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丹一边快跑跟上雪芊羽,一边解释甄茹今天的所作所为。
原来,虽有萧大贵妃的批准,但雪芊羽告诉甄茹说她今天要陪太子出宫办事时,甄茹还是郁闷了。
为什么出宫这等好玩的事情不能捎上我一个?甄茹郁闷地吃完了早餐。
为什么鄂公公的病还没有好?甄茹郁闷领着逸娜和一霞去向萧大贵妃请安。
为什么大盗要抢狄夫人,害母后担心,害太子哥哥受累?甄茹从萧大贵妃那里得知太子的危险,她郁闷地睡了一个午觉。
可这个午觉甄茹睡得很浅很短,不到半个小时她的眼睛就忽的一下就睁开,并从床上一跃而起,还拿起今上赐她的马鞭闷声不吭地奔进了苏修容的薏宁殿。
除了皇后甄茹想不到谁还会害太子哥哥,甄茹不敢直接挑衅皇后,直好找皇后的追随者苏修容下手。
进入薏宁殿后,甄茹先在殿内转了一圈,然后跑到主殿挑了一个精美且昂贵的青瓷瓶说:“母后,这个青瓷瓶好漂亮呀!”
苏修容正要休息,不知道这个小祖宗为什么会突然跑来,又想撒什么疯,她很紧张地盯着那个瓷瓶说:“这个青瓷瓶是去年中秋节皇上赏赐给臣妾的。”
甄茹煞有介事地哦了一声,拿瓶的手却故意一松。
青瓷瓶“咣”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苏修容不知自己哪惹到了这个小祖宗,看着地上的碎瓷两眼瞪得浑圆,逸娜和一霞也没想到甄茹会有如此举动,忙忙跪下替甄茹向苏修容请罪。
可甄茹根本不当一回事,睁着一双又明又亮的眼睛故作可怜兮兮地看着苏修容说:“母后,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是想把它放回去,可是实在太重,儿臣一下没拿稳定……”
“碎了就碎了,一个瓷瓶不打紧,茹儿没伤着吧?”一个青瓷瓶碎了,还能问皇上讨,可是伤了这个小祖宗,以后怕是连皇上的面都休想再见到,苏修容自知厉害关系,压下心头怒火,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甄茹一听,放颜大笑,一边多谢苏修容的宽宏大量,一边转身把八宝阁上的古董器皿一个一个扫落在地,碎瓷溅得到处都是。
苏修容没想到甄茹会得寸进尺,忙给殿内的宫女眼神示意派她们前去阻止甄茹的捣乱。
甄茹被宫女拉拉扯扯弄得束手束脚砸得极不痛快,一怒之下跑到外面冲天空打了一个响指,暗地里保护她的侍卫看见顿时纷纷从殿顶跳落下来。
“这些宫女对本公主心怀不轨,你们把她们全部绑到树上,替本公主好好教训她们。”甄茹冲侍卫发号施令。
侍卫的职责就是保护甄茹,听到甄茹指令纷纷上前,把苏修容殿内阻止甄茹闹事的三个宫女全部绑到了树上,其中一个侍卫接过甄茹的马鞭挨个抽过去,一条条血迹从宫女淡绿色的宫服上映了出来,惨叫声,哭叫声,求饶声……一声叠着一声响彻大院。
太监们见事情闹大了,忙偷偷去报告今上、皇后和萧大贵妃。
皇后离得最近,不过匆匆赶来时,三个宫女已被侍卫抽得血淋淋一片。
“这打狗还要看主人,茹儿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皇后公孙婉儿一进院就大声喝止道,苏修容恐惧上前开始向皇后哭诉委屈。
“打狗看主人,可儿臣打的是人。”甄茹怒瞪公孙婉儿,可心里还是怕怕的。
“放肆,不要以为皇上溺爱你,你就可以目中无人无法无天,本宫好歹也是你的母后。”甄茹完全不走宫中明争暗斗的路线,公孙婉儿也屡次被她气得怒火烧身。
“这宫里不仗着父皇宠爱做尽坏事的怕只有萧母后和太子哥哥,公孙母后你还是往后站站,要是被儿臣的马鞭不小心抽到那可就不好了。”甄茹说完接过侍卫手里的马鞭,做足架势要抽树上的宫女,可扬起的马鞭却朝皇后奔去。
贾嬷嬷吓了一跳,上前一步挡在公孙婉儿面前,并伸手一把接过空中扬来的马鞭。
