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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色的宫墙内,两行衣裙迤逦的女子在两个宫装女子的带领下,婀娜的向媛秀宫走去。这是秀女居住的地方,一般在没到选秀日子以前,秀女们是不允许见到皇帝和皇子们的,当然出于某些原因,也是比较方便宫中老人来管理秀女,所以媛秀宫处于比较偏的一个宫殿了。
拐过用琉璃彩绘着花开富贵牡丹图的宫墙秀女们就到了,这时,每个秀女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只有几个实在按捺不住好奇的秀女抬起头东张西望的欣赏皇宫的巍峨建筑,其他的都是安安静静的眼观鼻鼻观心,突然这种安静被一个尖细的嗓音打破了,“咱家给各位小主见礼了,以后咱家就暂时协助梅姑姑教你们这宫中的规矩,以后就叫咱家张公公吧,我身边这位就是以后负责教导各位规矩礼仪的梅姑姑,还不快见礼——”
一群姑娘吓得花颜失色,连忙向眼前的两个人屈身见礼,“见过张公公,见过梅姑姑,请张公公和梅姑姑多多照拂。”“起来吧,各位小主以后都是要飞黄腾达的主,只望各位以后不要忘了奴婢才是。”于是款款领着秀女们进入内殿,分配房间。
“凭什么本小姐要住最偏的那个房间?喂,你,跟我换一下,我喜欢正殿靠窗的房间,刚好在你这里。”安静的殿内一个红衣女子用一种非常不满的腔调对另一个秀女嚷道,“哟,原来是户部尚书的独女!”说话的是管事的梅姑姑,她上下打量着她口中的这位秀女,她就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徐睿婕,她被分到了偏房,心里不舒服,就要跟另一个秀女换,梅姑姑话音刚落她就回上了“是啊,还算姑姑知道,本小姐是谁,那既然知道了,梅姑姑还不快令这位姑娘跟本小姐换房!”话音刚落,对面的黄衣女子就开口了“不就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吗?我当是谁呢!本小姐凭什么跟你换,这是姑姑分的房间,不想睡就不要睡,干脆回去算了,救你这样的容貌,怕是咱们这儿垫底的了吧,还是早点回去,免得丢了你老爹的脸,反正也选不上!”说完,拿起细软,叫着丫鬟就向房间走去。其实梅姑姑心里清楚,刚刚那位黄衣女子就是当今战功卓著的祝将军的女儿祝可馨,听说还会点拳脚,何况这几年,战事刚完,他爹可是受用得很,人家正在盛宠上,怎么可能让出房间呢。可是眼前这位自己也得罪不起,这可是户部尚书的女儿,谁都知道,他爹管着全国的财政呢,皇上打仗要钱也要给他爹几分薄面的。于是打算从其他家世一般的秀女那里下手,整打算对穿着鹅黄色衣裙面容十分可爱的女子说,却被徐睿婕抢了先,徐睿婕顺着梅姑姑看着的方向看去,心中便知这个女子定是众秀女中比较弱势的,于是就对她颐指气使的说“那你和我换吧,虽然我看你住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总是比偏房要好点的。”只见穿鹅黄色衣服的秀女看也不敢看徐睿婕,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搅着手中的帕子,嘴唇被她自己咬得有些发白了,见她不说话,梅姑姑才缓声说“杜昭云,你倒是说话啊,同不同意也说句话啊!”听了梅姑姑的话,苏夕颜这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原来她就是梅县知府的女儿,早听说梅县有个女孩生得很是娇俏可人,还真是如其父在女儿的自荐书里写的那样,肤白如腊梅,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还真是不假。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已经在发抖了,自己竟有些不忍了,为什么刚刚进了宫,只是选个秀女都这样,这不是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后妃么,还没等自己接着往下想,杜昭云就呜呜咽咽的抽泣了起来。终于,苏夕颜忍不住了,“徐姑娘,我住的也是正殿,可是刚好我喜欢清净,我和你换吧。”还没等夕颜反应过来,手上那写着房间名字的小木牌已经被徐睿婕拿去了,“还算有个识相的,哼!”徐睿婕冷哼一声,唤了丫鬟就走了。苏夕颜缓了缓神,叫了若萱向偏殿走去。
刚走到偏殿,整准备去找房间,就被苏花颜叫住了,“苏夕颜,你站住!”夕颜听声音就知道是姐姐,转身刚欲说话,就被苏花颜一顿训斥,“苏夕颜,我本来不想说你的,可是你也太给我们丞相府丢脸了,你装什么好人?那么多人都不让,你偏偏让出来,难不成堂堂丞相府还不如一个区区的吏部尚书?”苏夕颜委屈的看着苏花颜,正要解释,苏花颜却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说她娘最常说的那句话,“真是个贱丫头!”。“小姐,你怎么任由她说你呢?以前在相府有二夫人压着就算了,现在你怎么还忍着她呢?”苏夕颜淡淡的笑笑,没事的,姐姐也是为了相府着想的,走吧。
