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天灰。雾浓。人心沉重。
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使这座悲戚的城拨云见日呢。总之，不能干等便是了。做自己能做的。
“夫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破晓的心也渐渐染上了悲伤的色彩。
绝尘不在，她又不能撇下破晓和遥遥去别的地方。进退两难。
“夫人，破晓希望自己也能帮上忙。”她实在不愿看到夫人为难的模样。
破晓真挚的眼神，让路欢无法拒绝。可心底又不愿让破晓独自行动，甚至是为她涉险。
破晓再一次请求道，“夫人，破晓能行。”这正是个证明她不是夫人的累赘的好机会。无论如何，她是不会放弃的。
“好吧。”破晓看起来是很温顺，但要是扭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路欢从腰间解下一块银牌，稳当地放到破晓手中。“拿着这块令牌，到绣香阁去，找阁主左单原，然后把这个交给他就行了。明白了么。”
“嗯。那破晓即刻出发。”
“额，把将军也带上吧。路上好有个照应。”
“是。夫人。”虽然不明白夫人为何特别叮嘱此事，但只要是夫人所说的，就肯定有她的道理。绝对没错。
待破晓出发后，路欢便抱着遥遥在烟莱四处游荡，目的则是熟悉地形，了解当地人们的生活状况。只有彻底地深入了解了，才能明白人们迫切需要的是什么，才能针对需要作出相应的行动。
三天后
破晓马不停蹄地赶了一昼夜到了吴城。破晓不禁暗自庆幸，绣香阁在全国皆设有分号。规模甚大，找起来也就容易多了。她找到了绣香阁并拿出令牌，提出要见阁主左单原的要求。分号的总管看到了令牌差点跪下了。在他们看来，这令牌可是比皇帝的金牌还要神圣得多得多。于是好吃好住地招待未冬，并去通知左单原此事。
说来也巧，左单原此事正在南方一带巡查。听手下的人说有个带了银色令牌的姑娘找他，于是想到了路欢，便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吴城。只是，为何会想到是路欢呢。呵呵，不可思议。
“姑娘是……”竟是个陌生女子。左单原吁了一口气，不知是失望抑或是别的什么。
“见过左公子。妾乃路府的女主人。路欢乃妾的夫君。”破晓不卑不亢地说。
“哦？”左单原微微吃惊，“刚才在下失礼了。”
“哪里。”客套话先免了，还是先说正事吧。“左公子，这是夫君让妾身交与你的。”
“哦。”左单原接过信，拆开看：急需大量药材。拜托了。
看着寥寥数字，左单原不禁失笑。这路欢，爽快过头了吧。不过，看在他为绣香阁赚了一大把的份上，也就算了。
“路公子他如今人在何处。”
“烟莱。”
烟莱？药材？呵呵。他貌似嗅出了好戏就要上演的味道。“那么，请夫人回告路公子，说在下十日之内必到烟莱。”
之后，左单原派人送破晓到烟莱，并开始着手收购药材之事。他可是满怀期待着的。路欢，让事情来得更有趣些吧。
绝尘先破晓一步回到了烟莱。
“查得如何了。”路欢直截了当地问。其实，路欢更想问，为什么会找到她。似乎无论在哪儿他都能准确地找到她。但事分缓急轻重，这种事情还是留着以后再问吧。
“这是名单。”绝尘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回答道。
路欢接过绝尘递过来的纸张，打开，仔细斟酌上面的一串名单。“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虽然知道这些人肯定不简单，但是，具体怎样，还不清楚。
“原烟莱县令，朱利延，乃太尉的远房侄子。在任期间，搜刮的民脂民膏无数，以至于民不聊生。曾毅智，乃当时的巡抚。伍世德，五年前被皇上派到烟莱体察疫情的太医院太医之首……”
听完那一串名单上的人的来历之后，路欢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国家，还有更像样一点儿的人么。多腐败的官僚阶级啊。这些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人渣子。哼。栽到她手里，就不是一把火能解决的问题了。路欢狠狠地将手中的纸揉了个稀巴烂。
“绝尘，把这些资料交给老头儿。”
“已经上交了。”
“啊。哦。”真不可爱。原本想支开他大干一场的，看来是不行了。“好吧。我已经看好了一处地方，联络原主，把它买下来。”
“是。”
“等等，是用我的名义，我的资产买下来。”
“是。”绝尘没有问为什么。领了命便走了。
还有就是人手的问题。在烟莱能不能找到助手确实是个问题。但如果条件优越的话，有人来应聘也说不定。
至于名字，就叫“慈安堂”吧。反正是顺便做好事。
所有的准备程序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和路欢的计划相差无几。与此同时，破晓也赶了回来。
“夫人，我回来了。”破晓下了马车就向着路欢冲了过来。脸上是开心的笑容。
“嗯。安全回来就好。见到左阁主了么。”
“嗯。阁主说十日之内会到烟莱。”
“他亲自来？”
“嗯。”
左单原太给面子了吧，竟然亲自来捧她的场。看来她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爱凑热闹的家伙。一个两个看到她有麻烦就跟苍蝇似的围上来。
“谢谢你，破晓，辛苦你了。”
“破晓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反而很开心啊，能帮上夫人，比什么都开心。
“先去休息，明天又有得忙了。”
“是。夫人。”短短时间内，夫人竟然在烟莱置了一处房子，好厉害。话又说回来了，这房子也太大了吧。破晓很是疑惑。
路欢在铺面的外墙上贴了一张招聘广告。广告上的内容则是：
招聘启事
一、招聘大夫及大夫助理。男女不限，年龄不限。
二、若有需要，包吃包住。大夫月薪五两，助理月薪一两，年末有补助。
有意者请入内面谈。以上。
慈安堂示
只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依旧无人问津。
“夫人，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到这儿工作呢。”
“不是不愿，而是害怕。呵呵，慢慢来。”看来得靠自己了。“破晓，你负责打扫。绝尘，器具的摆设就拜托你了。”
“是。夫人。”破晓热情满满。
“是。”哈，他真成了货真价实的下人了。
准备工作已经完毕。接下来，只要左单原一到，就可以开始了。在等他的到来期间，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宣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