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如也没想到会面对这种场面,望着错愕的殷寞寒,吐气如兰地问道:“王爷还要继续吗?”说着双手让背后,状似要解衣带。殷寞寒连忙拥着她,推进房里,关上门。对着站在门边发愣的苏儿吼道:“去服侍王妃穿衣。”
还未等苏儿打开刚关上的房门,程芳如就把门打开,伸出个脑袋,脸带笑意道:“王爷,我们的事还没有完成。”
话一出,吓得苏儿没等殷寞寒有机会发飙,赶紧窜入房中,把门紧紧关上,就怕殷寞寒发起脾气来要揍人。
殷寞寒在门外叫道:“你等着,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在外面的人听了,都脸红耳赤的!
老王妃指着一地的碎片,责问道:“寞寒,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一向稳重持谨,怎么弄成这样?”
殷寞寒望着白发斑斑的母妃,挺胸吐气后,平静了下来,走过去扶着老王妃道:“母妃,儿臣没事,您先回去吧。”话完,就见寞远,寞离,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听丫头们说,你要杀大王嫂?”寞远赶至老王妃身边问道。
“什么?寞寒你……?”老王妃一听,心口一闷,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事,回去我再跟你慢慢解释,母妃先回吧。”殷寞寒恢复了淡然道。
寞远扶着老王妃走,寞离拉着寞寒轻问:“大哥,大王嫂怎样了?”
“放心,我不会拿一个女人的生命来泄愤。”
“可是,我听她们说,你在屋里,嘭嘭嘣嘣地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自己去看不就知了。”殷寞寒没耐性理他,指着屋后,让其自己去看。
转移了殷寞离的注意后,对着一班发愣的妻妾道:“都各自回屋里去。”
众人没声息,都退走了。殷寞寒又对成安吩咐:“你叫人把屋里的垃圾处理掉,屋里一切的家什都新买回来吧。”成安应着,立刻跑去办事了。“艳姻,你看,需要什么,跟成安说,让其置办。这两天如有不便,就带孩子们到起初居住几天。”
季艳姻福身,轻柔地道:“是,王爷。”抬起头来时,却看到殷寞寒在望着程芳如所在的房间。因道:“王爷,让臣妾请姐姐出来吧。”
“不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要到母妃那去。”话完,也没再理会季艳姻,转身走了。
艳姻望着他的背影,心底难掩失落,似乎姐姐与王爷之间正在发生着些微妙的变化!但她又自欺欺人地认为,那不会是爱情,他们有的只是仇视。
殷寞寒到了老王妃处,老王妃与寞远坐在等他,桌上茶水正冒着热气。
殷寞寒坐下后,望着老王妃说:“母妃不必担心,儿臣只是一时冲动。”
老王妃叹了口气道:“你是一家之主,做事当要深思熟虑,今天把艳姻的屋子砸成那样,实是有欠妥当。告诉母妃,你跟凌儿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殷寞寒低头沉思了会,抬头道:“母妃放心,我会适当处理与她的关系的。”
“唉,本来我看凌儿跳河被救后,性情改变,你们会有所发展,却没想到关系弄得更紧张。看来她为我生孙子,是无望了。”
“母妃,事情并不是你想的。我们的关系是有些紧张,但两人相处还不至于会互相厌恶,我们只是有着一种未能够磨合的距离。”
“那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会不会吓着她?”老王妃担忧着说。
殷寞寒沉思道:“母妃,你见到我们时,看她的表情,像是被吓着的吗!如果我不拿其他物件出气,我怕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况下,会做出对她无法弥补的伤害。”
“是这样吗?你长这么大以来,母妃从不曾见过你起这样的怒火,你们真是在斗气,不是在战斗?”
“不,母妃,我们是在斗志,不是斗气,也不是在战斗。”殷寞寒安抚着道。
“这十年来,母妃每天都想着让你消除对她不该有的敌对态度,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被国民出卖了的女人,所有一切国仇家恨都不应该与她有关联。母妃的心愿是让她在我们殷府里过上好日子!当然,如果你能给她幸福,我当然满意之至。”
“母妃,过去十年,我从没承认她是我的妻子,可这段时间,我一直想把两人的关系拉近,但她对我的一切似乎都是排斥的。这令我感到非常苦闷!”
“哦,我儿子也有苦恼的时候了。她如此反抗你,是不是你在她身上用错了方法?”
