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扫
大妖陆很大，无声世界也很大，11座城池之一的西城自然不会小，占地80万平方公里，相当于莫言曾经生活的那个华东最大省份江西省五倍面积，当得上恢宏磅礴四字。
被闷在屋子里小半月的莫言带着小女人和娄糯淹没在西城一条主干道上，莫言伤口已经结痂，不做太大动作都没有大问题，死皮赖脸也就拖着两个女人出来透透气。
小女人无奈看着走在前边的男人，她是仔细检查了遍他伤口，确定没事才敢让他出门，这个接二连三大伤小伤不断的男人也不是铁打的身子骨，再多遇上几次惊险情况，也许不会死，但老了肯定得受罪。
娄糯则是最心境平和的，没有莫言憋了十多天没出门，突然见着人声鼎沸场景的舒畅，也没小女人提心吊胆的那份担心，迈着飘忽的步子，悠闲跟在两人身后。
三个淹没在人海里的人，也没引起太大轰动，顶多也就身边经过的人会回身再望上几眼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也许当时会心存杂念的想些猥琐事情，但过上一两个时辰，也就会彻底忘了这茬子事。毕竟这世上能被见上一眼，就给人留下不可磨灭印象的神仙不是没有，但那也是有背景衬托下的结果，走在大马路上，你就是再神仙，充其量也就路人的意淫对象。
三人平淡走至条商业大街，莫言看着两个女人笑道：“你们进去逛逛？我在这等你们。”
小女人警惕望了眼周围走动的人群，最终锁定在个头发凌乱，踏着双拖鞋，满身痞气的男人身上，瞪了眼莫言道：“那个就是贝草石？”
同时盯上那个男人的娄糯点头道：“我们从出门就被人盯上了。”
莫言拉开挡在他身前的女孩，轻笑道：“没事，他要真动手也不会选在这。”
很有流氓气质的男人走到莫言身前10米距离，咧出个怎么看都不像好人的微笑，大喊道：“我发誓，我今天绝对不动他一根汗毛。”
又是个不在乎旁人眼神的彪悍货，莫言看着两个不打算离开的女人，摸了摸娄糯的小脑袋，温和笑道：“等会你不许先喊打喊杀的。”
他还不至于将良心全丢给狗吃的强硬赶走两个心疼他的女人。
娄糯点点脑袋，被莫言一把抱起，回身看了眼小女人，莫言轻声道：“这次我是真没指望能见着贝草石，没想到他这大忙人还真会找上门。”
“回家再找你算账，”小女人恶狠狠道。
莫言苦笑着走向贝草石，指着两个女人道：“都被你贝阎王的名声给震慑住了，不放心。”
贝草石露出个无所谓的笑脸，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问出个肤浅问题：“这条街每分钟有100个人进出，如果有一成的人能在里面买点东西，你说我每天能挣多少钱？”
“不知道，”莫言直接道，“你问我一个吃糙米长大的穷人这个问题，我要能回答上就奇怪了。”
“其实也不多，就三麻袋星钻，”贝草石轻描淡写抛出个让莫言咂舌的数字，接着道：“你如果垄断了西城几项原材料产业，每天的收入至少是我所有产业的7倍。”
“这利益看着诱人，其实我能赚着的真不多，”莫言轻笑道：“都得分给几方的大人物。”
贝草石蹲下身，捡起个石块，密密麻麻列出了些西城所有产业的盈利数据，指着其中几项道：“我贝家最大的盈利板块就是茶、酒，你要去的几项产业恰好就断了我最大的一条财路。”
“这些玩意都是赵家抛下来的玩意，我只管接，”莫言解释道。
断了人家财路，再没点好脾气，那就得天怒人怨了。
“没怪你的意思，”贝草石豁达道，“放下了一部分利益，得到的也不少，今天见你绝对没啥恶意，只是想看看不动声色就侵吞了西城一半经济领域的虎人是个什么样子的。”
“你叫卜尼带的话我收到了，”贝草石露出个厚重微笑，掩盖下一身痞气，“都不容易，能让的我也就让一步。”
莫言脑袋里不知道琢磨过多少遍与贝草石见面的场景，什么刁钻刻薄场景都想过，唯独没想过贝草石会这么好说话，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沉默了会，莫言古怪着笑容望向贝草石，神经质道：“我这人习惯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所以来之前，想了很多的场景，就连我被你玩死在这里都想了，说句大实话，你最终妥协我觉着有八成把握，但肯定会有波折，你这么轻轻松松就让我们混过关了，我心里还真有点瘆得慌。”
“你也别多想，我能这么好说话，卜尼有功劳，你以后得谢她，”贝草石露出个不惹眼的笑容道。
其实还有点他没说，他觉着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很像，都是仅靠着自己周旋在这个稍有不慎就是身死人亡的漩涡里，小心翼翼摸爬着向前，真不容易，所以他见着个驱狼吞虎的草根，也就打心底不愿意看着他身陨西城，但他贝草石也不是菩萨心肠，在触及自己底线之前，也就能少给他整点麻烦也就少整点。
贝阎王风淡云清的一笔揭过这让莫言棘手的问题，回去的路上莫言还有点恍惚，将这事归功到虚无缥缈的命数气运上，莫言觉着扯淡了点，他是个纯粹的现实主义者，从来不认为天上会掉馅饼这种荒诞事情，所以他想来想去，只能归功到贝卜尼身上，算是欠她个人情。
“哼。”
还处在恍惚中的莫言被小女人一声冷哼惊醒，赔笑道：“今天真没想着能见到贝草石，不然我也不会让你跟着不是。”
“你还想甩开我，自己去见他？”小女人一把扯起莫言耳朵，凶神恶煞道。
莫言任由小女人掐着，轻笑道：“就算是只有两成危险的几率，我也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去冒，跟何况你。”
小女人羞红着脸，松开本就没下狠劲的小手，嗫嚅道：“你以后不许骗我。”
“恩，”莫言凑近小女人耳畔轻声道：“要骗也骗你一辈子都不能发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