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心充满了迷惘和痛苦,双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整个身体,腿一软,一个趔趄,倒在了满是玫瑰花的地上,白色的瓷杯碎屑里,密蜜麻麻,一个个透过裙子,生生扎进她的身体里,绽开出朵朵玫瑰色的大大小小的花。
她好累,身体虚脱了,身体火辣辣地痛,肝肠寸断,她就那样安静地躺在地上,每分每秒都是煎熬,脑海空白一片。
孟小北意识中,闻到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当她努力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一双焦急的眼睛,他拿着温热的毛巾,正在给自己擦额头,是项杰文的,她恨恨地转向另一边,两行热泪夺框而出。
“小北,你醒拉,这是怎么回事,急死我了……”项杰文看到孟小北终于醒了,急促地寻问。
“没事,不小心绊倒了。”良久,孟小北憋着满意肚子疑惑,委屈,和身体的纠心的疼痛,平静地说。
“哦,下次小心一点啊!”项杰文担心地说。
还是昨天那个项杰文,可是,之前的事难道是自己在做梦吗?孟小北好希望他能主动解释这一切,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你看你,玻璃碎屑都扎进腿里了,唉,作孽么好了,早知道不去单位就好了,唉,都怪我!”项杰文心疼地说,连连叹气。
“你去单位了?”孟小北还是很虚弱。
“恩,单位有紧急的事,也怪这破单位,周末都不让人安宁。”
项文杰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说,今天真是够倒霉的,车子没电了,发不起来。所以让同事去大润发买了个电凭,充电,好了以后回家,傻眼了,还以为家里遭贼了,索性一个玻璃渣已经取了出来,其它腿上的伤口也已经消毒,止血,包扎好了。医生说,应该不会留下大的伤痕。
“恩”身体不会留下伤痕,心里呢?孟小北心里想。
“还痛吗?”
“恩”
“肚子饿吗?”
“恩,哦不饿,不想吃东西!”
“好逮吃一点吧,小胖馄饨怎么样?”孟小北平时最爱吃这个。
孟小北没有应声。
“云南米线呢?”项杰文不罢休。
“不吃!”孟小北坚决地说。
这时项杰文留意到孟小北的两行热泪,马上用手里的毛巾去擦,“很痛是吗?不哭哦。”
“恩,心痛!”孟小北脱口而出。
“心?”项杰文一脸疑惑。
“额?你车坏了?”孟小北想,这算是解释吗?
“恩,漏电了,车发不起来!”
“然后呢?”孟小北追问。
“然后,正好有个同事和他男朋友在逛大润发,我就让他们在大润发,给我带了一个电瓶过来,充好电我就回来了。”
“充电需要说被你老婆发现了怎么办吗?需要亲一下吗?需要擦干净点吗?”孟小北终于忍不住了。
“哦,这个呀,同事和他男朋友,看我翻开车前盖在充电,顺便在车里等我,他们听到我电话在响,她滑开滑盖看下是谁打来的,(项杰文的手机是滑开滑盖自动接听电话的)然后,问我要不要接,我说不用了,她就说你老婆发现了怎么办,我说让她去好了。擦不干净什么的,是因为手上有机油,车里的餐巾纸掉不干净,她就拿了湿巾出来,给我擦。亲一个什么的,同事和她男朋友在我车里,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天大的笑话,他们在里车里,你在车外,怎么可能要亲来亲去的,又不是一年才见一次,用得着在别人的车里,这么急不可耐吗?”
“唉,你说对了,她和他男朋友是网上认识的,他男朋友还真是难得来一次。第二天就要回去的。”
“那你在外面,他们好意思这么做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九零后,哪怕在大街上,也会旁若无人啊,况且我在车前面,车盖打开,正好挡住我的视线,他们当然有理由这么做啊。”
“可我听到的是你在对她说,要亲一下,不是别人!”
“你肯定听错了,我没有说过。”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打开手机滑盖的呢,不是编谎言,用得着那么周密吗?”孟小北心里好希望相信项杰文,可是嘴上仍不依不饶。她需要完整的理由,让自己深信一切都只是误会。
“因为她打开之后,叫嚷起来,唉呀,好像接通了,所以印象比较深。”项杰文对答如流,面不改色。
“真的吗!”真的是听错了?孟小北想不通。
“恩,千真万确。决无半点虚假。”项杰文肯定地说。
恩恩,是真的,肯定是这样的,孟小北在心里重复给自己催眠。她又想起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你在问别人月经推迟了呢?还说,百分之几的机率什么的。”
“额,在哪看到的?”项杰文一脸迷雾。
“你QQ呀,对方还问你有没爱爱。”
“恩,那个啊,……你不懂的。”
“是很不明白。”
“因为前不久,同事赖乐锦和前男友在街上遇见了,她前男友段铭是背叛她才分手的,结果那个第三者,和他前男友还是分手了,她看到他现在的落迫样,就心软了,和他发生了关系,可赖乐锦现在有一个很爱她的男朋友郑高了,不能怀前男友的孩子,所以让我帮他买避运药。”项杰文一脸惋惜。
“那你怎么知道她月经有没推迟呢?你连我的月经什么时候来都不知道,却知道别人的,没有关系才怪。”
“这个很正常啊,因为我们单位那些女的在一起什么都聊,月经来了都会喊得整个部门都知道。我看她前一个星期还在喊没来,推迟了,所以问问。赖乐锦很可怜的,她从小父母就因为第三者插足,离婚了。你不会连她的醋也吃吧?”项杰文很无辜地样子。
“怎么可能,那我平时喊月经来了,你怎么记不住,别人喊了你又记住了,不是和她在一起,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孟小北,继续追问。
“因为你喊的时候,我一般都在玩网游,比较专注,她喊的时候,在单位里,还有一群同事叽叽喳喳附合,而且,单位里一般都是空下来的时候,她们才在一起聊,我在空的时候,自然也比较听得进去啊。”
“嗯,嗯!”孟小北松了一口气,心里碎碎念不停对自己说,肯定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一切只是一个误会罢了,唉,伤口好痛,好累,睡会吧,醒来,一切都雨过天晴了。
项杰文起身去厕所,搓换热毛巾,邻床的阿婆传来羡慕的眼神,“小鬼头,真会得照顾媳妇。”阿婆一口地道的江城话,不像孟小北夫妇俩,习惯用国语交流,刚才,他们的谈话,估计老阿婆没听懂,所以只是被表面所迷惑了。
就好像还在被伤口刺痛的孟小北,她此刻很坚信,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包括车振,包括月经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