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颜如玉伸手去抓他,结果没有抓住,气恼的在他身后喊道,“吃饭了啊,你不饿吗?还是你色心起来了?”
可是司徒延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径直向那卖身葬父的较小女子走去,颜如玉甚至还敏感的注意到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这是怎么了?
香满楼的小二在她身边笑道,“那个女子也挺漂亮的,要是你朋友将她买下,做丫鬟也好,以后当通房丫头也好,怎么都不吃亏。”
“通房丫头?”颜如玉疑惑的重复问。
“客官,看你们出手阔气,一定是某个大富人家的公子吧,难道你现在还没有通房丫头吗?也难怪,看你年纪轻轻地,也许还没有吧,不过再等上一两年,你父母一定会给你寻上一两个放在房里的。”小二笑嘻嘻的解释,语气中充满了对他们的羡慕。
话都说到这么明白的份上,她再不明白就该用豆腐把自己砸死了。通房丫头!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他竟然敢当着她的面做出这等事情来!他难道忘记了他已经吻过她了吗?他已经忘记了他的兰儿吗?难道他就是这样一个感情泛滥的人?难道他之前的都是虚假伪装?
气愤的她想也不想的跟着他的后面冲到人群中,隔着几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那名女子扶起,帮她赶退那些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流氓混混,温柔的问她的情况,对着她露出一种颜如玉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人群的声音很嘈杂,大家都对这突然冲出来英雄救美的人议论纷纷,可是这么吵杂的环境,颜如玉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他的声音,“兰儿。”
世界一下子便静了下来,好像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饱含温柔的笑着,一个含羞带怯的依偎着,看上去是多么的协调多么幸福的一幕。而她呢,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两人。只有几步的距离,却咫尺天涯。她现在真恨自己耳聪目明,也许没看见没听到心里会好过一点。
颜如玉默默的退了回去,自己一个人进了包厢,等着小二送菜上来。她饿了,所以现在脑筋不清楚,也许吃饱了之后才会想明白吧。
她心中难过,又想起了清影。清影曾经说过,爱是甜的,也是苦的。可是只要心中有爱,那个人便会心甘情愿的当一个傻瓜,心甘如怡的享受着这份苦楚。她现在又何尝不是一个傻瓜。既然他找到了她,那么作为后来者的她也应该退出吧。再说了,三年后会离开。既然她给不了他承诺,又怎么能够强求别人呢?
包厢的门开了,她以为是店小二,不想却是司徒延。他站在门口,带着微笑,一种别样的魅力从他身上散发,将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拨弄的砰砰直跳。他微微一错身,让身后的娇小身影显露出来。“进来吧,这是我朋友颜玉,她人很好,你不要怕。”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一点也不像每天吼她的模样,颜如玉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一样疼。
不过面对情敌的时候是不应该露出弱势的姿态的,她站起来也微笑道,“兰儿姑娘你好,快进来坐。”这兰儿虽然漂亮,可是依旧连太乐都比不上。
没想到她慌慌张张的看了一眼司徒延,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她摆手否认道,“不,不,我不叫兰儿,我叫杏儿。”说完还悄悄看了一眼司徒延的脸色。
司徒延不置可否,随便坐在一个位置上,“杏儿,你快坐呀,我都解释了先前是我认错人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颜如玉看了一眼他,原来她只是像而已吗?可是连一个长相很像的人都可以让他情绪波动这般大,那这个兰儿在他的心中有着不小的位置吧。
杏儿畏首畏尾的寻了一个远离他们的位置坐下,那可怜又无辜的模样看的让人心疼。
司徒延喝了一口茶又道,“吃过饭,你就走吧,这里有一百两银子,你拿去买上一处房子,再雇些人帮你父亲找个好地方安葬,然后好好的生活吧。”他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来递给她。
杏儿脸色惨白,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延,眼泪就这么一颗一颗的直往下掉。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他们两人慌了手脚,特别是司徒延,他紧张的手足无措,“杏儿,你这是怎么啦,你又哪里不舒服吗?”
颜如玉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杏儿还没有消停的模样,眼睛眯起来,抄着手在一旁看着。这个爱哭鬼又不是她带回来的,她才不会那么好心呢。
杏儿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公子已经将奴婢买下,现在是不要奴婢了吗?奴婢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只怕是还会碰到那些恶人。”
看着她柔弱的样子,再加上哭的梨花带泪的模样,司徒延犹豫了,将目光头投向了颜如玉。颜如玉一看他想把问题丢给自己,借口出去催人上饭菜赶紧开溜,一溜烟跑出了包厢。虽然她不喜欢那个女子跟着他们,可是人家这么可怜,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为什么要她来当这个恶人,更何况,这人又不是她带回来的,谁做的谁来解决。
站在楼梯口她并未下去,因此挡住了小二上菜的路。那小二依旧是先前招呼他们的那个,见到她在在这里,八卦因子冒了出来,一脸羡慕道,“小哥,那女子漂亮吧,是准备做丫鬟还是做通房丫头啊。”
这话一出,颜如玉原本依旧被眼泪浇熄的怒火又蹭蹭冒了出来,她白了这多嘴的小二一眼,“你们掌柜的没有教你们多做事少说话吗?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生气啊,还不快去上菜。”真是的,心情越不顺越有人往枪口上跑,不挨骂就不爽!
小二耷着头,心中腹诽着郁闷的敲门进去上菜了。
颜如玉在外面磨蹭了一会儿才进去。也不知道司徒延说了什么,杏儿一改先前模样,眉开眼笑的,像是捡到了宝一样。颜如玉磨蹭到司徒延身边坐下,有些郁闷的轻轻问道,“你说什么了?”
司徒延低头低低的回答道,“我说帮她找到一个好人家就离开。”
“什么!”她吃了一惊,这声音有些大声,惊的杏儿一跳,眼睛里马上蓄积了雾气,似乎要哭出来一样。“没你的事,我突然咬到舌头了!你接着吃,多吃点,没有了还可以再点的,”颜如玉赶紧解释,她可不想去哄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姑娘。
见杏儿终于止住了哭的趋势,她松了一口气,低低吼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对她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还是觉得你可以再她身上找到你心上人的影子?”
司徒延觉得自己很无辜,他只是好心耶。“我当初不认识你也救了你。”‘
颜如玉却认为他是在狡辩而已。想着他把这个女子当成另外一个人,她的心有些寒,不冷不热道,“也罢,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我怕你请神容易送神难。”一个人生活在过去,那还有将来吗?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现在因为他,她连逃离过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司徒延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娇弱的声音打断,“司徒大哥,快吃吧,饭菜快凉了,这红烧排骨好好吃,杏儿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她开心的吃着,时不时往司徒延碗中夹菜。
这一幕真的好刺眼。颜如玉冷笑一声,讽刺道,“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了啊,当自己是丫鬟还是他的女人!”她这话很是尖刻,像是一根刺一样伤人。果然杏儿吓得筷子都掉了,缩在椅子里动也不敢动,嘴巴里只是念叨着,“不是这样,不是这样。”那摸样看上去吓坏了。
司徒延皱眉喝道,“颜玉,你胡说什么!你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子了。”他是真的生气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同情心,思想变得这么肮脏,枉你还是天上……你真是不可理喻!”他对着她吼出这般话来,便去急着安慰开导被吓坏了的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