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瞻一把抓住靳风的胳膊，“你就等着这茬呢，以为我不知道？拿他砸玉露蟾那会儿你就想要他命，现在可叫你找着借口了。”
靳风咧嘴一笑，“有什么关系？他把他老师都杀了。我剁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
“不要，别……”沈浩天急得大叫，扑过来两手死死抱住靳风的腿。
靳风抬脚就要踹沈浩天，叶明瞻抢在他出脚之前，掰开沈浩天的手。
“你老实躺着！”叶明瞻把沈浩天推到背包上，站起来瞪着靳风，“他杀他老师、掐小莹，是因为犯病。我们不能对他用私刑，把他带回去交给医生。”
“沈浩天说他有病他就有了？”靳风说，“我倒是有医生的诊断书，我现在杀他……”
“得了吧，说起这事我早就想问了！”叶明瞻打断了他。
“什么？”
“你那个控制行为的大脑区域照扫描图是一片空白，那区域是在眉心这儿吧？这不是你长赤明轮的地方吗？扫描时那些射线照到赤明轮上，叫它反射掉了，或者怎么着了，所以才会显示空白吧？我的脑袋扫描了没准也跟你一样。我小舅让那些狗屁专家开诊断书，不过就是为了找个借口关着你！你脑子正常得很。”
靳风歪着头看了叶明瞻两秒钟，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你少给我装疯卖傻。”叶明瞻踢了他一脚。
“宫岳的画皮又叫你拔下一层，他以后怎么混啊？”靳风一副很感慨的模样。
“把军刺收起来。”
“可惜树妖姥姥的画皮层数不比洋葱皮少，你还有的拔呢。”
“去看看西日莫的‘眼睛’怎么样了，我看小莹的。等他们都醒了，能走了，我们就出去。”
“不是说听我指挥吗？现在怎么成你指挥了？”靳风掐掐叶明瞻的脑袋。
叶明瞻小声说：“别折腾了行不行？”
“折腾？”靳风瞟了眼急赤白脸瞪着他们的沈浩天，“你不觉得奇怪吗？沈浩天把迟峻打得半死，却又很怕我们把迟峻弄死，这是什么名堂？”
不用靳风提醒，叶明瞻早发现了：沈浩天的反应自相矛盾。他扭头看了沈浩天一眼，沈浩天面红耳赤瞪回来。
“老子有什么名堂！”沈浩天朝他俩喊道，“迟峻说什么也是我师弟，他发疯干蠢事，我打他天经地义。我是……老子是清理门户。你们打他杀他算怎么回事？”
“清理门户？武侠小说看多了吧。”靳风笑笑，“我怎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呢？”
“我……”沈浩天眼珠子乱转，不停把头发往耳朵背后别。别着别着，他突然一巴掌拍在地上，“妈的！话说到这份上，老子干脆全告诉你们吧！”
“这话你十分钟前好像说过一次了。”
“靳风，我不想你们动他，所以先修理了他。他是杀了人、伤了人，可他有病！他疯的厉害，真的。他掐了那小丫头片子，我把他打成这样，够意思了吧？”
“嗯……”靳风哼着意味深长的鼻音。
“他杀王玉英是我们自己的事，轮不着你管。你们别动他，我和西日莫会把他带回去好好看起来，绝对不会再让他出家门一步！”
“行，你们一定把这家伙看好。”叶明瞻说。
“不行。我觉得现在捅他几军刺更妥当。”靳风说。
“姓靳的，你已经害死我一个弟弟了，现在又要杀我……杀我师弟！”沈浩天咬牙切齿，“迟峻千错万错，可从头到尾没得罪过你。做人讲良心。你摸着良心想想！”
“良心？”靳风说，“原来我还长着这玩意儿呢。”
“你救了我和西日莫，这事我沈浩天一辈子不会忘。可一码归一码，你今天要是非动迟峻，我们就拼了这两滩血。认怂老子不姓沈！”沈浩天攥着拳头想站起来。
叶明瞻两手按住沈浩天的肩膀，“好好留着你的血，看紧你师弟。”
说完，他劈手夺过军刺，插回靳风腰间的皮鞘里，“你也别没完没了，去看西日莫。”
靳风笑笑，站着不动。
“去看。”他跟靳风使了个眼色。逆天透视眼靳组长不可能不懂他什么意思。
果然，靳风笑着说：“有时候你还真像你那个讨厌鬼小舅。”说完就蹲下开始查看西日莫变异的皮肤。
叶明瞻也检查了姚莹身上的“眼睛”。
小姑娘肝脏部位和后背的皮肤都已经长严了，只留下两块青斑，可喊她还是没反应。
叶明瞻担心起来，问靳风：“她为什么还不醒？”
“小丫头体质弱。”靳风说，“没事，涂了蟾酥就不要紧了。你瞧瞧那个要跟我拼血的家伙，刚才还出气多进气少，再过半小时，人家没准又能挥武士刀了。”
“你敢动迟峻，我现在也能砍死你！”沈浩天说。
“是捅死我吧。”靳风瞟了沈浩天一眼，“你砸迟峻的凶器我找着了，迟峻拿过来打算扎你们的凶器我却没看见。玉露蟾那颗断牙呢？”
“老子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不就插在你右边的靴筒里吗？”
一听这话，沈浩天手忙脚乱去摸右边的雪靴筒。嗖一下把断牙从靴筒里抽出来时，他长出了口气，哼哧一声，攥着牙刀又倒回背包上。
靳风帮他抹蟾酥的时候大概就发现他靴筒里的乾坤了吧，叶明瞻笑着摇摇头，目光一转到姚莹脸上，他又笑不出来了。
“行，没问题。”靳风看眼表，拉上西日莫羽绒服的拉链，“现在八点半，十点左右这家伙应该能醒。”
“那就好。”叶明瞻点点头。
靳风拉过背包，从里面翻出袋燕麦棒。他盘腿坐下，撕开包装袋一看，里面的燕麦棒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他把碎燕麦倒在手心里，递给叶明瞻。
“你吃吧。”叶明瞻摇摇头，没胃口，又渴，哪里吃得下这种又干又腻的东西。
“我忘了你不喜欢甜的。”靳风把一捧碎燕麦棒都倒进了自己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