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非常的不爽,就300里的路程,一天就能走完,即使是大雪天,顶多一天半。可是自从和二爷分开后,整整三天了,就走了30里路,啥时候能到大同啊。
第一天白天,所有马全都病了,一步也走不了。晚上,不少锦衣卫也病了,拉肚子拉了一宿。
第二天白天,锦衣卫全部下马前进,结果全部跌入陷阱中,虽然没受什么大伤,可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晚上,就遇见闹鬼了,一会有人哭,一会有人笑,折腾一宿啊,根本没法睡觉。
这第三天更气人,走着走着就被人埋伏了,一个个雪球打了出来,虽说不要命,但也确实很疼啊,可是竟然一个人影没看见。刚走几步,就被漫天的雪球砸中,苦不堪言。
薛六说道:“大哥,到底是谁啊?是东厂的人吗?”薛大说道:“不是,他们没这个本事,我们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瞧见,绝对是一群高手。”薛十三说道:“高手?高手不敢出来正面迎敌,玩的这些下三滥的路数。”薛大说道:“人家没想要咱们命,就是想把咱们拖住。不然砸过来的就不会是雪球了。”话音刚落,一声哨响,一支箭从空中落下。锦衣卫众人随即列队迎敌。待箭落下,插入雪中,走过去一看,箭上绑着白色的布条,上面写着:告辞。
薛大看着字条,说道:“走吧,赶路吧,人家走了。”然后对着天空喊道:“他日相逢,可否一战!”不一会,一个声音传来:“你家二爷可以,你们还是再练练吧!”听完这话,锦衣卫都要炸了,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薛大说道:“走吧,今儿必须赶到大同。”说完便快马加鞭的赶路。
大同城内,洪肖还有刘陈两位参军如坐针毡,一面死记硬背柳生吩咐的证词,一面派人给京城送礼,还要准备随时迎接锦衣卫的来袭。
洪肖说道:“二位将军,事已至此,还说那些后悔的话有用吗?”陈庆说道:“洪公公,本来我当这个参军就很知足了,压根也没想着能升官。”刘默然说道:“老陈,别废话了,就靠吃空饷能有多少油水,要不再上个台阶,哪来的荣华富贵。”陈庆十分不爽的说道:“你这个猪脑子!这回来的是谁?不是一般的俺答,那是俺答的太子爷突兀勒,早知道当初多给点银子就好了。”洪肖说道:“突兀勒比他爹可贪多了,银子不稀罕,竟然还要兵器,还要地盘,还要人!好歹没把咱怎么样,不也送了份礼给咱们吗?”陈庆一拍桌子说道:“放屁!那他妈的是他的礼吗?那是3000大明百姓的头颅。我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跟你们同流合污,拿大明百姓的命去冒领军功!我哪还有脸见列祖列宗啊!”说完便转身走了。
洪肖看着陈庆离开,对刘默然说道:“老陈这心太软了,根本坑不住大事。”刘默然说道:“洪公公,你说他不会变节吧?”洪肖微微皱了皱眉,说道:“量他也不敢承认,这事可不是自己掉脑袋的事,诛九族那是一定的,这事他敢认吗?”
锦衣卫浩浩荡荡进入大同城内,安顿好之后,便统统睡去。三人组十分纳闷,不是着急吗,不是办案神速吗,怎么开始睡了。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锦衣卫这三天里的遭遇,实在是被折磨的够呛,能安全抵达大同,本就不易,更别提什么查案了。
洪溪月对柳生说道:“何大哥,哦不,何不为没在队伍里。”柳生说道:“去哪了?”洪溪月说道:“探子说半路捡了个女的,说是看见边军杀人了,领着她走了,不知道去哪了?”柳生说道:“那女子是谁?”洪溪月说道:“顾小莲。”柳生说道:“查出底细了吗?”洪溪月说道:“没有,整个大同都没叫这个名字的。”
柳生沉思中,他在想以何不为的谋略绝对猜到大同城里的事儿,他不可能坐以待毙,一定会有后招,他到底去哪了呢,那个女子又是何人?柳生不怕顾小莲被当做证人,现在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一两个证人已经没有意义了。冒领军功这个案子虽然疑点重重,但是派谁来查都不会有别的结果。兵部不会那么傻,往自己伤口撒盐。锦衣卫已经来晚了,东厂把后事都处理利索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呢?那三个人,不到京城,肯定就是死人了,即使现在锦衣卫使些手段拿到了供词也不怕,死无对证。到时候朝堂上又变成打嘴仗了。可是何不为会甘心吗?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初四安排完鬼手刘他们,就离开队伍了。他要去边关找几个人,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夜里,初四在城外的一个破茅草屋里坐着,桌子上摆着酒菜。不一会,门开了,进来三个人。三个人进屋见到初四后,齐齐跪倒,哭着说道:“四少爷!终于见到你了。”初四把三人扶了起来,说道:“这是干什么,久别重逢那是喜事,别哭了。”众人落座,连干三碗。
大同边军伙房的王厨子说道:“四少爷,你们来这了?”看管兵器库的徐三金说道:“是啊,四少爷,答子刚走,边关可不咋太平啊。”大同城北门看守刘小秋说道:“四少爷,我爹今儿当值,走不开,你有啥吩咐我就行了。”
初四说道:“我想知道大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东厂和锦衣卫怎么都来了。”
徐三金说道:“哎,惨那!这两年俺答都没怎么来过大同,可是今年他们在甘肃和宣府没讨着便宜,就开始抢大同了。许是吃着大亏了,他们这回抢的格外狠,杀起人来更是下的狠手。”
初四说道:“为什么之前不来抢大同?”王厨子说道:“传说啊,大同给俺答送了不少银子,让他们从晋商手里买粮食过冬,自然就不会抢大同了。”初四大惊,说道:“什么!你说大同边军出钱给俺答买粮食!”刘小秋说道:“是啊!边军都这么说,可谁也不会告诉朝廷,不用打仗还不好吗,心里都感谢上头呢。”初四气得直喘粗气。
徐三金说道:“这回刘默然和陈庆两个参军上报朝廷,歼敌3000。这才把东厂和锦衣卫都引来了。”初四说道:“我明白了,冒领军功吧,就这种货色还能杀敌3000呢。兵部和洪太监兜不住了,上官青云觉得这是反击的好时机,就派锦衣卫来查案,东厂的是来擦屁股的吧。”王厨子说道:“四少爷!真是料事如神啊!这事儿一说,你就明白了。朝堂上的事儿,也都被你看破了。”
初四说道:“锦衣卫被我拖住了3天,怕是这会儿已经来不及了吧。东厂和边军该准备的准备,该消灭的消灭,就等着锦衣卫送上门了。”徐三金说道:“四少爷,还有几件事儿跟您说一下,何不为半路捡了女的,叫顾小莲,领着她走了,没进大同。还有一个叫顾成山的千户,曾经上报说发现俺答突兀勒,请求派兵追击,结果被驳回了。顾成山率军迎战俺答,1300余人全军覆没。”初四说道:“顾小莲跟顾成山是什么关系?”刘小秋说道:“没啥关系,就是都姓顾。顾成山有个儿子,早些年死在战场上了。”
初四陷入沉思,剩下三人一声不吭,低头吃喝。许久,初四说道:“王叔,徐哥,小秋,自家人我就不客气了,有什么办法能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