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根本不吃鱼,因为他不会吐鱼刺,每次他看见雪芊羽吃鱼吃得欢腾,总要嘴馋那么一小口,可是嘴馋的结果总是被鱼刺卡得两眼含泪,好几回都不得不奔向医院,让医生用镊子取出卡在喉间的长刺。
如果陆晨不说后面那句话,雪芊羽一定会以为陆晨是想借机赏她美味让她解解馋,可是他为什么非要说后面那一句话呢?
雪芊羽厌恶地望向他,但碍于俩人现在悬殊的地位,她只好把话往肚里咽,闷闷地应了一声是后,放下甄茹的菜碟走到陆晨身边。
活水煮活鱼,故名思义,指的是用流动的活水来煮活着的鱼。吃鱼讲究水活鱼鲜,而时兴这种煮鱼方法的地方,往往都在渔船上或洱海边的村寨里,然而活水煮活鱼由于保持了鱼的原汁原味,鱼肉滋嫩细腻,汤味鲜辣得醇,营养丰富,因而成为了白族待客的一道美味佳肴。
雪芊羽从红红辣椒油中取出一片鱼肉吃下,银筷没有变黑,鱼肉紧而嫩滑,口齿留香,一点也觉不出有什么中毒的难受感。
“回太子殿下,水煮活鱼无毒,太子殿下可以放心食用。”雪芊羽说完,又取了一双干净的筷子给陆晨挑了一块鱼刺较多的鱼放进他的碗里,眼角挂出了报复的坏笑。
陆晨看着碗里的鱼肉,眉梢耸动,面露难色,盯着鱼肉看了许久才拿起筷子很小心很小心地挑出一点点鱼肉放进嘴里,然后轻轻咀嚼,一脸享受地说:“鱼肉滑嫩,辣劲十足,果然是道好菜。芊执事,你想吃吗,你是不是很想吃呀?”
雪芊羽满脸黑线。
“想吃就说嘛,你不说本殿下怎么知道你想吃。”陆晨将恶趣味进行到底,一屋子的人都满脸错鄂地看着他,不知这太子今天抽什么风。
“奴婢……”
“噢,本殿下知道了。”陆晨不待雪芊羽说完,打断道:“芊执事照顾九皇妹有功,小石头,把这道水煮活鱼赏给芊执事。”
为什么赐宴这种让人胃口大开的好事,从陆晨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像是在施舍一个叫花子呢?
雪芊羽不动声色冷静谢赏后,唤一丹进来取走了水煮活鱼,不过等她喂完甄茹去厨房吃饭时,她直接把这道菜倒进了废水桶,她不要陆晨的施舍,更不会为了一道菜降低尊严。
晚饭过后,逸娜说陆晨从宫外让人捎了许多烟花进宫,小石头已经带着甄茹去大院放烟花了。逸娜还说,陆晨找她,让她快点过去书房取走甄茹的东西。
取走甄茹的东西?雪芊羽心下困惑,朝陆晨的侧殿走去。
天色已黑透,陆晨的书房里燃着三座三层的烛台,把书房映得一片明亮。北边靠窗的地上有一台案几,四周摆着许多书,陆晨正坐在那里低头看书。看样子,这太子当的也不那么容易。
雪芊羽趁陆晨没发现她,匆匆扫视一圈,只见书房很大,东西两面墙上全是柜子,柜子里放着许多各种厚薄高矮不一的书。
房间中央的位置有一座一人来高的山水盆景,盆景里置有假山,假山上有盘旋的水道,水源自上而下湍湍流下,犹如一道小型瀑布。假山的中间位置有一个亭台,亭台的旁边有一个垂钓的渔夫,渔夫的下面是一洼低泉,低泉里嬉戏游玩着许多小拇指大小五颜六色的观赏鱼。
“喜欢吗?”雪芊羽看得正入神,陆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雪芊羽身边,右手还轻轻地环上了她的腰。
雪芊羽吓了一跳,忙往旁边逃避,想和陆晨拉开距离,她就知道陆晨找她根本不是让她过来取什么甄茹的东西。
可陆晨似乎早有准备,不待雪芊羽有机会弹跳离开,一把就把她带进了怀中,并紧紧地拥在胸前。
虽然以前也被陆晨拥抱吻过,但雪芊羽仍是极反感他这种霸道的行为,她极不安份地在陆晨怀里挣扎,就想逃脱他的怀抱:“放开我,这里不是你家,是皇宫,要是被别人看见,皇后又不知要怎么针对你。”
“你在担心我?”
“我在担心我自己,我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可不想被你拖累。”
“拖累?我现在是太子,而且还是一个没有纳妃的太子。”陆晨将下巴抵在雪芊羽的头顶上,这是他极爱好的一个动作:“如果被人看见,传开了话题,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地娶你为妃。不要说订婚满月酒,我们可以直接办个结婚满月酒。”
“你可不可不要这么无赖。”雪芊羽的手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缩在陆晨胸前,抽不出来也移不到半点,她想调集体内功力反抗,可是只觉得内气在体内乱窜,根本无法集合。
“这就叫无赖,那这样叫什么?”陆晨眼里没有怒意,满是说不清的柔情,他说完,俯下嘴唇一口就含住了雪芊羽红润柔软的樱桃小口。
一个多月的分离宛如经历了几个世纪,没有人知道他这一个多月所受的煎熬,昨晚从甄沛离口中得知雪芊羽的身份后,陆晨当时就恨不能过去找她。
而从小石头嘴里打听到有关她的一切事情后,陆晨真的怒了,他就知道这个又笨脾气又臭的女人根本处理不了这种复杂的事情。
陆晨狠狠地索取着,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化在这个热烈的吻里,他的吻就像一座喷发的火山,灼热的气息扑向雪芊羽,温润炽热的唇也紧紧地压迫着她,辗转厮磨寻找喷发的出口。
雪芊羽被陆晨狂热的气势惊扰,因为当年陆晨强夺下她的初吻时,他也不曾吻得这般激烈,这般极具占有欲,这般让人疼痛。
雪芊羽于暗中使力挣扎,可她哪里逃得脱陆晨有力双臂的禁锢,慢慢的她嘴里全是他的味道,耳边他的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陆晨吻得越深雪芊羽就伤得越痛,她后背不由弥漫出一丝丝冷意,她觉得这不是吻而是恶魔在吸血。
可陆晨毫不打算怜香惜玉,无视嘴里迷漫的血腥味,蛮横地撬开她的牙关,弄疼她的舌根,直到心满意足才离开她的唇。
黄色烛光中,陆晨急促的气息在雪芊羽头顶盘旋,喉间发出闷闷的声音,像是吼又像是在叹息,他紧紧地拥着雪芊羽,恨不能将她挤进身体。雪芊羽则被迫地伏在他的胸口,舔噬着满嘴疼痛的血腥。
“芊羽。”陆晨突然唤她,声音轻轻柔柔。
雪芊羽正怒火攻心,根本不想理他,只过了片刻,忽的又觉陆晨咬着她的耳廓,唤道:“芊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