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芳如醒来时,已是近午饭时,因是认床,又被默闻风这一整盅,使得她整晚辗转反侧,睡不安稳,心潮思绪万千,总觉得不踏实。又怕默闻风突然抽筋,来个假戏真做,那时就真是叫天不应,土地公公不理的悲惨世界了!
以至后半夜,一直恶梦缠身,还好醒来时,身旁是可爱可人的苏儿服侍着,屋里没有一丝男性气味,让她大大地松了口气,这真是太谢天谢地了。
洗了脸,坐直身板,让苏儿整理头上的万千愁丝。她对绑发是很痛恨的,发丝过长又多,梳理起来总遇困难。每次起床后都要花许多时间护理。因是冬天,她本就睡相不好,没形象可言,每次起得床来,都可以把自己的头发变成鸡窝般的壮观。然后被苏儿狂梳,头皮便痛得麻痹!刚开始时,她懒得整理,随便绑个马尾辫,结果有一天,被殷寞寒见着,把她数落了一翻,还说她不守妇德。她气不过,硬是跟他争执了一翻,后来她也不敢太放肆,每天老实坐着让苏儿折腾她的头发。
没想成过去她与他的碰撞,现今竟是变成一种无尽的回忆。
“小姐,有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苏儿从镜中看到程芳如兀自傻笑,实在忍心不住问。
苏儿的话,倒令她尴尬了一把。
“也没什么啦,我想到了殷寞寒!”
悠悠地提着,心里竟生出怨念,今生怎么让她碰到他呢?
“小姐,恕苏儿多嘴,你现在不是打算跟着默将军的吗?”
唉,有这么明显吗?才住在默闻风屋里一晚而已,就可把苏儿给骗倒了去。
她从镜中望着苏儿,道:“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住在这里只是暂时罢。”
苏儿疑惑了:“可是我今早听到默将军交待下人要准备嫁礼事宜。”
程芳如差点扭到脖子,什么嘛,这也太疯狂了!
午晚是在默闻风屋中进行的,当然,男主人也在其中,大大的大理石圆桌上,摆着许多精致的点心和可口菜,睡了一上午,程芳如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可是面对行径令人猜不透的默闻风,她食欲减去了又不敢太张狂,战战兢兢地来回观赏的面前的菜,却不举筷,不是不想吃,主要是人家主人默闻风还未拿筷子。
默闻风倒是淡定优雅,笑意浓浓:“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咣当一声,打破了原本沉寂的大厅,声音来源是程芳如手中跌掉的筷子和心声,她只剩下一半的食欲都快消磨殆尽了。
大哥你不能无时无刻都在让我在回忆中度过吧?
“怎么这样不小心!”语气好亲切,就如对一个宠溺的孩子般。
唤人换了双筷子来,程芳如咬着筷子却没有动。
又脸皮厚地道:“大哥,这些点心确实是我爱吃的。”她有什么不爱吃的呢,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她哪样会放过!
察言观色,慢吞吞道:“但已经不是当时的味道了。哥!”
默闻风倒也没多少感情变化,面对她改‘哥’的称呼,依然淡然以对。
“味道当然是不同了,以往你吃的都是宫里的一成不变的做法,现在是我调过好几味做的,不同的人,做的手法味道当然是不同了。”
什么嘛,还是他亲手做的,太扯了吧。还都她最喜欢的(请原凉我的狐假虎威,以假乱真),这也太令人心动了吧,自成年以来,到了待嫁时期后,便一直梦想着要嫁个能天天做饭给自己吃的男人,因为她不会做。本想嫁厨师的,但转念一想,厨师做的菜不是给自家妻子吃的,他们的厨艺是用来服侍客人的胃。以至她很快断了这种可笑的念头。现在倒是碰个会做菜的菜,动机却不是对她,而是对另一个她,这……,她要不要虚以受之?
好吧,既然人家都已经表白了是亲自做的,多少她都要表现礼貌,吃吧!
吃过饭后,默闻风倒是有事外出,程芳如向他讨了个人情,寻来一侍从,教她骑马,骑马是古时人民代步的第一种工具,她不学便寸步难行,是铁铮铮的落后份子!
马是瘦小的,如温顺的小姑娘般,程芳如看着喜欢,惧意减半,表现得信心满满的。
教她骑马的也是一个可爱,笑容满面的小伙子,这倒合她的意,她已经讨厌透了死板的面具人。
教师唤小忠,因他只是个十四五的小伙子,作为拥有尊师重道观念的程芳如,实在唤不了师父二字,只能在他名字里找个字,再加个小字为称呼了!
小忠讲解骑马技术很详细,思路清晰,声音虽然带了点家乡口音,却也算是悦耳动听,使得程芳如听得津津乐道,仿如在听一个动人的故事般。
技术理论是听进去了,可是实践起来却是难度问题,跟说的唱的完全是两回事,车坐上去就可以开,但马骑上去就不是跑的,而是蹦的。
结果可想而知,绳子是牵在小忠的手上,她却跌个四脚着地,着地的那一旬间,脑海里蹦出几个字: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你说‘熊奶奶,不让骑总可以预先打个招呼吧’。
最悲惨的时,电视里演的,女主角在危紧关头时,都有一男主角英雄救美。扒在地上好一会神志才清晰,一旁小忠怕是被吓坏了,站着不敢碰她,只一味惊恐口喊叫!
她很想封住了他的嘴,告诉他;姐跌的不是伤,是尊严,是**裸的尊严哪!
默闻风很快便在下人的通报中赶了回来,程芳如心里叫苦,也不用这样劳师动众吧,她只是从那小马儿身上跌一跤,也没伤着那里,只伤了鼻子,还流了不少鼻血罢,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痛就是了。
她这一摔,倒是让小忠受了不少的罪,被默闻风痛骂了一顿,硬生生的被打了好几杖!至于到底好几杖,没人跟她说,倒是再次见到他时,已是十天后的事了。
这十天里,默闻风对她更是好得令她发怵,因伤的是鼻子,表情不能太多,吃饭喝粥不能太用力,大夫说是鼻子上筋骨跌出了裂迹,是没法治的,要养!她痛!连食欲都没有。默闻风很表现得很着急,见她不肯吃,竟坐在床边低声细语的哄她,吓得程芳如汗意连连,还亲自喂她吃饭,粥是烫的,他便一口口地吹过才让她吃。她自懂事有记忆以来,还真没人这般待她好,感动得她眼泪都想飙!
唯一令她不满的是他处理小忠的事,她跟他抗议,表明从马上跌下去是自己的事,跟小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他不理她,依然故我,就那样修理了一顿小忠。
这野蛮的时候,使得她十分过意不去,人家只是一教马的师父!
程芳如是在过道的上碰到小忠的,她拦着他,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倒让忠厚老实的小忠给吓得啪的跪在地上,“小姐,你不要折了小人的福,保护主人的安危是奴婢应该做,保护不好主人理应受到惩罚的。将军打我,也是因为着紧小姐您的!”
什么嘛,他对她的好连这个小朋友也相信,这戏也未免做得太真太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