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战斗——”随着刘立信的一声怒吼,无论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刘立信汉语的水手,齐齐做出了响应。只见那些非洲军团的民兵拿着火枪长矛来到甲板上,而那些没有武器的黑人则是躲在船舱之中。水手们或是上甲板操帆,或是入炮舱应战。
杨清转过头,笑着对帕布罗说道:“帕布罗先生,现在轮到你表演了,看你如何将这艘船生擒过来!”
帕布罗自信的说道:“老板你放心,看我指挥!”
“好!我下去指挥火炮,尽可能用散弹杀伤对方的水手!”杨清二话不说,立刻将指挥权让了出来。接着转进船舱之中,准备指挥炮手开炮。
这些炮手全是黑人,杨清从黑人中选出一些反应灵敏者充当炮手,在甘蔗园东面的海域练习过如何发炮。杨清集中的教他们发炮的步骤,测距的方法,火药的用量等各种知识,这些人写得也到快,已经知道如何发炮了,勉强算得上一名炮手。不过要想成为合格的炮手,恐怕需要经过几场生死大战,在炮弹呼啸中,木屑横飞中才能成长起来。
到达船舱,迎面看见的便是这些黑人炮手们慌乱的将炮舱的舱门打开,七手八脚的将火药和炮弹塞进炮口。杨清甚至看见有个家伙甚至是先放的弹丸,再放的火药!一股慌乱的情绪在船舱内蔓延。
“慌什么慌!”杨清见状,用荷兰语大吼了一声。听到杨清的吼声,这些黑人们齐齐停止了手中的活计,望着杨清。
就在这时,只觉船身猛然偏转,杨清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一把扶住船舱壁,这才立稳脚跟。
探出身子望向甲板,只见甲板之上,一支支黑色的赤脚来来往往的移动着。在往远处一望,只见那艘两桅正在“闪电号”右前方,大约两点钟方向。距离大概为一千米左右。
当下低着头,对着船舱里的水手喊道:“b面炮位准备!”
船舱内左右两面的炮位,杨清分做AB两面,每面五门十六磅炮,以免这些左右难分的黑人搞混。
而那两门十二磅炮则是装在船首和船尾之上。
眼看两船的距离渐渐靠近,在距离不到八十米的时候,那站立在船头的帕布罗忽然说道:“你们别动手!按照规定,我们只要交纳三分之一的货物,便可离开!”
帕布罗的话语让杨清不由一愣,随即便咧开嘴,露出一丝笑容来,这帕布罗也倒有趣,竟想用这种方式来夺取对方的船。果然,四下一望,只见那些手执武器的黑人尽皆俯下身子,武器平放。对面海盗船上的海盗看不见那些窝在甲板后面的黑人民兵。
片刻之后,对面海盗船上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回声:“******,你想诈我们!你们这船装了这么多火炮,哪里会是商船?肯定是西班牙人或是荷兰人的船!兄弟们,不要理会,给我上啊!”
海盗船甲板上的水手发出一声齐齐的呐喊。
看来帕布罗的意图暴露了,还得靠火炮和刀枪来解决。
在帕布罗的指挥下,船身缓缓转动,以船舷处对着那海盗船。而那海盗船也是久经战斗,一见“闪电号”的动作,立刻知道他这是要用火炮轰击自己。当下跟着转舵,尽量做着规避动作。
就在船身转动的瞬间,杨清忽然听见一阵炮声传来,接着脚下猛的一震,却是自己穿上的火炮忍不住发射了。
杨清此时半个身子探出船舱外,火炮的后坐力震得船身摇晃,杨清也重重撞在了甲板口。而看那些射出去的弹丸,在那海盗船左后侧近千米处炸出一个个水柱来。
见到此景,杨清心头大怒,俯下身子,对着这些黑人炮手便用荷兰语大声吼道:“你们在做什么!谁准你们发炮的!”
船舱之内,已经发射过一次的火炮后退了一大截,炮口处散发着阵阵白眼。黑人炮手正在重新推回炮位。被杨清这么一吼,这些水手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
见到这般,杨清心头,火气再次涌了上来:“看什么看看,还不清理炮膛,装填火药。这次装散弹,听我命令之后再准开炮!”
