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梭,星满空,远山如眉黛般沉寂在深深的夜里。偶尔几只还未归的夜鸟在空中一划而过。近处街头巷尾,亭台楼阁,无不灯火通明,洋溢着一番盛世景象。而划分这座城镇的四条主干道处处充斥着车水马龙。各色豪华的马车,争奇斗艳的坐骑,还有衣冠楚楚的行人,让人不得不承认这水城果真是空明最有名的不夜城!
很多到了水城的人都会奇怪,一个北方并不是水资源很丰富的城镇为何会取和水有关的名字。而水城除了一条纵贯南北的珈流江外并无多余的大河流,根本不能与南方的水乡相提并论。
而之所以被称为水城,实则有两点原因。这其一,便是水城有着空明最有名也是最大的酒家——天下第一酒庄。多少达官贵人梦寐以求能喝到一杯由天下第一酿酒师湖心月酿造的天下第一名酒——醉红颜。
不过这种酒一年就只有一个人能喝到,而喝到的人是谁与金钱权势无关,却只与一个人有关,那当然就是它的酿造者——湖心月。
在空明,若说什么最神秘,那就和两个女人有关——一个便是被号称天下第一美女冰希的真实样貌,虽然没人见过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因为她终日都以蒙纱视人,不过却被江湖百晓生封为天下第一美,实则让无数男子爱慕不已。而另一样便就是这天下第一酿酒师湖心月的真实身份。因为连江湖百晓生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从何而来,只知道在三年前这个人就以酒圣逍遥渊的徒弟知名整个大陆。
这酒当然与水脱不了干系,肉林酒池正好就是水城逍遥生活的一个写照。
而另一个原因听起来倒也荒谬,水城竟拥有空明最繁华数量最多的青楼!
沿着珈流江一路向南,竟有几百家温柔乡。这女人通常被认作是水做出来的,这成百上千的烟花女子,还有后来的名伶小官怎不汇成一条汹涌澎湃的江流让天下男人彻底被淹没。
空明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是水城,而水城最有名的妓院便就是这忘忧阁。
双重飞檐的阁楼金碧辉煌,四角处各挂了一只金铃,这江风一吹,霎时铃音交相作响,配着楼内的歌舞管弦,真正是让人一忘忧愁,二解郁闷的最佳场所。
房子殊和玄诺四人毕竟年少,不过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年,走在路上,看见那些莺莺燕燕在楼上挥舞着各色丝巾,顿时脸红的像苹果。
“小豆子,那些女的怎么衣服穿得那么薄啊?还叫我们进去。进去干嘛?”玄诺小心翼翼地问身边的小豆子,想他不过只是沣城边境的一个小神奴,有口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有机会去逛什么妓院。
“我怎么知道啊?不过阿诺,你看这些女的,长得真是漂亮啊,那胸也蛮大的!”
“啪!”正当小豆子一双色迷迷地眼睛盯着人家楼上姑娘看时,房子殊狠狠一巴掌拍过去。
“那个南冥上神有神经病吗?带我们来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房子殊家教甚严,虽从没进过妓院,但是却经常听学堂里的那些纨绔子弟提过。他没想到空城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某无良作者:老实?呃~~~~),却骨子里那么好色,竟来嫖妓,要是被传出去,看神族的脸往哪放!
“嘘!你小声点,要是被上神听到了,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玄诺自从被空城识破身份后便知道这人很厉害,惹不得,可是他却万万没想到,他已经从一开始就惹毛了空城,而刚好,我们高高在上,富贵天下的南冥上神又恰好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哎哟,这不是素大爷嘛?您这大半年不见真是越发的丰神俊朗,英气勃发啊!你可把鸾儿姑娘给想坏了!快快快,把小鸾叫出来,说是素公子来了。”
众人一到忘忧阁门口,就见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龟奴满脸谄媚地跑了上来。
“孙优还是那么会拍马屁啊,这拍得真叫一个响!”素裹走上前去拍拍孙优的肩膀,随即趁众人没注意附在孙优的耳边轻道,“把后面的马车拉到侧院,再叫蓝姨去那儿等着,就说是故人来访。”
一听到“故人”二字,孙优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表情,大声道:“素大爷您快请进,小的一定为您照看好车骑,这些都是大爷您的朋友吧,快快快,都别外面站着,要累了脚我可担当不起啊!姑娘们,都快上来伺候!”
孙优对着阁内大喊,随即一群身着花花绿绿的女子走了出来,一人手里挽起一个,也不管房子殊即将爆发的阴沉脸色,还是玄诺一脸茫然的稚子表情,就在这半推半就中,众人纷纷走进了这珈流江畔最富盛名的妓院。
就在众人忽视下,空城所乘的马车缓缓行进了一条悠长而僻静的巷子。这条侧巷是忘忧阁不让外人进入的地方,除了进口处有人把守外,整条巷子竟没有一个人。
待到马车走近巷尾时,就见不远处一个身穿蓝色广袖罗仙裙,盘着高高发髻的女子早已立在那里等候。等到马车在她的身前停住,那名女子则一脸肃穆地道:“水衣使蓝夕叩见主人!”
两只净白剔透的小手撩起车门上的门帘,一个雪白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了淡淡的月光之下。月华谄媚般地映在此人绝美的脸庞上,泛出了淡淡的晕光。空城走下车,来到蓝夕的面前,道:“多年来辛苦你了。”
简单的一句问候却让这个快要接近三十岁,在水城呼风唤雨的女子顿时湿了眼眶,“若不是四年前主人相救,蓝夕早就随被残害的丈夫而去,能为主人效命,是蓝夕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空城看着眼前的女子,原本冰冷的脸上渐渐柔和了起来,他转身对可人和茉香道:“你们先回客栈。”
“可是,主子——”茉香想说什么却被可人一把拉住,见对方向自己摇摇头,到嘴边的话硬是吞了下去,两人又重走进马车内,驾车人一声响亮的鞭响,顿时马车如离弦的箭很快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