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她死了。。。。。。”
斯人已逝,直到失去后,才知道自己当初说的那句相见不如不见是何其的残忍。那个灿烂如杜鹃花的女孩,那个处心积虑破坏自己和茗梦的女人。不管充当的是哪个角色的她,都永远不会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破风失神地看着床上的少年,成魔,自己的儿子竟然成了魔!这注定是我的报应么?
“他还有多少时日?”破风开口,虽故作镇定,但从他紧握的双拳上空城可以感受他内心的挣扎。
想不到这个小神奴,不,应该说是假神奴竟然就是堂堂空明第一剑圣的儿子!记得房子殊告诉过自己当时他们来神都的原因就是为了拜破风为师。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命中注定这回事?
但是这种命中注定说的难听点就叫做造化弄人。真相大白后换来的却是另一场别离。
那个躲在角落里玩弄宿命的家伙,是不是此刻正在讥笑着我们?
“千苏说,还有三天,若是找不到办法,他必死无疑。千苏还说,其实他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的,是有人逆天而行,强行为他改命!”
“改命?”破风重复着最后两个字,“应该是湘月,她是终极祭司,和流光齐名。除了流光也就只有她有这个能力。”
“那你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空城本来就不是八卦之人,但此刻他却急切想知道在这个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会变成空灵,为何他有儿子却不自知?
若是打早就知道玄诺是自己的孩子,或许红湘月就不会死,房子殊小豆子大柱都不会惨死。也许这就是逆天而行所要遭受的天谴吧。红湘月既是如此厉害的祭司,理应通晓天文地理,预测未来祸福,怎么就避不过这一关?
破风走到床边,在被子下握住玄诺的手,此刻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就像寻常人家的慈父,看着自己生病的孩儿。
“若我早知道你是我的儿子,若我早知道湘月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宁愿承受这一切的是我啊!我爱茗梦,爱到撕心裂肺,爱到宁愿放弃神尊之位,爱到成为空灵游走于空明的千秋万世,没有魂,没有体,不能死。但我绝不后悔!我唯一悔恨的是当年欠了你母亲,欠了你!诺儿,我不是个好父亲,我就是一个混蛋,你是不是恨死我了?”
把玄诺的手拿到嘴边,狠狠地咬着他的手背。企图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叫醒自己的儿子。
破风也竟有这么一面!
茉香看着这个神话般的人物,没想到他也有普通人的一面。可能这就是亲情的力量吧。若是爹娘没死自己也会在他们的怀里幸福生活的。想着想着,茉香的眼眶就开始不由自主地红起来。
她转眼又看看空城,见对方只是失神地盯着破风看,沉寂的脸上什么情绪也看不出,但茉香知道,这样的空城更让人担心。若说以前,他还会偷偷在黑夜里哭,也会没事整整别人。可是现在,他却变得安静了,时常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桃花树下发呆,脸上也没有那种伤心欲绝的表情,但茉香总觉得那种神情看在眼里极其地萧索落寞。
就在茉香出神之际,空城已走到破风的身边,他把手搭在破风的肩膀上,“我有一个办法救他。”
听到空城的话,破风和茉香都不约而同看向他。
只见空城神色复杂地看着昏迷不醒的玄诺。若是救了他,他却不愿活过来呢?母亲死了,爱人死了,兄弟死了,还有什么让他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就连空城自己都找不到。若自己是他,恐怕也宁愿如此死去,或许还是个解脱。
“你说。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自己欠这个儿子的已经太多太多了,若是能救活他,就算要自己和他母亲一样飞灰湮灭都无所谓。
破风的话无疑是最大的支持,空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把他变成和你一样!”
什么?!
就连茉香都不可思议地盯着空城。
空灵代表着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吗?
空灵,凭借一个意念而永生的怪物!纵使别人看起来他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但实际上他是没有灵魂,没有躯体,不会死,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和自己有关系的人生了又死,死了又生。或许开始还很吸引人,长生不老谁不希望。但当岁月不断更替,周围的一切不断变换,而自己却永远是那个样子。亲人死了自己死不了,爱人死了自己死不了,朋友死了自己还是死不了。这种度日如年的生活终有一天会让人崩溃掉。但最悲剧的是,在你崩溃掉以后还是不能得到解脱。
“让他成为空灵,让他成为空灵。。。。。。”破风不断地重复空城的话,他在挣扎,他在犹豫,他在纠结,自己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难道还要让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样?但是若不救他,自己这个父亲就真的是天地不容!
怎么办?当年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死去而束手无策,此刻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去而毫无办法。什么空明第一剑圣!什么神尊长子!其实自己就一个窝囊!
“你应该知道空明神的下落吧。现在只有她才能救得了玄诺,他已经没有时间了,你自己做决定吧!”空城拍了拍破风的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拉着还一脸朦胧的茉香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