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碌碌向虞城驶去。
蝶舞没有纠结于乐瑶的去向,反正,乐瑶去哪,她跟去哪?她的目光又装作不在意般透过车窗,转到那个一路和她同行的男子身上。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或许这才是她无怨无悔的根源,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乐瑶不知道海尼根具体是怎样一番情景,她想去看看,但不是现在,她还不知道怎样和林老爹朝夕相处。当然,她没有说出来。
只是,她不知道,就是因为她没有说出来,引起了各人的猜测,足以影响她以后的人生。当然,这是后话。
却说,回到梧桐苑,乐瑶一下子感觉很无力。每天按着习惯,慢慢地过着。未来会怎样,她的心中也不清楚。目前的她,只想先好好休息下,先平平淡淡地过着。
几位小妾都停歇了,或许只是在熟悉环境。倒是风儿引起乐瑶的注意,不过,也只是注意而已。
直到,那日午后,风儿便在她的视线里消失。
很久以后的乐瑶还记得,那日午后,风儿的一举一动。当时的乐瑶只感到风儿整个人有点虚无缥缈的,他虽然在你面前,你却抓不住,像是隔了千万里。
她的心,无名的很痛很痛。乐瑶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风儿走时,乐瑶的悲感之情顷刻而出,连她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情不自禁地想叫住他,手微微抬起,却没有发出声。能说什么呢?最终,她的手无声的垂下。
很多时候,对很多事情,我们都用对错去评价。我们绞尽脑汁,时时刻刻在权衡。“最终,我们不得不拖着疲惫的心灵和怠倦的肉体,承认这个世界的时候并不是按照‘对错’的逻辑,然后我们才能放弃关于‘对错’的执着…
当时的风儿不知是经过多少次纠结于‘对错’。每次午夜梦回,他都惊得一身汗。他多想问问他的爹爹为什么这么绝情,他一直在想到底该怎么办?虽然,他并不想离开乐瑶,可是,当时的他已没有精力去想那么多,他的心痛着。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怎么把自己满腔的纠结诉之于人。
滚滚红尘,对对错错,谁又说得清。
很久以后,乐瑶才知道,风儿的母亲病情突然恶化,不治而逝。那日风儿是特意来向她告别的,事实证明,乐瑶的当时的感觉是对的,她能感到普天盖地的悲伤,却不知为何?
感到乐瑶像是感到点什么,多少次,话到嘴边,风儿差点把自己的苦与痛说出来。可是说出来了,又有何用?只不过是多了一个人可怜自己而已。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爱的人,母亲的悲剧才不会再发生。
风儿一直没说出口,这让站在院外的一山不由松了口气。乐瑶和风儿没有了契机,也就没有了机会。
同是男人,风儿的心,一山不是不懂。只是现在的风儿,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若是他明白,不知会不会因为离去而后悔。
大夫人身边的嬷嬷悲痛的来找风儿时,一山是知道的。风儿在母亲的尸体旁撕心裂肺的哭,一会怨恨爹爹,一会又因自己的离去而自责,一旁的嬷嬷只能在在旁边陪着掉眼泪。
终于,风儿冲进雨中,仍由倾盆大雨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在滴血。
最终,他倒在雨中,模糊中,只感觉,是谁,在向自己靠近。
醒来时,他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有脚步声传来,是一个未曾谋面的翩翩男子。那男子就那么优雅的缓缓坐在那,好像那本就是他的位置一样。
原来,那男子,便是传说中的夜帝。
风儿呆呆的坐在床头,发生的一幕幕像电影版,在他的脑海一遍遍放映着。不知是不是那倾盆大雨是不是冲刷了他的心灵,他沉静了下来。
只是,接受夜帝的建议,他下不定决心。
重回梧桐苑的他,每天像是背负着什么,喘不过起来。总是在夜间惊醒,独自‘享受’着夜风的吹拂。
突然什么恨啊、怨啊,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世间的对对错错,谁又说得清。疲惫的心灵和怠倦的肉体,自己是太过于执着了吗?
他想换换环境也好,按照所约告知夜帝后。那日午后,他突然非常想去乐瑶所居的院子看看。回来那么长时间了,大家却好像都沉默了。不知是不是舟车劳累的缘故,都只是在自己的小院里安安静静地生活着。
多年后,大家相见,物是人非。他,早已不是当年那忧郁的少年;她,早已心有所属。那日午后的情景,却都深深地刻在他们的心中。
或许多年后,他们能感到当年的情谊,但时光却无法倒流。争过、伤过、怨过,痛过,却只留下彼此间会心一笑,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