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院四楼的病房里,于谓正在大发雷霆之怒。站在他床前的罗庸垂着头,连胳膊处的伤口也没有敢包扎,就这么聆听少爷的训斥。
“我这么对你吩咐的!一定要把那个东西拿来,我不管你是用买的还抢的!怎么现在成这副德行的回来了!你搞什么啊?亏你平时自称罕见对手,今天是怎么回事啊?不要告诉我那个段澄居然还是个隐居在民间的高手,你一时走了眼!”
罗庸面上一抽,尴尬的说:“少爷,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那家伙居然那么胆大嚣张。我这还在撬门呢,他就拉开门举刀就砍,我猝不及防……”
于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鄙夷的说:“得了,和一个收破烂的打,居然落到这么个结果,我都替你羞愧!老子一年几十万的请你来,就是请了这么个废物?”
罗庸眼中怒色一闪即逝,低头恭敬的说:“放心吧少爷,我明天一定把他的东西给弄回来!”
于谓哼了一声,指着他冷然道:“行,我再给你次机会!假如明天还是这样的结果,你就别来见我了!我另外找人办这事!”
罗庸浑身一颤,他当然知道这背后的意思。对于于谓身后的势力略知一二的他,知道那些被解雇的人最后都去了哪里。那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先是孤身一人从上海来到这个苏北小城,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出了个车祸,若不是自己悄悄的跟在后面,指不定会被上头骂成什么样。今天又叫自己去一个收废品的家里去偷东西,这都疯了还是傻了!
于谓见他一脸的不解,冷哼道:“那段澄手里的东西极有可能是三皇五帝时期广成子所制的祭天玉琮,里面蕴含着广成子修仙的信息,根本就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价值。我本来想买下这件玉琮,未曾想这小子油盐不进,平白浪费我许多表情。这东西若是送到家族长老会的手中,绝对会提升我在家中的地位。说不定会因此越过大哥,成为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个中厉害关系,你现在可知道了?”
罗庸目瞪口呆,没有想到区区一个黑色石头的雕件,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历,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段澄只蹬了一小会儿,腹部就疼了起来,只得骂骂咧咧的下了三轮车,慢慢的推着它向前走去。他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在家里歇了一晚上后,自觉好像已经不大疼了,就大清早的推着三轮车又出去做生意。昨晚韩老妖又想把那东西提前要去,被段澄义正词严的拒绝了,韩老妖气的七窍生烟,甩手和老婆跑了,还顺走了那个小偷带来的防水电筒。
揉了揉腹部,段澄咬着牙,又跨上了三轮车,有一下没有下的骑着。刚骑了一小会儿,前面就是个下坡,段澄心说要命,便要捏闸。迎面一蒙面个大汉蹿了过来,一脚就将他蹬落车下,朝坡下滚去。
段澄只觉得天旋地转,也不知道自己滚出了多远,直到撞上路边的一块大石头,这才停了下来。段澄旧伤未去,又添新痕,直如雪上加霜,浑身剧痛,心说我这回可是死定了!
那个蒙面大汉慢腾腾的走上前来,在段澄的身上四下摸索了个遍,一手探入裤兜,将他片刻也不离身的玉琮拿了出来。
段澄现在好像全身骨头都散了架,根本就无力抵抗,连破口相骂的力气都欠奉,只能眼睁睁的看这那人将玉琮拿走。心中一阵奇怪,这人的身影怎么如此的眼熟?
这段路是条正在修建中的新路,除了像段澄这些收破烂的要绕交警走这边,平日里鲜少有人。更加上现在烈日当空,连修路的工人都收工避暑去了,段澄躺在路边,整整被暴晒了一个多小时,几乎要中暑。好不容易等回复了点力气,段澄手软脚软的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翻倒在一边的三轮车前,叉着手不知所措。
要是平日,这车子自己一只手就轻松的拎起来,现在自己离死不远,想要把这三轮车翻过来,难上加难。段澄连咒骂那个家伙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怪自己没有将那个石头雕件提前给韩老妖。现在可好,自己受此磨难不算,东西也跟了人,真不知道回去怎么跟韩老妖交代!
就在段澄对着翻到在地的三轮车发愁的时候,于谓正坐在空调房里,手捧玉琮,兴奋的浑身直抖。虽然自己根骨寻常,在家中一直被自己的几个兄弟压的死死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说话的份。但今次自己手里有了这个广成子祭天玉琮,在家族里的地位只怕要直线上升了,若是被定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知道,第一顺位继承人不仅仅是控制家族的经济命脉,更为重要的是,于氏家族每代仅传一人的修仙秘法将会传授给自己!试想,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罗庸将那个段澄杀了,于谓的眼皮也不会眨那么一下。
自己熬了这么多年,直至今天,总算是看到了出头的希望了!于谓深吸了口气,努力将自己那激荡的心情平复了下来,掏出手机,颤抖着拨了个一直没有好的理由拨出的号码。
电话那头嘟嘟响了两下,就被人接了起来。
“请问你是哪位?”
于谓苦笑,自己的号码居然那边的助理毫无印象,可以想象的到自己在家族中地位如何了。哼!今天之后,这个号码你会记得刻骨铭心的!
“我是老五于谓,麻烦你让我爷爷接下电话好么?”可怜自己一个于家五少爷,居然要对一个助理低声下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紧接着,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五么?找我有什么事?”
于谓极力的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强作镇定的说:“爷爷!我手上有广成子的祭天玉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