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云梦皇宫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宫人们身着彩衣,迈着优雅的小碎步,手捧一盘盘精致茶点,有条不紊的布置着御花园的晚宴。
“这上邪佳节里的皇宫还是这么热闹,真不愧是庆祝云泽州诞生的上古祭典。”
站在城楼上俯瞰整个皇宫乃至整个锦官城的喧闹,一名清贵美妇真心感叹。
“既然喜欢,何不多留几日?”
美妇旁边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笑着打趣。
“妾身也想啊,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半老徐娘还是不要在外露丑的好。”
“朕看你风韵还是不减当年啊,萦莺。”
“调戏有夫之妇可是有违君子之德风的啊,皇上。”
古益深抬头朗笑,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自家国师的肩膀,转身向城楼下走去,萦莺赶忙跟上。
“你的夫君今年怎么没来?”
“他最近忙着呢,陪着郝东西在江湖上四处调查什么劳什子发疯怪事。”萦莺的语气有些幽怨。
“发疯怪事?”古益深吃惊的重复,“还有这等事?”
“别装了,这天下之事有几个能逃过您老的法眼?更何况,您还有个特别能干的密探总指挥使。”
“哈哈,”古益深耸了耸肩,这动作让他一瞬间看起来像是二十刚出头的毛头小伙而不是坐拥云梦王朝二十多年的深沉帝王,“谁叫你一口一个皇上,一口一个妾身的?既然你喜欢,朕自当陪你打官腔咯。”
“得了,”萦莺一撇嘴,“都说了今时不同往日,这在外面礼仪还是要做足的,不然又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仪态尽失了。”
“你都破戒嫁人了,还有谁敢拿这俗气的礼仪之事烦扰国师大人?”古益深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当然有,例如你那个高贵不可言说,美艳不可方物的皇后大人。”萦莺俏丽的眉宇间尽是不屑。
“她?恐怕她没这个空闲心思了吧。”云梦之帝冷笑一声,语意尖锐刺人。他对他的这位“才干非凡、淑惠贤德”的好皇后最常用的态度就是拂袖而去。
“我是听说古丹恋公主不幸猝逝,但按她的性子,鸡蛋怎么可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那是因为只有这一个篮子能放得下这颗硕大的鸡蛋!”
“难道……”萦莺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她竟然想……逼宫?”
“她以为凭自己女儿嫡长女的身份就能杜绝非议,名正言顺的坐上这个位子,这如意算盘打的倒响。可惜,朕不会给她圆梦的机会的。”
云梦王朝祖历规定才德过人的公主也可继承大统,这无疑给有能力有野心的公主点燃了一盏希望之灯,但也惹来了无穷的麻烦。
“她怎么敢这么做?外戚早就衰败了啊。”
“外戚是衰败了,但她已经找到了更大的靠山。”
古益深停下脚步,目光炯炯的看向萦莺。
“谁?”
“天磊国。”
“这?!”
“近十年,天磊国发展迅速,隐然有五洲三岛第一大国之势。决帝雄才大略,自然不甘屈就于一个小小的横暮洲。决帝向她承诺帮助她女儿称帝,代价仅仅是云梦王朝的几个军事重镇而已!”古益深说的不无讽刺。
“原来如此,不知武林中频发的怪事与此有无关系。”萦莺露出恍然之色,虽有又严肃起来。
“自是有关系,你可知江湖上操纵天水派意图一统江湖的那个木立青就是天磊国端木淳王爷的庶子端木靖!”
“木立青……端木靖……立青为靖!竟是这样!”
“这端木靖虽然出身庶子,但嫡世子实在不成器,他又野心勃勃,一心想取而代之。若是能成功的将云泽州之水搅浑,让江湖中人人自危,无力抗敌,甚至收为己用,这老王爷自然会废嫡立长,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坐上世子之位!”
“既然今日得知了他的意图,陛下打算如何做?”
“国师平日不是说女子不问国事的吗?”古益深饶有深意的看了被噎了一下的萦莺。
“萦莺既然在云梦成家,就算云梦人了,自然关心家乡的安全。”阮今萦莺很快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的奉承古益深。
“朕知道你如此热心是因为你未来的儿媳卷了进去,”古益深好笑的瞥了她一眼,“放心,你儿媳岂是省油的灯,那泡沫报社不同于一般的情报组织,哪会让端木靖那个小子白白的捡了便宜去。”
被说穿心思的萦莺老脸一红。
“那么可爱柔弱的孩子我当然会担心啊,这是人之常情。”
柔弱?古益深额间浮现三道黑线。从他所收到的情报里可真没看出来这手段狠辣的房沫沫柔弱在哪里,他该说真不愧是魔道世家,看人的眼光真是别具一格吗?是不是在你们眼中不是杀人狂魔的家伙都是弱小良民?你们这样让号称宅心仁厚的他情何以堪……
一心想化解自身的窘困的萦莺并没有注意到她给古益深造成的万分纠结。
“呀,都说偏了。那么皇上是打算册立柳贵妃喽?”
当今的皇后犯了谋逆大罪,古益深自然容不下她。太子古单炼是柳贵妃所出,自古太子皇后不分立,既然这后位空了出来,册立柳贵妃为后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了。萦莺与这柳贵妃关系还算不错,今日先探探古益深的口风,若是有戏就去跟未来的皇后娘娘好好联络联络感情。
古益深自然对她的小算盘一清二楚。
“唉,国师真是让朕又爱又恨,你明知朕最想册立的人就在眼前,还说这等胡话来气朕。”说完,他故作伤心的摇摇头。
被皇帝陛下当场表白的萦莺不负众望的囧在原地,她清楚的知道他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但此招依然是屡试不爽。因为皇帝陛下说的确实是实话。
“您可真幽默,哈哈哈……”萦莺干巴巴的强笑,“妾身已经耽搁了皇上太多时间,料想诸位大人也在御花园等了良久,实在是妾身的不是。妾身且先行一步向诸位大人赔罪。”
萦莺飞快的说完例行的换汤不换药的托词,提起裙摆以流星赶月之势火速离场。古益深在原地好笑不已,这是心中甜苦参半。
(某淼前几日在搬宿舍,当真累的都快脱虚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