心高气傲的公孙婉儿见甄茹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伤她,再也沉不住气,扬起手重重地煽了甄茹一耳光。
甄茹脸上吃痛,哇的放声痛哭,眼泪一串一串地滑下来,逸娜怎么哄都哄不住,以至于今上和萧大贵妃齐齐跨入了薏宁殿,甄茹的哭声还没有停止。
甄茹哭得一脸鼻涕的向皇上甄凌志告状,说皇后打她,还把红肿的小脸凑到甄凌志的面前。
皇后也不甘示弱把甄茹的恶举向甄凌志陈述了一遍,可不待她说完,甄凌志扬起手重重地煽了她一个耳光,“皇后你给朕记住了,打狗你也要看主人,茹儿你动不起。”
皇后很清楚这一耳光皇上是替谁煽的,她心里恶气愈加难平。
甄茹见皇后被打,哭得更是添油加醋,无论谁哄都不行,只口口声声念叨:“太子哥哥不要死,小芊不要死……”
雪芊羽和陆晨赶到薏宁殿,只见殿内灯火辉煌,满地狼藉,皇上抱着甄茹坐在上首,皇后、萧大贵妃、苏修容跪在脚下,宫女太监于一旁跪了一地。
“儿臣叩见……”
这种时候请安已不是重点,可这种混乱的场面,雪芊羽还是低调一些好,她缩在陆晨身后,小声跟着道:“奴婢……”
“免免免,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行礼。”甄凌志不耐烦打断了两人的请安。
“太子哥哥……”甄茹断断续续的哭声在见到陆晨的那一刻又加足了马力,可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再卖力哭出来,声音已是嗡嗡一片,让人听得心疼。
甄凌志见状,不顾疲倦的又细声去哄甄茹:“茹儿你看,太子哥哥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茹儿乖哦,不要再哭,再哭小脸就不漂亮了。”
“太子哥哥会死的,太子哥哥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像姨娘一样,父皇再也看不到他。”甄茹缩在甄凌志的怀里,哭到了伤心处。
“茹儿不许胡说,太子哥哥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一句姨娘,把萧大贵妃的眼泪也哭了出来,她跪在下首哽咽道。
“母后骗人,太子哥哥不做坏事,怎么能活下来。”甄茹哭得一抽一抽,仰着满是泪水的小脸看着甄凌志说:“父皇,你让下令让太子哥哥做坏事好不好?”
“为什么要让父皇下令让我做坏事?”陆晨想起穿越那天,甄茹也讲过类似的话,疑惑地问道。
“太子哥哥只有做了坏事,才能变成坏人,变成了坏人才不会死。”甄茹抽泣道。
“为什么?”只听过好人一生平安,坏人什么时候也有这个行情,陆晨感觉自己OUT了。
“父皇常说,姨娘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人,她连一只小虫都不忍心伤害,可是为什么姨娘这么好的人会那么早就死掉呢?太子哥哥也是好人,可是太子哥哥为什么总是遭遇破害,好几次都险些丢了性命呢?”说得太快,喉咙激起一阵痒意,甄茹剧烈地咳了一阵才喘平气息接着说:“茹茹记得父皇也曾说过,茹茹小时候又乖巧又懂事,人见人爱,可这么可爱的茹茹为什么一岁会中绿豆毒,三岁会落水险此丧命呢?她们说,好人不能在宫里活着,宫里只有坏人才能颐养天年。父皇,茹茹不想死,想一直陪着父皇,所以茹茹只好一直做坏事,还一直帮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做坏事,让父皇和茹茹一起都变成最坏最坏的人,这样茹茹才能一直活着陪着父皇,父皇也能一直活着陪着茹茹。”
甄凌志什么也没说,可谁都看见了他眼里噙着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