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初三，鬼节。
某村口。
“鞭炮，猪牛羊祭品准备好没？”
“爹啊，那个该被千刀万剐，下油锅的牛大力，不能轻易放他离开啊！”
李二，一脸煞气，眼神里满是杀气。
去年，他迎娶了村花。
新婚当天，牲口牛大力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钻进婚房，抱着他的媳妇就是一顿猛啃乱摸！
被堵到屋里，牛大力说他在梦游，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二肺都要气炸了，事后村里哪个不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他爹要不是村长，一出门准会被人指着鼻子说三说四。
气不过又能如何？
三四个庄稼汉，被牛大力三两下放倒。
说来也奇了怪，他牛大力从九岁起吃百家饭长大，现如今十年过去了，人长的是又高又结实。
庄稼地里的牛都不如他牛大力壮实！
青春痘长在自己脸上，心里那滋味别人知道个屁啊。
事情过去一年，可回想起来吧，李二就一肚子火，心里憋屈、窝囊。
“没出息的东西，说起来咱村里的姑娘、寡妇谁没让他牛大力占过便宜？”
村长瞪了李二一眼，一双小眼望着出村的羊肠小道，冷笑道：“牛半仙活着的时候，说是为了报答咱村里人对他牛家老幼的恩情，让牛大力留十年，吃百家饭，这十年来天为被地为床的。
也是去年，本该分给牛大力的三亩地，你爹我舍弃一张老脸扣下来，最后还不是写了你的名字？
这人啊，要有长远的目光。
牛半仙和他孙子有个十年之约，这不，你爹我算准了十年之约就在今天，所以才让你招呼乡亲们，准备好鞭炮，祭品。”
李二一脸困惑不解，低着头小声嘀咕道：“爹哟，那个牛娃子离开村落，也没必要准备鞭炮，祭品啊。”
“你懂个屁！”
村长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村民三两往村口走来，借机低声道：“咱村就你爹知道，牛半仙和他孙子的十年之约。
今天牛大力一定会离开，因为他最听那牛半仙的话。
你想想看，十年了，牛大力可曾迈出咱村子一步？
那刘家村里的地痞流氓进了咱村子，牛大力才出的手。
对不对？”
李二频点头，村子里谁被欺负了，牛大力对付外村人，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听亲爹一分析，李二更疑惑了，回想起来，十年了，牛大力压根没迈出村子一步。
换成是他，别说十年，十天都忍不了。
“疑惑了吧，小子跟你爹学着点。”
村长摸着黑白山羊胡，得意道：“牛半仙当年说了，十年内牛大力不能迈出村子一步。
十年过后，牛大力必须离开咱村子，死也要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能回来！”
啊！
李二忍不住惊呼一声，难怪一向抠门的亲爹，今天会这么豪爽，给他钱让他准备鞭炮，祭品。
“这件事不许对外人说，赶紧去瞅瞅，牛大力怎么还不来。”
李二脸上一扫之前的阴沉，屁颠的往村子里走去，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晃悠悠的走来。
“爹，来了来了。”
村民顺着李二所指的方向，看去。
“六嫂子，别整天窝在家里，凭你的脸蛋和身材，出了村进城，准能迷倒不少款爷。
要不，你跟大力走，以后大力养你啊！”
牛大力一身麻布衣，胸口上还带有补丁，右手搂着丰胸丰臀的女人，左手提着一个破旧的麻布包。
任谁都瞧得出，此时的牛大力，春风得意的很呐！
“别贫嘴了，你呀就小嘴厉害。”
牛大力口中的六嫂子，被村子不少庄稼汉惦记，除了牛大力外，她对其他男人整天没一个好脸色。
其他人心里惦记，看一眼恨不得眼睛长在她身上，可楞是没人敢大半夜翻墙进去。
村子里谁不知道，她背后是牛大力？
得罪阎王，也不能得罪牛大力。
那年有一个老光棍，喝了点酒，大半夜翻墙进了院，还不等他溜进屋，就被刚巧推门走出来的牛大力撞见。
那老光棍一条腿硬是被打断了，凄惨求饶的声音响彻村子上空。
牛大力教训完，一句话没说，只是把老光棍丢出村子。
自那以后，那老光棍再也没出现过。
血一样的例子能说上三五个，渐渐的，村子里的人看六嫂子，也只敢偷偷的看。
“六嫂子，我其他地方厉不厉害，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明白？”
牛大力嘿嘿一笑，六嫂子瞧见他露出的坏笑，娇躯一颤。
“这么多人呢，你手老实点。”
六嫂子嘴上说着，至于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
“夜里不安生，不愿离开就养几条大狼狗，我一走，那帮混蛋牲口不会放过你。”
六嫂子点点头，用沉默认同了牛大力的话。
这些年，没牛大力撑着，她受的苦和委屈，写出来都能写成一本书。
“嫂子明白，有空啊常回来看看。”
牛大力没有吭声，他和死老头的约定，并不想让外人知道。
十年了，死老头你可坑苦了我。
外面的花姑娘，你们牛哥来啦！
等我！
“大力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李叔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牛大力咧嘴，露出两排大白牙，“李叔，您说，我准记在心里。”
该死的混蛋，扣下属于我的分地给你那不争气的儿子不说，还时不时在六嫂子院外溜达。
今天这一走，以后就不能回来了，要不趁机让他李扒皮尝尝牛哥断子绝孙脚？
牛大力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村子的下三路位置，村长太了解眼前十九岁少年的习惯了，不自觉后退一步。
我去，被他察觉了？
牛大力很是懊恼。
“呵，大力啊，李叔送你一句话，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村长说完，李二带头鼓起掌。
牛大力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衰货，竟然说了一句人话。
亲了一口六嫂子，恋恋不舍的右手从她身上收回来。
“六嫂子，村长，还有乡亲们，我牛大力以后混出个人模狗样，一定回来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牛大力抹了下眼睛，暗骂：大意了，应该准备大蒜的。
哭不出来，好尴尬啊！
“大力啊，常回来看看。”
六嫂子主动上前，抱住牛大力，很是不舍。
“大力啊，到了燕京，就打李叔给你的电话，那李老板和你李叔是本家，到了那儿他会照顾你，给你份工作。”
李二死死盯着牛大力的双腿，看他迈出村子，刚想嘲讽几句，被亲爹的话差点气昏过去。
爹啊，你怎么还帮外人？
“今晚大家都去我那儿吃饭喝酒，去，放鞭炮！”
村长大笑起来，李二上前低声道：“爹啊，为什么给那孙子介绍工作？”
村民知趣的离开，村长举起手就想给自己的二儿子一个大嘴巴子。
“愚蠢，牛大力占了我儿媳妇的便宜，我这个当公公的能咽下那口气？
等他找到李老板，自会有人替咱们爷俩出气，赶紧滚！”
李二冷笑几声，嚷嚷道：“狗子，放鞭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