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撕开甘蔗紫红色的外皮,咬在甘蔗白色的肉上,手再一撬,随着一声清脆的“嘎查”声传来,这甘蔗已经被咬了一块下来
将里面的水分嚼尽,“噗”的一声,将口中残渣吐出,落在了道路旁边绿色的灌木丛中。
“喂,大丫头,你知不知道,这样随地吐甘蔗渣是一件很不文明的事!”杨清一口将甘蔗渣吐出,向着身旁的李雪晴说道。
李雪晴同样骑在一匹马上,听了杨清的话,又看到了杨清吐甘蔗渣的举动,当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要管我,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还有,也不准叫我大丫头!”
杨清“嘿嘿”一笑,“嘎嘣嘎嘣”的嚼着口中的甘蔗,含糊的说道:“丫头,等我过些日子用这些甘蔗造出东西来的时候,你再来尝尝,那个味道,和这甘蔗的甜味绝对不同!”
这不仅引起了李雪晴的注意,就是没听过此事的马修斯也将注意力集中在杨清身上。
说了这话,杨清立刻闭口不言,只管大嚼自己的甘蔗。本待要听杨清下文的李雪晴见状,不由生气的撅起嘴巴,将手中剩余的半截甘蔗砸向杨清,口中还嘟囔道:“你这人,怎么说话说半截啊,搞得我不上不下的!”
杨清一把抓住李雪晴扔来的甘蔗,又听到李雪晴的这句话,不由将口中甘蔗渣尽数喷出。
呃,这话实在太有歧义了,太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了,尤其是像杨清这种思想极度不纯洁的家伙。
到达甘蔗园之后,将甘蔗卸了下来,堆在仓库里,十辆马车便悠然返回去了。这些马车都是李家的东西。
而那李雪晴则是好奇的在甘蔗园内晃来晃去,四处走动,看到那些黑奴在田间地头劳动时,便会走过去用荷兰语和他们搭话。令人惊奇的是,平素不和杨清讲话的黑人,竟然和这李雪晴聊得不错。
见到这一幕,杨清不由摸着鼻子,心头暗道,难道自己的魅力值没有李雪晴高?
忽然眼珠一转,杨清对李雪晴道:“嗯,丫头,你帮我问问他们,他们之中,有谁会酿造就?”
李雪晴点点头,用荷兰语和这些黑人谈了起来。不过这丫头到知道旁敲侧击,开始时,尽和他们说些无关紧要到的话。杨清见状,慢慢的离开了田间地头。
没过多久,李雪晴便带着三名黑人来到杨清面前,用汉语说道:“杨清,他们就是其中会酿酒的!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说,我帮你通译!”
杨清却是微微一笑,用荷兰语向三名黑人问道:“你们三人会酿酒?”
三名黑人立刻向李雪晴望去,却见李雪晴正一脸郁闷的看着杨清。原本她想在杨清面前显摆一下荷兰语,谁料杨清也会说。
见到李雪晴点点头,这三名黑人中的一人站了出来,用荷兰语说道:“是的,主人,我们在家乡的时候,就经常摘下果子来酿酒!”
杨清立刻大喜道:“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再是奴隶了,是我甘蔗园的酿酒师了!我会按照每月五枚银币给你们付工钱!”
此言一出,那三名黑人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口中说着感激话,正要向杨清行跪礼的时候,杨清却是扶起三人:“哎,你们现在是我庄园的酿酒师了,是自由人,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
那名先前说话的黑人再次开口:“那,那主人……”
“别叫主人,叫东家!”杨清挥挥手,微笑着说道。
“东家?”那名黑人重复了一下这个单词,接着有些颤抖的说道,“那东家能不能将契约书还给我们?”
“当然,那是当然的!”
有了三名工人之后,杨清信心十足,准备开始制作朗姆酒了。
这一过程花费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杨清和三名黑人埋首于厂房之内,从榨糖开始,教他们如何在什么时候洒酒曲,什么温度晾晒,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他们。
而李雪晴在当天下午便离开了甘蔗园,返回自己家中。临行之前,这小妞伸出白嫩的手指,指着杨清道:“杨清,你说的那东西什么时候能造出来!造出来之后一定要给我尝尝!”
杨清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丫头,你放一拜个心,只要将那东西一造出来,我就给你下请帖,请你过来尝尝!”
李雪晴这才带着两名保镖乘坐一辆马车离开甘蔗园。
在李雪晴离开之后,杨清就开始全力投入到朗姆酒的制作之中了。就连每天的外语课程也被斩去了下午的课时。马修斯神甫也倒是乐得悠闲,不过心头却好奇这杨清每天在鼓捣些什么。
十三天之后,杨清舀起那带着酸气的淡黄色液体,沉默片刻之后,却是放下手中的勺子,向三名黑人吩咐道:“倒了吧,咱们重新再来!”
