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七夕鹊桥会,今夜扶殇残月醉。
只见天宫心灰处,误把窃药经年别。
——宇文子忧《七夕前日醉》
在过去的几天里,我一直想起这么一段话“看窗外人来人往,寂寞梧桐之上,那伪装下的面孔,布满了多少的忧伤。泛白的皱纹上,是谁的岁月被染黄。黑夜吞噬着我的心灵,埋葬了那青涩的希望。曾经跌倒后遗留的伤,黑色的疤痕能否凝固痛苦,沉淀彷徨。缠绕千年的古藤呀,积年之后,你还是依旧沧桑。”不知道你看到这段话后,会有什么独道的想法。这句话是一个朋友写给子忧的。
在几年前的七夕日前夕,子忧和朋友相聚在水月亭边。两人喝酒对词。朋友给他出了这么一道题目“人有悲欢,月有圆缺,此月似缺未缺,敢问宇文有何见解?”于是有了后来的《七夕前日醉》。
“明日七夕鹊桥会,今夜扶殇残月醉。”时间过得太快,马上又要到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了,他们每年只相见一次,那时会圆了多少牵挂,团了多少思恋。这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呀。可惜,我不够煽情,月儿不够明事理。这个夜晚,我和你一起饮着伤心酒,月儿一会儿圆,一会儿缺,也不知道是我们醉了,还是月儿醉了。是呀,子忧饮的不是平凡的酒,李白曾经说过“酒入愁肠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子忧并不是举着自己那杯装满愁苦的离殇在饮酒,他是满怀哀情,不负希望的痛楚来填充自己的思想。他经历了太多的物是人非,他背负了太多在他这个岁月不该有的感情和责任。他像极了海边的浪花,不断的拍打着沙滩,带走了泥沙,留下了岁月积淀的宝贝—海贝。子忧并不知道,自己那坚强的堡垒到底还能抵御多少凄愁的冲锋。我看到了他哭泣,却没有泪水;看到了他软弱,却没有趴下;看到了他忏悔,却没有颓废。可是,谁又能知道,他那深不可测的心海里容了多少岁月的盐呢!是呀,难怪他不知道是自己醉了,还是明月醉了。或许,他连自己都不了解,又怎么去了解世间万物呢。
“只见天宫心灰处,误把窃药经年别。”这是子忧引用了古时嫦娥偷吃仙药升仙的典故。朋友说天上的那轮月呀,不时的改变着自己的圆缺,这都快到他们相会的日子了,是不是内心不能平静才如此的变化莫测的呢。子忧望着夜空,言道“只见天宫心灰处,”我只看见嫦娥在那轮明月上抚脸哭泣,什么也没看见,不知道你看见没有。“为什么要哭泣”朋友问道“不是将要和自己的恋人相见了吗?难道她太高兴反而抑制不住眼泪。”子忧摇着头,不,她是在后悔,“误把窃药经年别。”如果不是她当初偷吃仙药,如果不是当初她不小心被自己的好奇迷惑了心智。就不会和牛郎相别如此之久了。朋友听完后笑笑子忧,这哪是嫦娥与牛郎呀,分明是你与夕姚吧。于是写了那么一段话给子忧。正如话里所说,子忧看到的,不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他一直沉淀在那份稀疏的记忆里。你看你,脸上的皱纹都泛黄了,这难道不是那段岁月给你留下的吗?整天与黑夜相伴,难道就不想寻求一点点属于自己的阳光?过去的事,你为何一直牵挂呢,难道要好的伤疤你去一次一次的违反常规的去揭开,看自己的鲜血流出才甘心吗?为何不让她就此凝固,永远沉默在你的内心深处呢!你如此依赖过去,这样的你,即便在度过一千年,也写不完你的沧桑呀。朋友的安慰是如此的委婉,充满了对子忧的关怀。当子忧明白之时,他已经再也见不到这个给了自己一个心灵的小舟,让自己渡过了那条难以逾越的往事长江的朋友了。只怪岁月匆匆,冲走了哪个熟悉的岸,留下了陌生的滩。
朋友说子忧说的不是牛郎和嫦娥,分明是他自己。当子忧听到他这么说时,心里的哀愁才渐渐的落了幕。是呀,子忧当时的确没有说牛郎嫦娥。他只是在说他自己,仅仅是他自己而已罢了。他和朋友饮酒聊天,也只是为了想找一个人舒缓他内心的苦闷。庆幸的是,他那个朋友没有辜负他的初心。子忧和夕姚的分别,他早已有耳闻。可是,作为朋友,既不能主动开口去问,也不能暗地里打听。这也是一位合格的挚友的不容易之处吧。像子忧这样对爱情忠贞的男子,不,是忠心的太过天真,难免不被失去捏碎心思。朋友读懂了他写的诗。其实,这首《七夕前日醉》的真正意思是:明日就是牛郎和织女相见的日子了,他们虽然一年只能见一次,可也终得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呢,说好和她见证你们幸福的时刻的,明日的相见恐怕只有我能够看见了。今天,我和朋友一起饮酒赏月,不知道月儿是不是看穿了我内心的苦闷。或许是对我不能兑现那时的诺言而感到失望。所以它才会一会儿弯,一会儿圆。也或许它想告诉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个世人皆知的道理。可是,当我真正的去看明月时,我看见的是自己的回忆,我看见自己在那里哭泣,悲伤不已。我不应该太过沉迷于当初的爱情致使我现在后悔莫及。我看到这里才知道为什么子忧的那位友人会笑。原来,子忧把自己比作嫦娥了。虽然手法独特,但那是子忧真真切切的情感所在,作为他的友人,当然不能一笑来敷衍这段真挚的情感吧,难怪为他写了那段真切的话。子忧看到了失去的爱恋,却未发现近在身边的关怀。这或许是他的糊涂,是他的愚昧。但至少,他后来没有辜负这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