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恋爱和初婚的阶段,陈中泽和我两个人的关系一直是朋友式的平衡状态。这种站在厨房让我觉得两个人相处其实还是相当有味道的。
有时候像翘翘板,我在这头,陈中泽在那头,你高,我低;我高,你低。两个人聊个天,讲个观点,常常会有碰撞。但这种碰撞似的抬扛又恰到好处地让两个人都觉得,这中间的相处,轻松又自在。
有时候又像抬水,担子两头,一人一头。陈中泽经常会心疼我,自然地会将水桶往往他自己这边搬,让我承重更少一些。时间久了,这种自觉自愿,让陈中泽自然地进入到了一种半“奴役”状态。
只要我叫一声:“老公,亲一个。”
陈中泽无论当时在忙什么,都会颠颠地跑来,在我的脑门上嘬一口。
坐在床上一起看书,我需要喝水,只是轻轻咕哝一句:“好渴。”
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陈中泽都会马上掀开被子下床,一杯温开水送到床头。
在公园游玩说一句:“老公,腿酸得不行。”
“行,我背你。”虽然背得有点气喘,但陈中泽还是背得满脸红光。
特别是谈恋爱的时候,陈中泽会骑着那辆白鸽自行车,一气骑10公里,不管上坡下坡都哼哧哼哧地往上前骑,带着我在各风景优美的景区转悠一天。
“谢谢,奖励你一个亲亲!”休息的时候,我会搂过陈中泽的脑袋,“啪!”地亲上一口,我知道这一招很受用,陈中泽准会享受完“奖励”后,温柔地撸撸我的头发。
我认为,这种“奴役”,其实是男女之间相处时情感的最好表达,过了就会令人反感,少了则没有了情人的腻歪。
当然,这种“奴役”是相互的,我也快乐地享受着被“奴役”的感觉。
虽然手艺不佳,但我还是会经常下厨,给陈中泽做一桌好菜,并且幸福地看着他快乐地吃完,末了,不忘让他再夸一夸自己的厨艺。再来个奖励之吻,那就更好了。
我甚至一度觉得,这种所谓的“奴役”,其实这只是夫妻生活中的一些润滑剂,真是要把家务有一个笼统的规整,我们两人还是平分秋色,各有伸手的。
比方说,周末清理的时候,陈中泽扫地,我就拖地;要是在家做顿饭的时候,我会把菜洗净,切成整齐的段段。吃完饭,陈中泽抄菜,我就会主动承担起洗碗的工作。
这样的角色扮演在很多年里,让两个的生活都很有调调。
“你看,你看,我切的土豆丝真不是盖的,根根粗细均匀啊。”切菜的时候,我会邀功。
“真正的大厨都是掌勺的,站在灶头的翻炒才是重点。你看洗碗工都是小工,厨师都是大厨。”这时候,陈中泽就会拿出他的看家本领,并得意地扬扬锅铲。
就这样,他们两人分工自然地度过了恋爱同居的几年,结婚的第一年。这期间,从来没有发生过纠纷,而且配合得严丝合缝,两个人都乐在其中。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些年,说实话,我特别享受这种感觉。但是,这种和谐又平衡的关系,在婆婆到来的第一天,就被彻底打破了。
第二天晚上,我和陈中泽商量,准备一家人去外面吃。但婆婆极力反对:“妈妈在家,哪里有出去吃的道理?”
厨房成了婆婆的领地,钻进去基本没看见我出来。偶尔陈中泽站到厨房门口,也会被他妈赶出来:“你去吧你去吧!一个大男人,站厨房里碍事儿!忙你的去。”
吃完饭,我去收拾碗筷,婆婆又开始阻拦:“你洗不干净的,我自己弄比较清爽。等以后我再好好教你!”
我听了上句没听下去,高兴地冲到客厅拿遥控器了。
一会,婆婆从厨房里出来,直接钻进了洗手间。只听得里面稀唰的声音传来,陈中泽走过去:“妈,休息一下吧。”
“这个龙头底下都是脏东西,那个洗脸台底下也是,要用清洁球擦。”
“我们刚住进来才一个月呢,没那么脏的。”
“去去去,你出去!”
陈中泽无奈地回到沙发,我咧着嘴看娱乐新闻看得正欢:“陈中泽陈中泽,现在流行的耐克新款,有人昨天晚上就在百货大楼前排队了。”
“脑残!”陈中泽不屑地瞥了一眼。
“这还算好的,有些人是买了转手卖掉。现在的年轻人,你不懂的啦。很多粉丝为了能抱一抱偶像抱过的邮箱,都彻夜排队呢。”我忍不住把我前几天看到的新闻拿出来分享。
“被门夹过的脑残!”陈中泽从鼻孔里哼出两声。
“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好不好?”我知道陈中泽讨厌我看八卦和娱乐新闻,就像我讨厌他看战争片一样。
“父母都在苟且,他们居然都在炫耀这些!”刚说完,陈中泽妈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他手里拿了一块抹布,开始在客厅转圈,一会儿擦擦茶几,一会儿擦擦电视柜,一会儿站起来,擦擦电视机后盖,将整个屏幕挡得一干二净。
“我没挡着你们吧?”婆婆抱歉地走开。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
“那就好,我来拖地。”一会,婆婆从阳台上取来拖把,开始在客厅拖地。一边拖一边说:“你们年轻人,眼睛里一点都没有活,你看都是灰呢。”
拖到沙发边,婆婆用手背碰碰陈中泽:“你起来把沙发移出来,底下肯定都藏着灰呢。”
陈中泽连忙起身,并把我一起拉起来。
“你们哪里是过日子,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啊。你看沙发底下还有一块印记呢!”一边说着,一边脚踩着拖把使劲磨。
“我啊,你把茶几玻璃再擦一擦吧。”婆婆开始指挥起站在一边的我,“冲着面上有印子的要哈口热气,拿着抹布使劲蹭,不行用指甲抠,拇指搓就行了。”
直到陈中泽和我都动起来后,婆婆这才满意地感叹:“真是年轻人,还是要靠老的慢慢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