,飞鹰,不管他,我们去吃饭!”
平时听到吃饭两个字,飞鹰都是异常活跃,可是今天他却推开了林敏的手,眼睛只是紧紧的盯着屋内,眼神不再像以往的纯真,而是若有所思,说了句:
“你们吃吧,我今天不饿。”说完便走到院子外面的门口坐着。
白药已经端了饭菜从厨房走出来,见飞鹰一个人坐在院子外面,好像一副受气的样子,向林敏质问到:
“怎么了?你欺负他了?”
林敏一脸委屈说:“我哪有!我就是叫他吃饭,他说他不饿。”
白药一脸疑惑的把饭端到屋里的饭桌上,自言自语道:
“这俩人今天是怎么了?我还煮了这么多饭。”
母女二人草草的吃了饭,而飞鹰则一直在外面坐着,待白药吃完之后收拾了碗筷,安静地走到他身后,温柔的问道:
“飞鹰,怎么了?是敏儿欺负你了吗?”
“没有,你,林叔,还有林敏对我都很好。”头也不转,眼睛只是直直的看着远处。
白药又问道:“那,就是想家了?”
飞鹰突然松了口气,整个人也蓦然放松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走了。”
转身对着白药的又是一张烂漫的笑脸,“白姨我们进屋吧!”
白药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说了句:“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只要自己想通了就好,走吧,跟白姨进屋。”
又是一夜风声起,花落知多少。
哐哐哐!哐哐哐!
“大叔!婶婶!快开门啊!”门外传来孩童心急的催叫声,飞鹰应声而醒,也不回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终于,林叔白姨那边的屋里传来了动静。
白药迷迷糊糊地说:“谁啊,这五更天还没过呢,鸡都没叫呢,你睡得倒是挺死。”然后就听到开门声,院门口离得很远,可是两人对话飞鹰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啊,是阿毛呀。”
“婶婶!快,大叔呢?我爹他!他!他断气了!”
白药语气突然变得凝重:“什么?阿毛你先别急,我这就去叫你大叔!”
“娘,怎么了?”林敏也闻声传了几件简单的衣服起了身。
“快,敏儿!叫你爹去你三叔家看看!”
“哦好!”
现在但凡传来说话声,语气都是急切凝重,气氛变得异常严肃。
“爹!爹!你醒醒啊,爹!娘!爹他叫不醒啊!”
飞鹰听到这终于不能躺继续下去,一下子就从床上翻身而起,瞬间便来到了林徽床前,看到他苍白的脸,手指放在鼻孔下一量,还有呼吸,此时白药和阿毛也赶了过来,阿毛见林徽此状,惊恐地叫着:
“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爹昨天就是这样!今早就断气了!”
这话一出,整间屋子里的人都慌了神。
林敏一下把比自己小几岁的阿毛推开,吼道:“我爹才不会死呢!”
白药也差点哭了出来,手足无措道:“天啊,这可怎么办呢!这村子里除了你爹,也没别的医生了,现在他自己病倒了,可如何是好!”
说话间院子里又传来一阵阵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憨厚的声音仓皇地喊到:“林敏!林叔!快去看看我爹!我爹他……”
原来是胖哥,胖哥一进屋看到这么多人都严肃的立在那里,一时间居然呆傻住了,再仔细一看床上躺着的林徽,道:
“哎呀!林叔你快别睡了,去看看我爹吧,他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娘让我来找你去看看!”
“你爹也这样?”一屋子人异口同声道。
白药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病啊,居然一夜之间侵袭了整个祥宁村。”
“白姨,你别急,他们不是生病。”飞鹰此时站起来一本正经道:“你忘了昨天林叔去阿毛家诊断回来的时候,是确定说阿毛他爹没病。”
白药道:“那,那有没有可能,是生了病,你林叔没诊断出来呢?”
飞鹰道:“这也有可能,不过,如果我跟林叔的诊断都没错的话,他们没有生病,而是,被吸走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