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这几天睡的很不踏实,二爷消失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心里有些放心不下。这几天案子的调查一切“顺利“,跟二爷估计的一样,尸首很全,那三个人供词天衣无缝,证人几乎没有,只剩一个顾小莲了。这样下去,回京肯定没法交差。大爷已经来信催了,内阁那头也不好交代,何大神探到底干什么去了?
想到这,薛大便喊过薛十三说道:“准备一下,明儿回家吧。”薛十三说道:“大哥,不查了?”薛大说道:“查不出什么了,别再待下去了,二爷不就这么交代的么,再说家里边,大爷催了。”薛十三说道:“莫非二爷有别的安排?大同这使得是障眼法?”薛大沉思后说道:“你说的在理,二爷做事向来谨慎,走一步想三步,咱们就按照他的意思办吧。”
锦衣卫正式传令,带“三人组”回京面圣,接受陛下亲自审问。
刘默然、陈庆、洪肖三人,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刘默然说:“公公,老祖宗在京里都安排好了吧。”洪肖说道:“柳生带话来了,只要咱们到了京城,一切自有安排。”陈庆说道:“怎么个安排法?别是被灭口了吧。”刘默然赶紧打断他,说道:“老陈,你这乌鸦嘴,竟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洪肖说道:“是啊!老陈,咱三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得互相照应啊。”陈庆说道:“咱三现在还能坐一起喝酒,这本身就不正常。”刘默然说道:“此话怎讲?”陈庆说道:“锦衣卫办案,你见过这么消停的么?明目张胆的让咱三在一起串供,这种情况有吗?”洪肖说道:“那是东厂柳大人在这坐镇,他们不敢!”陈庆说道:“那何不为哪去了?”话音刚落,三人面色凝重。陈庆说:“这几天锦衣卫行事十分诡异,咱三串供这事不提,边军剩下的那几个货,字都不识几个,几句话就诈出来了,从他们下手,还发现不了蛛丝马迹?锦衣卫何不为的手段各位都了解,这么大的案子他能不现身?二位想过这里面的蹊跷了吗?”
刘默然和洪肖此时恍然大悟,刘默然说道:“这是要憋着出杀招啊!”洪肖说道:“想来这事,他已经算到从大同这边无从下手了,打算另辟蹊径。”刘默然说道:“老陈,你说的有道理啊!公公,东厂那边怎么说?都这时候了,就给我们交个实底吧!”洪肖说道:“柳生跟我说,老祖宗带话来让咱们一口咬定,只要坚持到京城,就有办法救咱们出去。没准,那三千军功还能算数呢。”话音刚落,陈庆一拍桌子说道:“糊涂啊!公公!糊涂啊!”刘默然说道:“老陈!怎么了,干什么这是!”陈庆站起来说:“二位,别糊涂了。换做你们是老祖宗,能冒着欺君的风险保全咱们的性命吗?还冒着得罪内阁和锦衣卫的风险,为咱们加官进爵?醒醒吧!”洪肖说道:“老陈,那你的意思?”陈庆说道:“只要咱们一进京,陛下必定责令三大司会审,锦衣卫还有东厂的手段再一上,二位扛得住吗?”洪肖说:“那柳生亲自来大同,帮咱们擦屁股。”刘默然说道:“那进京后该怎么办?”
陈庆说道:“不用进京,咱三就携手入地府了。来大同是掌握第一手情报,替咱擦屁股是稳住咱仨。只要咱仨一口咬死,锦衣卫就拿不到最直接的证据,锦衣卫办案不利这个帽子就扣定了。内阁上官青云他们要施行军改已经是世人皆知了,大同是最佳时机,但是锦衣卫拿不到证据,他就很难拿大同开刀,这才是东厂的目的,拖住上官青云,给胡阁老和兵部争取时间。”刘默然说道:“那怎么还能要咱们的命?”陈庆说道:“只要咱仨还活着,上官青云和锦衣卫还有三大司就不会死心,所以,一旦进京,咱仨的命就不知道握在谁手里了。而且,何不为消失了,一定是去寻找其他线索了,东厂就得分两路兵马,一路对付何不为,一路对付锦衣卫,这样做风险太大。所以,东厂为了以绝后患,一定不会留我们的,在大同没法下手,但是绝不会让咱们进京,所以,这进京之路,就是我们的黄泉路。”
陈庆说完,便坐下慢慢的喝起酒来。刘默然缓缓说道:“那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了边关两个参军一个监军?朝廷还有王法吗!”陈庆笑着说道:“呵呵,俺答再来打一次草谷,偶遇回京队伍,双方展开血战,咱三战死。这么简单的故事,相信不少人都能办的很好。王法?哈哈哈哈!自从八百里加急进京的那天起,咱们心中还有王法吗!”
三人就这么一直喝酒,一直说话,直到天亮。
清晨,大雪过后,阳光格外刺眼。锦衣卫与东厂大队人马护送刘默然、陈庆、洪肖三人进京面圣。此时,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都会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新的面孔出现在身边。三人组坐在暖和的马车里惶恐不安,陈庆则是若有所思。薛十三已经远离大部队,携十几位锦衣卫高手,悄然进入荒芜林地。柳威则快马加鞭赶往京城方向。洪溪月望向远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