第一次制作朗姆酒,以失败告终。
不死心的杨清继续奋斗,和三名黑人再次奋斗了一个月,终于制作出了朗姆酒来。
看着橡木桶里淡黄色的液体,杨清拿起勺子,轻轻舀了半勺,放在嘴中喝了一口。只觉一股甘甜却又带着辛辣的液体涌入口中,在舌尖炸开,在喉咙中爆裂,似乎口中要烧起来了。在喝下去没多久之后,便觉血液上涌,肾上腺素分泌加速,浑身似乎充盈着力量,整个人有些兴奋了。
将勺子递给一名叫做安达列的黑人,轻声说道:“来尝尝我们成功的果实!”
安达列颤抖着接过勺子,轻轻喝了一口,舔舔嘴唇,一口将勺子中的液体喝完,从橡木桶中舀起一勺子,递给了下一个黑人。
这朗姆酒,终于酿制成功了。
不过此时的酒只能说是含酒精饮料,要想成为醇正的朗姆酒,将酒的烈性散发出来,至少需要窖藏三年。
杨清让三人继续酿酒,同时还准许他们找一些黑人当作学徒,扩大生产,争取将这四千斤甘蔗全部酿成酒。而他自己,则是向李家下了请帖,请李正尧来甘蔗园品尝。另外,还给李雪晴下了一份。
在杨清造出这朗姆酒之后,马修斯喝了两口,闭着眼睛,沉默半天,这才向杨清道:“喂,杨清啊,这个东西好像我以前在葡萄牙喝过,有些想从新大陆那边传来的一种饮料!在葡萄牙都流传极少。你没去过新大陆,也没去过葡萄牙吧,怎么会造这种东西?”
杨清知道这马修斯所说的是北美印第安人用甘蔗制造的一种饮料,后来通过哥伦布传回欧洲。朗姆酒便是根据这种饮料的制作方法改良而来的。不过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而是装傻充愣道:“什么饮料不饮料的,这种方法是我家祖父在广东偶然学来的,与新大陆何干?”
马修斯见状,也不再追问。
在请帖发下后的第十天,李正尧带着李雪晴还有几名李家管事来到了甘蔗园。而此时,第二批酒液已经装进了橡木桶中。
来到甘蔗园外,李雪晴对于眼前这座甘蔗园似乎有些不认识了。只见原来斑驳破旧的木门已经换成了铁门,两边延伸的围墙有两人高,墙头还挂着铁丝网,看起来狰狞森然。
在围墙外面,留有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当李雪晴准备走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时,杨清却笑眯眯的阻止了她,说道:“别去,有陷阱,下面可危险了!”
李雪晴闻言,立刻不悦的嘟起小嘴:“什么啊,不过就是一个甘蔗园么,还有陷阱!真不知你在想什么!”
杨清微微一笑,不接李雪晴的话。
此时的庄园里面,当初同在船上的八人尽皆到齐了。另外还有陈昌利和徐进这两人。
寒暄客套一阵之后,便直接步入正题。安达列等三名黑人穿着白色的短褂,抬着一桶酒进入到房间之中。
待他们将木桶放好之后,杨清用勺子亲自装了半杯酒,递给李正尧。
李正尧也不客气,端起那玻璃杯便喝了起来。
片刻之后,这李正尧放下玻璃杯,向杨清道:“贤侄啊,和你说实话吧,这种液体若是用来当酒卖,恐怕不行。口感虽然辛辣,带有甘甜,却不够醇厚,饮之如浮光掠影,转瞬之间,味道即失。毫无回味可言,实不能当酒!”
这个评价一出,杨清身边的人不由脸色微微一变,就连李雪晴也露出担忧之色。
杨清却是伸出一根大拇指来:“不愧是李叔啊,果然深通酒道。这酒方才酿出,只有此种味道。不过以橡木桶藏于窖中,深藏三年,可凝酒气。深藏十年,即成佳酿。而三年时间,有够生产多少这种酒出来?”
李正尧“呵呵”一笑:“贤侄此言倒是在理!不过三年之后,真的可为佳酿?”
杨清拍着胸脯道:“李叔放心,若是不成佳酿,小侄愿意以双倍价格回购此酒!再说了,就算是此刻,这中饮料亦是大有可为!”
李正尧目光之中,精光闪过:“哦,那你且说说如何个大有可为法?”
杨清指着那橡木桶道:“此种饮料饮之,使人身体发热,精神亢奋,试想在大海航行之中,若是有此种饮料,那水手的精神状态不就可以得到极大的改善?当他们航行太久,而精神倦怠之时,可以此来恢复精神!所以,这种饮料,卖与那些船长水手,再适合不过了!”
李正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不错,算是一个理由吧!还有吗?”
杨清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玻璃杯:“此种饮料可做调和之用!诸酒搭配而饮,各种酒有不同的味道、风格,而加入者饮料之后,凭借其辛辣之味,可调和蒸馏酒,凭借其甘甜之味,可调和果酒。诸酒混合,而生新酒。卖与那些酒馆,也是再适合不过了!”
此言一落,李正尧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望着杨清,举起手中的玻璃杯,向杨清举了一下,一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