“是啊,大哥,我发现大王嫂不是个软弱的女子,她似乎是个有主见、有胆识的人!”寞远在一旁道。
“我不了解这些女人的思想,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要些什么?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她们都很柔顺!那就是我满意的。而现在,凌儿是奇特的,她屈强到令我不知要用什么方法降伏她,她几乎没有畏惧的。”殷寞寒苦涩地说。
“以至你想用强硬态度对她,逼迫她对你臣服,想要她像其他妻妾那样对你言听计从?”寞远道。
“儿子,你这就错了,女人虽然柔弱,但也需要尊严,你一味地逼迫她,反而令她对你有反感。”老王妃语重心长地说。没想到儿子三十有多了,还是对儿女之事一片空白,莫怪他会在凌儿面前弄得灰头土脸!
“对,大哥,你并不能以一般的心态对待大王嫂。”
“这些我也想过,可每当我面对她时,她总能让我无缘故地发起脾气来。”殷寞寒激动地道。
“母妃,看来大哥是遇到爱情了,只有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才会乱了分寸,大哥只会在大王嫂那发脾气,对其他人都一向冷淡无意的。”
“哦,真是?”老王妃兴味地问。
殷寞寒问寞远,:“什么是爱情,你真相信那玩意儿?”
“大哥,我可是过来人!”寞远道。
“你那叫执迷不悟!”殷寞冥寒否决道。
老王妃则道:“寞远,你大哥已有二妻三妾了,而你呢?什么时候有着落?”
“母妃,我说过,我将终生不娶,我的婚事,你就甭提了。”
“你简直把寞离带坏了,你的抱着终身不娶,连带他也说不提婚姻大事。你们都不愿娶妻,没能为殷家开枝散叶,叫我死后,怎么去见你们父皇?”
“母妃,说得好好的,怎么说到死。大哥已经为您添了三个乖孙子,怎就不能满足。”寞远劝道。
“那是你大哥的。传香火的传统,你也责!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会有潇洒的念头,但当年华老去时,看到别人能够一家乐融融的生活,难保不会敢到孤单。到时,我怕你后悔都来不及了!”老王妃轻言地教训着儿子。
“母妃,儿臣长年在外把守边关,那里的生活艰难困苦,物质简陋。此次回来,只是探亲,住不了多久就得走了。在这种情形下,娶个姑娘回来,不是白遭塌了。”殷寞远本想说不知几时能还,可又怕惹得母妃伤怀,也就不提了。
“这怎么行,即使你在边关生活艰苦,母妃也要找个女子肯与你同甘共苦的。”老王妃道。
“我让皇上把你调回来吧。”殷寞寒道。
“不用了,大哥,我已经习惯了边关的生活,要调就把寞离调回来吧。”
“不行,你们两个都得回来成家。”老王妃坚持道。
“母妃,不要担心,你的坚持会令我为难,孤单一人过一辈子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寞远说。
“儿啊,你就这么死心眼,为一个失落了十年的爱情而耿耿于怀。当初为了尽快平息战事,我草率的决定,令你和你大哥都不能安宁!真是我的罪孽。一个换亲政策,令你失去了她,现在又让寞寒为凌儿苦恼不已。”老王妃说得眼泪盈眍。
“母妃,请不要责怪自己,那是天意!况且,依情况来看,大哥在大王嫂身上找到了爱情,这不是很好的结局吗!”寞远安慰着。
“当时的情况,除了换亲政策外,我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来和解当时的严峻局势。所以,母妃,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责备自己。至于凌儿,她是个善良的人,不会生事端,不会弄得家无宁日,如果我不去招惹她,她会与艳姻她们相处得非常和睦的!”殷寞寒也道。
“寞远,既然是天意,为什么还放不下那段爱恋呢,如果你不能从阴霾中走出来,母妃又怎能安宁?”
“母妃,我并不是为那段失去了的爱恋而孤芳自赏,只是我平静了的心湖,再也不愿承受多一次创伤。”
话题并没有得出结点。殷寞远告退了老王妃,走在林**上,无意间又走到了那间发出琴鸣声的屋子,他知道那里面住的是谁,她的琴声悠扬悦耳,每一次的弹奏,总能引起他埋藏于心底多年的失落。看到和当年的她一样年轻的脸孔,那些曾经快乐的画面无法控制的浮上脑际。以至他总忍不住悄悄跑到这儿来,昨晚本来想趁夜深人静时与她交谈几句,却没想到碰上了大王嫂。
想起这大王嫂,不禁有些纳闷,她真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在被大哥关禁的时段里,还能夜游殷王府,从她这儿又到二王嫂那里,弄得大哥气急败坏之余,又失措无策的。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心底是佩服的。
就不知昨晚她与她在谈些什么,真想走进去,听她的琴声,看看她的脸容。可是,她是大哥的妾,一个他无法亲近的女人!刚迈出的脚步就止住了,此时屋里的琴声又跳动起来,细细绵绵,悠悠扬扬的,如诉如颂……!他就噩着身体,无法移动,那种无法抗拒的心景似乎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