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得这幅字圆润却不圆滑,刚劲且充满傲气。而所写的诗更是傲气凛然。原来杨炎朗写的是唐伯虎最著名的诗《桃花庵歌》。
只见上面写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一副字写完,杨炎朗抖抖手。
“我突感身体不适,还请王爷允我早些回我的医馆。”
“好!既然贤侄身体不适,我也就不勉强了。”安乐王皇甫雄深知以杨炎朗的性子是逼迫不来的,只好放杨炎朗回去。
看着杨炎朗渐渐消失在宴会的门口,宴会下方忽然出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王爷,我找这位杨公子有事,也先告辞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门,女子快速的追上了杨炎朗。
“杨公子,家父身体有恙,还请杨公子看在医者仁心的份上,与我到府上给家父医病,小女子在这里先谢过了。”
杨炎朗看着这个自从自己出了安乐王府就一直跟着自己的女子。
“哦?你的父亲可是林逸?不知道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在下林婧璇,家父正是林逸。”
听到林逸这个名字,左咛刑场上发生的事情又浮现在了杨炎朗的眼前。当时杨炎朗就说过两人或许还会在见面的,便是看出了林逸肝气已经郁结到了一定的地步,只需要一个触因就会发作。
看着面前这个英姿飒爽,一身正气的女子:“皇城万事讲究豪奢,朝中贵族莫不是一副慵懒的样子,令人不免失望。刚刚我见姑娘行走之间并无一丝慵懒矫作之态,反而充满了蓬勃的精神,令人观之振奋,原来是定军侯的女儿。在下这厢有礼了。”
说罢杨炎朗施了一礼:“定军侯的病症我早已看过了,我也可以医好。”
林婧璇闻言大喜,还了一礼说道:“劳烦公子替我父亲医病。”
“不急!姑娘可知道我给自己定下的规矩。”杨炎朗问道。
林婧璇闻言,俏眉紧紧的皱了起来。杨炎朗的规矩她当然知道。一万两对于这皇城贵族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但却不包括她们林府。定军侯治军严谨,当然不会干出贪污军饷的事情了,相反每次作战只要自己的麾下有士兵战死,林逸总是自掏腰包给他们的家人一笔不菲的抚恤金,皇上的赏赐大多都这样被他发下去了。所以这位林侯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了。
只见林婧璇单膝跪在了地上,以一个标准军礼的姿势对杨炎朗说道:“家父爱惜部下,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变卖了,实在是拿不出公子所要的一笔诊金。小女子不才,甘愿充当这笔诊金,只要公子答应医治我的父亲,我愿意给公子充当侍女三年,还请公子应允。”
杨炎朗赶紧将林婧璇扶了起来:“我一向很敬佩林侯的为人,只是我的规矩也不能破,这样吧,只要你答应以后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出手医治你的父亲。”
看到林婧璇犹豫的样子,杨炎朗接着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做违背你意愿的事。若是到时我要你做的事你不想做,我也不会强迫你。”
“好!”
见林婧璇答应了下来,杨炎朗从自己的纳戒中掏出一张金卡。由于金属钱币拿起来实在费劲,所以这个世界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钱庄。金卡正可以在钱庄兑换一万两,金卡之下还有银卡,可以兑换一千两银子,金卡之上是紫卡,这种卡片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储存魂石,只要你把魂石存入钱庄,紫卡上就会出现相应的数值,代表着你所拥有的魂石数,当然了钱庄替你保管魂石,你就必须要交保管费,至于其他的卡片却是不需要保管费的。
“我的规矩不能破,所以这一万两就是买你的承诺的钱了,现在你把他交给我,我就去给你父亲医治。”
就在两人赶往定军侯府的同时,安乐王皇甫雄的宴会上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哈哈!皇弟,我和皇后不请自来还请你不要怪罪。”看着地下跪倒的人,皇甫玉大笑着说道。
“臣弟哪里敢,只是小女病愈之事相比皇兄每日处理的军国大事来说实在不值一提,所以臣弟便没有通知皇兄。”跪在地上的皇甫雄说道。
“各位都起来吧,哪位是杨炎朗,我要替自己的侄女谢谢你。”皇甫玉环顾着众人说道。
“回皇兄,杨炎朗因为身体不适,已经回去了。”
“哦,那真是不巧。对了,先前自皇弟你的府上传出一阵琴声,竟引得百鸟共鸣,令皇后都起了爱才之心,所以才与我一同过来,不知道这位琴师现在何处?”
“回皇兄,那人正是杨炎朗。”皇甫雄接着说道。
“这个杨炎朗倒是引起我的兴趣了。”皇甫玉又看到了摆在宴会中央的画纸。
“好字,羽儿,这幅字难道是你写的。”皇甫玉问自己的四儿子皇甫羽。
“回父皇,羽儿还写不出这样的字。这字也是杨炎朗写的。不仅如此,他还在书画上打败了华琪,棋艺上打败了付林。”皇甫羽回答道。
“哦?听说珊儿的体臭也是这位杨炎朗给医好的。没想到这世间竟有这样的奇才被埋没于江湖,这是寡人的过错。”
皇甫玉说完,对自己身后的侍官吩咐道:“你明天就去杏林医馆传旨,就说朕的藏罗馆中缺少一位客卿,要他来担任。”
话里话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要征求杨炎朗的意思,仿佛所有事就该当如此。
“皇兄且慢!”皇甫雄苦笑着说道:“你先仔细看看这幅字,而且这位杨公子的身份很可能不简单啊,这件事宴会过后我会与皇兄细谈。”
皇甫雄要自己看字,自然不是看这幅字的好坏,而是看这幅字的内容,皇甫玉当然知道这点。
皇甫玉一句一句的看了下去,前面几句还能赞叹一下杨炎朗的文采,但是越往后看他的脸色就越阴沉。就文采来说,这首诗足以载入流传万古,但这首诗却包含着一种视仕途如泥沼的孤高,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桀骜。
“哼!好一个杨炎朗。”皇甫玉冷哼一声,也没了参加宴会的兴致,领着皇后回了皇宫,皇甫雄招来下人安排了一番,随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