安顿好细软天已经半黑了,却有人来敲门了。“萱儿,看看是谁来了?”若萱打开了门却看见是今天下午被徐睿婕弄哭的那个姑娘,忙对夕颜说,“小姐,是杜小姐。”“快请!”杜昭云一进门就向苏夕颜奔过来,看到坐在塌上的苏夕颜就欲跪下去,还好夕颜眼明手快,连忙扶住了她,“杜姑娘,你这是干嘛?你折杀夕颜了。”却见杜昭云不仅还是半蹲着身子,而且还带着哭腔说,“今天下午谢谢苏小姐了,要不是苏小姐及时帮昭云解难,昭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昭云这是要来谢谢苏小姐的,请苏小姐受昭云一拜。”说完就又要往下跪下去。夕颜却用力拦住了,“杜小姐,你客气了,我们大家现在都是出门在外,有什么不是相互照应着点么。”说着说着杜昭云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向苏夕颜诉说自己的身世,“苏小姐,你人真好,人长的又漂亮,家世也好,你一定会被皇上选上的。到时候可别忘了昭云啊,昭云的娘还指着昭云。。。。。。”说道这里,杜昭云又止不住抽泣了起来,夕颜搂着杜昭云,轻轻的拍着杜昭云的背,问,“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杜昭云摇摇头,嗫嚅着说,“其实,昭云在家里是庶出,爹看见娘生的是女儿就不再疼娘了,娘的身体本就不好,大娘还常常欺负我们,这次好不容易进宫选秀,娘还把所有嫁妆都变卖了,这回要是被皇上驳回去了,那我和娘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我会更抬不起头的。”说到这里,杜昭云已经是个泪人了,苏夕颜听了这些更是不忍,拍拍她的背,握着她的手问,“不知昭云是哪年哪月的?如果昭云愿意的话,我们结为姐妹,夕颜不敢说做了后妃怎么样,但是夕颜绝对可以保证,只要夕颜在,决不让昭云受委屈,好吗?”杜昭云慕的抬起头,欣喜的看真夕颜真诚的眼睛,激动的抱住夕颜,说“昭云是十月二十生的,不知道苏小姐呢?”夕颜温和的看着杜昭云,像看自己的小妹妹一样,抚着昭云的发丝说,“还叫苏小姐吗?该叫姐姐了,呵呵。”两人抱在一起,说了很多贴己话,苏夕颜也简单的说了自己的一些家事,两人会心的笑了笑,抱的更紧了。杜昭云招呼苏夕颜吃了些馨儿做的一些家乡菜,夕颜才恋恋不舍的叫萱儿送昭云回房。
日子就在不停的规矩学习中度过着,从走路的姿势,到跪拜的姿势,见礼的姿势,等等。今天一过,明天就要面圣了,所以今天梅姑姑把大家集中在一起,为明天的殿选做解释。
媛秀宫今天格外安静,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所有秀女都站在殿内静听着梅姑姑和张公公的吩咐,大气都不敢喘。张公公做在一把红木椅子上,起订神闲的闭着眼睛听着梅姑姑训话,而梅姑姑则左右来回不停的踱步,不紧不慢的说,“你们都是烟进行殿选的小主了,也就是说,你们通过了层层选拔,到了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成败是在明天,你们未来的路,就看你们明天是被封为后妃还是被送给哪个王公大臣,或者更不幸者会被留在后宫,伺候主子们,所以现在我说的每句话,你们都务必牢记,要不,明日不小心犯了什么禁忌,可别怪本姑姑没有提醒你们!”众秀女低首答是,于是梅姑姑才开始说话,“明日,你们可以换上自己喜欢的衣服去殿选,由于我们的皇上是第一次选秀,所以,你们中将产生一位皇后,一位贵妃,四位侧妃,五位嫔,九位贵人,而其余的婕妤,昭仪则没有限定名额。明天皇上就会先选出贵人,婕妤和昭仪来,而选出的这些主子们就可以先行退回到媛秀宫暂住,等待皇上赐居宫室。还会再念那些落选的名字,你们要仔细听诊,自己被分到哪个宫室就回来收拾细软,马上去报到;而被皇上送给王公大臣的,则在媛秀宫等着,自然有人来接你们,这期间要是出了什么乱子你们都是要死的,听见了没?这就是明天一天你们需要做的,听明白了么?”梅姑姑喝了一口小宫女送来的茶,又接着说了起来,“明天选剩下的秀女们就不在回媛秀宫了,你们将会油张公公带到琉璃宫。”说到这里,梅姑姑看见红木椅子上假寐着的张公公刚好睁开眼睛,就自知的往后退了下去,张公公清了清嗓子,便尖声尖气的训示了起来,“你们剩下的就可能是未来的皇后,或者辅助皇后管理内宫的后妃,可以被称为娘娘,你们就要到锦绣宫去焚香沐浴更衣,以示感激皇上浩荡的圣恩,当晚就在锦绣宫好生休息,都给我安分守己的,别给我闹出什么岔子来,第二天,再由咱家带领你们进行第二轮殿试,你们还是可以穿自己喜欢的服饰,当然你还还要准备一个战士自己才艺的节目,展示给皇上看,有一炷香的时间,你们还可以呈上自己准备的礼物,皇上或者太后娘娘还会问你们一些问题,你们到时候可别忘了该有的礼仪,要不然,触怒了龙颜,咱家可是要跟着你们受罚的!都给我小心着!”张公公说完这些话,就轻轻挥手示意秀女们退下,大家这才缓缓退出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