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红霓惊讶的上前,“为什么你……”
“我来送姑娘回去。”老人俯了俯身。
“难道你也是……”红霓回身看向汝庆王府的方向,然后迅速回过身,“你也是……”皇甫泯的人吗?
想问出的话硬是卡在了喉咙里。红霓看着老人的双目中有着难以置信。
老人摇了摇头,“不。老头子是被人叫来在这儿等的。叫老头子的人说,等一下会出来两位姑娘,送她们回家。还给了老头子一锭银子的车钱。没想到那人说的两位姑娘,是你们二位呀。”
“咦?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语嫣忍不住出声惊叹,侧头看向红霓,却见她紧抿着双唇,整张脸都紧绷着。
“小姐。”语嫣轻唤了一声,拉了拉她的衣袖。
红霓点了点头,“走吧。”说完,她踏上老人早已准备好的台阶,坐上马车。
早晨,当第一缕阳光撒了进来,印在纱帐上。红霓睁开了眼睛。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的她是个稚嫩的孩子,与另两个一样大的男孩,欢快的玩耍着。
她在梦中叫他们……泯哥哥……烨哥哥……
“呵……”红霓轻笑了一声,用双手将眼睛盖住。
这场梦实在太长了,一过便过了二十年,她整整梦了二十年。
“这场梦你觉得可好?”帐外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红霓猛地坐起身,拉开帘子。只见卖酒老人一身白衣泰然的坐在那儿。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更添了一层祥和的感觉。
“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里?”红霓冲口而出。
老人张了张异常清澈的眼睛,捋了捋胡子,“你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那么……也就是说,昨天下午你让我喝的那碗‘梦酒’,就是……”红霓咽了口口水,太多的不可思议,让她的脑中一片混乱。
“恩!”老人点了点头,“‘梦酒’,就是为了让你在梦中得到‘红霓’所有记忆的工具。”
“你……你是谁?”红霓艰难的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经后怎么打算?”老人捋着胡子问道。
“经后……”
“你已经有了‘红霓’的记忆,也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红霓闭上眼,沉静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眼神已经没有如之前浑浊迷茫,而是多了一份坚定,“我想随着我的心去做。”
老人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前世的因果造就后世的福缘那!这一世会如何,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老人的身影渐渐淡去,直至消失。
“呃?!”红霓站起身,“不会吧?!”她真的遇上神仙啦?!
呆愣了几秒之后,红霓突然大叫一声,“啊……失策了,应该让他透露点往后的事情的。哎呀,老伯,你干嘛走的那么快嘛!”
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语嫣慌慌张张的端着水盆跑进屋里,水洒了出来,溅了一地,“怎么了?怎么了?”
“语嫣,你这么慌张做什么?”红霓瞪大眼睛,看着语嫣散乱着头发,狼狈极了。
“呃?!你还问我呢。你刚刚大叫,是怎么回事呀?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呢?”被红霓的尖叫声引来,也没顾得上自己正要洗脸的事,直接端着洗脸盆就冲了进来的语嫣,看到红霓没事人一般站在那儿,居然还问她为何慌张?不免有些气结。
她慌张是为了谁呀?真是!
“呃……”也意识到自己似乎确实是犯下过这样的“罪行”,红霓赶紧转移话题,“你起的还真早呀。”
原本贺嬢在红霓的房里替语嫣安排了一间别间,前阵子因为皇甫烨时常待到天明才走,语嫣又搬了出去。
可是昨天贺嬢来说,她刚买了个新的打扫丫头,于是语嫣又搬了回来。
“贺嬢请人在旁边开了个门,以后我进出从那儿过便可以了。不用经过你这儿了。”语嫣指了指门外左面的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门。
“咦?这门是什么时候弄好的?我都没发现。”红霓惊讶的瞄了眼外面,“我一直以为那墙敲穿了就是外面的街道了。没想到是与我房里的里间相连的。”
“这门好像是贺嬢昨天刚命人弄好的,你昨天忙着招呼那二位,自然是没有发现了。”语嫣放下手中的脸盆,开始收拾起溅湿的地面,“我倒是觉得,旁边可能原本就是房间,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就把门拆了,给封了起来。”
红霓猛地一惊,语嫣的话,让她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
语嫣将地擦干,直起身,笑了笑,“不过我都是瞎猜的。因为那个里间还真的是很大呢。”
红霓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来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深深的吸了口气,将闷在胸口的浊气全部吐出。
为了“红霓”,他们真是煞费苦心呢!
拉开衣橱,趁语嫣出去拿早点的空挡,红霓轻按了下里面的暗格。
看着里面为数不少的金银,红霓在心中思忖着,这些应该够了吧?
“小姐!今天的早点是你最爱吃的小笼包,快来吃!”语嫣端着热腾腾的早点走进屋来。
红霓从衣橱里探出头,微微一笑,说道:“语嫣,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什么?”语嫣正在放下早餐的手停下了半空,“离开……这里?”
“你舍得吗?离开你的父亲和弟弟?”
“红霓姐,你是说真的?离开这里?”语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恩,是呀,你不用担心需要的东西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等一下你收拾几件随身的衣服,便可以和我走了。对了,如果你放不下你的父亲和弟弟,我也不勉强你。”红霓将暗格里一个最大的盒子捧了出来,“怎么样?你的决定是什么?”
语嫣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离开这里,我愿意跟随小姐一辈子。”
“哦?你不担心你的父亲和弟弟吗?”
语嫣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被关进大牢的那几天,我曾拜托苏宝帮我回家去看看,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受到我的牵连。才知道原来弟弟早就病死了,爹也已经拿着我卖身的银两远走他乡。”
“原来是这样。”红霓点了点头,“那么你把早点打个包吧。我们带在路上吃好了。你先去收拾几件衣服,我去找贺嬢,等我回来,我们便走。”
“恩!”语嫣点了点头,随后又担心的皱起眉头,“可是,贺嬢会这样轻易的放我们走吗?”
红霓拍了拍她刚刚拿出来的箱子,“有了这些,她不放也得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