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
鲍大有捂住眼睛,口中骂道:“小娘养的,敢动暗器!”
同时又是一声响,巴越昌丘也捂住眼,只不过一个捂的是左眼,另一个捂的是右眼,都没看清暗器从何而来,或许是旁边无聊的看客忍不住出手,但这却无形中起有抛砖引玉的作用,最终促成了打架的发生。
两名司令员不约而同地一声爆喝,纵身向前,相互扭打在一起,各自使出吃奶的力气,揪头发,扯耳朵,捏****,踩脚肢,种种成名绝技一一施展开,手法繁多,不循常规,精彩推出,高潮不断,尽显宗师大家的风范,博采众家之长﹐汇集武学之精华,一技动而百技动,千变万化,层出不穷,令人叹为观止。
观众的热情被重新点燃,摇旗呐喊,为自己一方的司令员加油助威,不过刚过了五分钟,两大绝世高手功力消耗过大,手脚慢了下来,都有些气喘吁吁,当然主要是因为两者势均力敌,每次出招都将功力发挥到极致的缘故,要是换了别人,肯定挨不住他们势若千均的一掌一拳。
“大伙儿一起上!”
两大高手心意相通,连找帮手都异口同声,两边的人早已跃跃欲试,巴不得活动一下麻痹的四肢,当下齐发一声喊,冲进战圈,有模有样的厮打起来。
人数相当,正好各自找对手,有个家伙不地道,趁对方司令员没留意,偷偷地朝屁股上踹了一脚,这家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人家高手只需力贯屁股,以力打力,他这条腿不免当场折断,留下终生残疾。
好在绝顶高手不跟这样的小喽罗计较,这时场面混乱,两名司令员的屁股上都挨了不少黑脚,但他们的武学修养极深,除了口中骂骂咧咧,往摔倒在地的对方小兵身上猛踹几脚之外,都没有对下黑脚的家伙以力打力,令他们腿折骨断,可见已是手下留情,高人的境界确非普通人所能企及。
罂粟浓烈的味道弥漫在山间,清澈的花瓣、嫩嫩鼓鼓的果实,不断灌到喊打喊杀的风声,两边人马拼尽全力,维持着不上不下的局面,半个小时过后,武斗逐渐转成骂仗,打过架或参与过群殴的人都有体会,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后只能坐倒在地,动动嘴皮子过瘾。
“杀啊!”
“不要放走一个!”
“抓住的割耳朵回去领赏,两只耳朵换一瓶可乐……”
山坡上忽然喊声震天,一彪人马冲杀下来,个个摩拳擦掌,人人奋勇当先,看这阵势足有两百多人,罂粟地旁边早已打得脱力的武斗者,直惊得手足无措。
这些半路上杀出的程咬金们来势汹汹,领头当先的好汉,有人认出正是近来大破政府军的宁丹,以他将整师的人马杀得片甲不留的手段,必然是武功卓绝,而这边的两大绝顶高手,因自相残杀耗尽了功力,怕是抵敌不住。
“风紧,扯呼!”
两名司令员带头转身就逃,一众手下当然不甘人后,听那些敢邦族联军的人呼喊,自己的一对耳朵能换一瓶可乐,要是能分上一口倒也还好商量,但他们若是割了耳朵不认帐,找谁哭诉去?
东掸邦同盟军和克钦独立军的精兵勇将四散溃逃,慌不择路,相互推挤,边跑还不忘一边对骂,“找人帮忙不算好汉”、“有本事明天再来打过”,诸如此类。
他们都认为对方找了敢邦族联军做后援,暗地里布下伏兵,但实情却非如此,他们凭空武断,冤枉了好人。
敢邦族联军只是虚张声势,雷声大,雨点小,见两拨人马逃得无影无踪,都立住脚哈哈大笑,两百多条汉子一起咧开嘴“哈哈哈”,这声势也能吓得惊弓之鸟不敢靠前。
见宁丹笑得开怀,他身边的女娃也嫩声嫩气地笑个不停,他们这次纯属黑吃黑,趁人家打得筋疲力尽,出来捡现成的,既不偏帮东掸邦同盟军,也不偏向克钦独立军,非常公平。
宁丹一声令下,两百来人同时行动,旁边的罂粟地里,满是摇曳的果实,众人小心地在地里行走,生怕不小心踩坏一株,他们用特制的弯刀,把罂粟果实外的黑浆刮下来,每粒果只能刮到指甲盖那么少的一点,但这些就是收成的生鸦片膏,价值不菲。
敢邦族联军的营地喜气云腾,宁丹率队凯旋归来,这时日已近午,正是开午饭的时间,两百名饥肠辘辘的汉子一叠声的催促,弄得炊娘们手忙脚乱,不停地应付这帮投胎转世的饿死鬼。
击败政府军的当天晚上,宁丹就发了脾气,晚饭时提上来的,是几大桶伴着野菜的稀粥,敢邦族联军被围困了月余,已是弹尽粮绝,连努温都面带菜色,别的人更是面黄肌瘦,这两百来号的汉子,一直坚守在最后一刻,这几桶伴野菜的稀粥,已经算是胜利后改善的伙食了。
宁丹一脚把稀粥桶踢翻,红着眼睛吼了句,兄弟们,跟我下山吃大餐去!
那天晚上,山脚下泽巴镇里最大的饭店,涌进来两百名衣衫褴褛的持枪军人,当头的年轻军官把厚厚一叠美金放在柜台上,吩咐老板到镇上其它饭店里,把饭菜全买过来。
这时候泽巴镇上的政府军早已撤离,敢邦族联军团团坐定,畅开肚皮,一顿暴吃海饮,人人大呼过瘾,可惜乐极生悲,这些汉子饿了太久,又不懂得节制,一餐饭下来有十几个吃撑了,旁边两三个人倒提着顿地都不济事,最后还是王宝岩出手,施展出祖传的龙虎功,往胃部用力一按,“哗啦”一下,吃进去多少又吐出来多少,一点也没剩下。
敢邦族联军成了镇上的大主顾,宁丹每天带队过来吃喝,还顺带购物,整支部队都换上了迷彩服军装,每个人都是量着尺寸贴身订做,穿在身上精神头十足。
晚上在营地里,两百号人围着篝火坐成几个大圆圈,笑闹声不绝,宁丹扛出一箱美金,大伙儿一起玩接龙游戏,宁丹把一大叠钞票交给面前的战友,这人即作为龙头,他抽出一张后,将剩下的钞票递给右手边的战友,每人都只抽一张,一路循环传递,直到传完为止。
宁丹绕着圈奔跑,不断地将钱交给面前的人,龙头越来越多,传递越来越快,气氛也越来越热烈,所有人手忙脚乱,兴高采烈,把钞票当白纸玩得痛快淋漓。
疯狂地笑,疯狂地闹,疯狂地痛饮各式各样的好酒,军营成了山林中疯狂的游乐园。
这一夜,月色迷离。
兄弟们都在,让人心慰,没有少了谁。
宁丹尽兴而归,他喝了太多的酒,刚进帐篷就一头载倒在地上,胃里一阵翻腾,想吐又吐不出来,女娃坐在他的身边,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抚摸着,令他舒服一些。
月光下,她的双眸清澄如水。
“宁丹,你为什么不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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