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胆子大了啊,敢欺负小城儿了?我告诉你,要是我家小城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把你剁了下酒吃不可!!”落秦樱把浑身无力的空城进怀里,探了探他额头上的温度,见没有发烧,便仰起头对飞鸢吼道。
飞鸢看见秦樱发了那么大的火,一脸委屈得不得了:“樱儿,你不要冤枉我啊!大家都看着呐,我压根就没把他怎么样啊!我就那么一扯,他就倒了,跟我有什么关系?!”飞鸢一边说还一边带着手势,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扯?这一扯可大可小,你那个牛力气我还不知道,你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皮粗肉厚,打下去只会自己手疼啊!”
听秦樱这样一骂,飞鸢倒是突然阴险地笑了起来。只见他狐狸一般地溜到秦樱身边,神秘兮兮道:“那是自然,不然怎么能在床上战胜你,对不?嘿嘿!”
听了飞鸢的**话,秦樱一张雪白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起来,怎么会有人那么厚脸皮啊!想大骂又怕被外人知道,只得用眼神狠狠地杀了飞鸢不知多少次。
要是平日,空城肯定会想方设法戏弄飞鸢一下,但是今日他却一改常态,什么都不说,只是用一种让人看了都很心疼的眼神望着打情骂俏的二人。
为什么你们就可以这样幸福,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说说笑笑,就算是吵架也好,也吵得那么幸福?
“城儿,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给樱哥哥看看成不?”可能是同族人的关系,也可能是当年空城力挺自己和飞鸢的感情,才能让如今的自己那么幸福的关系,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秦樱都已经把空城当成了自己亲弟弟般看待。见到他脸色如此苍白,眼神如此悲伤,哪能不担心?
“不行,我还要带他去神殿呢?!”不能说飞鸢无情,这次他来确实是奉神尊之命来的。
“飞鸢你想怎样?!”秦樱把空城死死护在怀里,咬牙切齿地道。
“樱儿,我是奉命前来带他回去的,你就别闹了好不?就当我求求你了。”飞鸢双手合十的朝秦樱拜了拜,好不容易才把樱儿哄好,要是这会儿再生自己的气那就真的遭了!
秦樱还想再说什么,他怀里的空城却勉强站了起来:“樱哥哥你不要与他为难了,这件事都是空城的错,空城曾答应过东炙上神,要是没有处理好,自会给天下一个交代,飞鸢,我这就随你回去。”
该来的始终要来不是?逃避永远都不是我空城的作风。
说着又转过头对一脸担忧自己的众属下道:“你们留在这里处理后事吧,替我好好照顾房子殊他们。”
说完随即向空中的百川招了一下手。正当要跃上百川身上的那一刻时,空城突然又想到什么,于是回头道:“还有,一定要找到月夜的尸首,就算魂不见了,我也要把他的尸骨送回苗疆,那里,才是他的家。然后,然后帮我同房子殊还有那两个神奴说一声,我,真的很对不起。”
不再回头,众人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凌空飞去,长长的如墨玉般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着,那是怎样的风姿卓绝,又是怎样的风华绝代。但不知为何,众人却看的辛酸,看的眼泪都湿了眼眶。
“呵,小屁孩竟然也会说对不起啊!”飞鸢长长地叹了口气,可眼神却不再凌厉,他转眼对秦樱道,“你不要担心,我们都会罩着他,不会让他有事的。”
说完,飞鸢抱了抱爱人,也随即跨上自己的白虎坐骑,跟着空城离去。
今天的神殿是从来没有过的庄重,应灼湮要求,此刻神族所有地方都要挂起白色挽联,以哀悼那些枉死的沣城神人。所有大殿里的人,包括灼湮在内都身穿白色外套,头戴白色头巾。
当空城和飞鸢走进神殿时,上百双眼睛狠狠地瞪着空城,白苏金三家的几个青年还差点冲动地想冲上去,却都被各自的大家长拦住。虽然几个大家长此刻也在心里对空城恨之入骨,但是在灼湮未表明态度之前,什么也不能干。
空城不顾别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大殿中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发一言,不说一语,就那么静静地跪着,听候着那个人的宣判。
就当众人都在揣测灼湮心里想法的时候,却见那个神者悠然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到空城身前。大殿所有的人都在此刻摒除了呼吸,眼眨都不眨一下,心怕错过灼湮的一举一动。没有言语,没有交代,也不需言语,不需交代,这个站在空明圣域最顶端的神就这样打横抱起自己心爱的人,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他离开。
炽热的阳光照进大殿,金黄色的光晕笼罩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慢慢地,人们就只能看到两个抽象了的背影。有人惊叹,有人气愤,却也有人面带笑意。
知问和飞鸢相视而笑,虽然疼爱空城的方式不同,但是,却都希望那个孤独的孩子能得到自己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