原来这些黑人炮手虽然经过几天训练,勉强会放两炮,但对于这时机的把握和目标的估计还差的很远。那左边第一个炮位的炮手透过窗口望见了那渐渐逼近的海盗船,看到海盗船上那些疝气腾腾的海盗,听见他们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心头一晃,便将火炮上的阴线点燃。
“轰——”火炮喷射出一枚弹丸来。同时,那海盗船后侧千米处,一道水柱腾起。
这是弹丸没有击中目标,一直飞临至最大射程,才落入海中。
当第一门火炮响起的时候,其余炮手以为可以开炮了,当下纷纷点燃引线。于是,这b面的五门火炮全部响了起来。
那海盗船上的水手见到这掌柜情形,不由发出一阵哄笑声夹杂着声声口哨声。远远传来,模模糊糊。
而这时,两船距离不到三十米,海盗船上那些海盗已经在做大接舷战的准备了。
忽然,帕布罗吼道:“老板,准备开炮!”
杨清再次探出身子,只见这“闪电号”的侧舷已经正对着那海盗船,正是b面炮位。一个箭步落在舱内,趴到第一个炮舱位置,用手指比划着观测了一下,对着正在装填散弹的黑人道:“抬高炮口!”
退后两步,对着剩余的四门火炮的炮手说道:“注意,装填散弹,稍微抬高炮口!准备点火——放!”
随着“放”字的吼出,五炷香同时引燃了五门火炮上的引线。冒着白烟的引线发出“嗤嗤”的声音渐渐短了下去,燃到尽头。
就在这时,那些海盗们已经荡着缆绳,口中发出一阵阵号子声,往闪电号这边荡过来。
“轰轰轰——”几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巨大的反冲力使得船体猛的一震。
杨清踉跄一步,却是上了梯子,探出身子,望向对面的海盗船。
随着海风将烟雾吹散,杨清清楚的看见了对面海盗船上的情况。只见那海盗船船舷边上布满了大量手指头大小的弹孔,原本在甲板上耀武扬威的海盗很多已经躺在甲板上,一边打滚,一边哀嚎。想必是那手指大小的铅弹已经打进他们体内。还有一些海盗甚至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没气了。
原来杨清在调高炮口后,那些呈散状分布,喷射而出的弹丸一半击在船舷,另一半击在甲板上,最大限度的杀伤了这些海盗。
然而,虽然有很多海盗中弹,但是,躲在后面的那些海盗却是浑然无事。他们正奋起余勇,抬着跳板,准备接舷。而且,那最先通过缆绳荡过来的十多名海盗已经正在和手执长矛的黑人交战。面对黑人的枪阵,他们苦苦支撑。
“预备——放!”
随着帕布罗的一声喊声,只见两排火枪手迅速直起身来,将枪口对准对面的海盗船,扣动扳机。一阵如同炒豆一样的声音响过,海盗船上,七八名海盗落在水中。
而后,炮声又起。
接过这轮散弹之后,海盗船再也撑不住了,缓缓转舵,竟欲逃走。也不管不顾那些正在“闪电号”甲板上厮杀的海盗。
帕布罗哈哈一笑,这闪电号的速度可比一般的船要快上不少。这两根桅杆的海盗船还能逃走不成?
此时,两船距离不过十多米,而海盗船首先转向,扬帆远去,闪电号若是要追上他,同样得调转方向。
就在这时,帕布罗忽然感到头顶之上一阵凉风抚过,抬头一瞧,却见一人矫若猿猱,一手牵着一根缆绳,另一手拿着一把长剑,往那海盗船上荡去。这人正是吴归尘。
只见那吴归尘在绳索达到顶端时,猛的一松手,借着余势,在空中做了个前滚翻,稳稳的落在了海盗船上。接下来的战况让帕布罗感到震惊。只见吴归尘一人单剑,在众海盗中纵横往来,如入无人之境,剑下往往无三合之敌,连续击杀七八人之后,忽地一蹬桅杆,高高跃起,一剑便将那风帆的缆绳斩断,一张巨大的风帆飘落下来,覆盖住了大半个甲板。
风帆一落,这船的航速明显慢了下来。
吴归尘也没有继续杀人,而是在船上不停的腾挪,躲避那些海盗们劈来的刀剑。
不到十分钟,闪电号终于和海盗船并驾齐驱,一名名长矛手通过跳板涌入海盗船上,三人配合,开始在进行最后的清理工作。而此时吴归尘已经收了长剑,看着海面起伏的波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