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园里,那开了一夏的迷迭花已经凋零,微寒的夜风吹过,冷彻心扉,雷致远靠在长椅上望着萧瑟的迷迭香发呆——女生宿舍楼下发生的那一幕弄的自己很乱,他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但心里却被背叛的愤怒占据。
远远的,林雅柔穿着薄薄的灰白色毛衣缓缓走来,雷致远看着她走近的身影,松了口气,终于还是来了。
“什么事?非要那么晚。”眼前的雷致远看起来有些阴冷,看自己的眼神中完全没有了往日阳光般的灿烂,林雅柔默默的走近他,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哦,很晚吗?我找你出来就算晚。”雷致远挑了挑眉毛:“那你跟着别人出去,三更半夜才回来,不会觉得晚?”雷致远讥讽着,完全的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不懂你在说什么”林雅柔不理会他的奇怪论调,今天的雷致远有些奇怪,奇怪到让她觉得陌生。
“怎么,才跟我闹翻就迫不及待的要找别人了?”林雅柔那张故作无辜的脸,假装正义的表情让雷致远忍不住怒从心生。
“你胡说什么!”林雅柔仿佛受了很大侮辱,雷致远的话终于惹怒了她:“如果你那么把我叫出来就是说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我没空奉陪。”
“那你的意思是我诬陷你了?”雷致远想起林雅柔接过冯宇轩送的小礼物时满脸欣喜的微笑,刺目的印在脑海,挥之不去。
“对,不仅是你,还有伊兰,你们一个阴险,一个无赖,我哪里招惹到你们了,要对我这样?”说到诬陷,林雅柔来气了,好,趁着自己心情糟糕,那么新愁旧账一起算。
“我们怎么诬陷你了,说来听听。”雷致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他倒要看看林雅柔的委屈从何而来。
“第一,那张赛程表是伊兰先作假,然后假装把我们队的这份弄丢了,让我去抄。所以我抄的那份原本就是错的,不是我粗心大意弄错的。第二,我没有背叛你去找别人。”
“所以你今晚没有跟别的男人出去喽?”雷致远挑了挑眉,他才不关心什么作假不作假的问题,他只想知道林雅柔跟送她回来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有,但他——”
“那就行了,你背着你的男友跟别的男人出去,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雷致远不依不饶。
“他是我姐姐的朋友。”怎么今天大家都在这个问题上跟自己过不去,林雅柔无奈的皱眉。
“哦?是吗?”原来是这样,雷致远终于放心了,但仍就觉得心里怪怪的。他抬眼望了望林雅柔,林雅柔噘着嘴,平时她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第一次看她生气,觉得她生气时怒气冲天的样子也很有趣,很有当泼妇的潜质嘛。
“过来,坐下。”雷致远拍了拍身边的座椅,示意她坐下。
林雅柔看着他一会阴沉、一会又变得明朗的脸,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不想搭理他。
“离我那么远干吗。”雷致远起身,一把拉过林雅柔,抱住。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被冷风吹着的长发,和被冻的有些微红的双手,就很想把她拉到怀里,温暖她。
“为什么不多穿点衣服,那么晚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雷致远牵起林雅柔的手,冰凉的指尖触着他温暖的手掌,让人有些心疼。
林雅柔被他突然的拥抱弄的惊慌失措,窝在他怀里像个小兔子一样不敢动弹,他的拥抱发生的恰到好处,一个深情相拥化解了她心里所有的怨气。
“放开我,这里是学校,被别人看见丢脸死了。”林雅柔终于回过神,大夜晚的两个人抱在一起,太难为情了,
“再抱一下,就抱一下。”雷致远开始耍赖,他抱着林雅柔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项,呼吸着她身上隐隐传来的幽香,久久不肯放开。
“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雷致远抚mo着她的长发,掬起一束,放到鼻尖轻嗅。
“嗯?”恋母情结?林雅柔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我妈妈身上也有像迷迭香一样的味道。”看见林雅柔的疑惑的神情,雷致远解释道。
“我妈妈在我十二岁那年就去世了。”雷致远自顾自的说着,眼里有些许不能触碰的悲伤,一闪而过。
林雅柔伸出双手,用力抱紧他。雷致远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人,偶尔提起,也是像这样不浓不淡的说几句。总觉得他坚强得倔强,原来是因为这样。
“我用的沐浴露是迷迭香味的。”林雅柔她不露痕迹的转移了话题,她知道丧亲之痛,如果雷致远愿意,相信他会在一个适当的时间告诉自己关于他的故事。
“哦,难怪。”雷致远点了点头:“走吧,我们回去吧。”雷致远牵着林雅柔,揽过她的肩,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伊兰好像很喜欢你。”这个问题林雅柔本来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她是我高中同学,我知道她喜欢我,在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但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林雅柔很好奇,伊兰那么优秀,怎么会不讨认喜欢。
“因为她让我想起我奶奶。”
“嗯?”
“她们都有很强的zhan有欲和控制欲。”雷致远点了点林雅柔的鼻子:“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样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喜欢我?那昨天我打电话发短信给你,你为什么不理我。”林雅柔不禁皱眉:“当时我真想把手机砸了。”
“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我怎么也要摆点脸色给你看吧。”雷致远一副老大难当的样子:“还有,你要是敢砸我送给你的电话,我决饶不了你!”
“知道了。”可舍不得砸手机,说说罢了。
“不过有一点你要记住,”林雅柔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到:“害得你们不能拿冠军的是伊兰,不是我!!”
“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了。”谁是冠军,他不在乎了。
“可是对我而言,很重要。”林雅柔很严肃:“我真的是被陷害的。”
“好,知道了,以后我们一起防着她好吧。”雷致远敲了敲林雅柔的额头:“那么笨,跟了我那么久也不知道学聪明点。”
晚秋的风仍然寒凉,被雷致远握住双手的林雅柔,在这凉凉的秋里,却只觉得有浓浓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