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校园生活
严冬已逝,春天悄悄地来到人间。地上的小草已露出嫩绿的尖尖头。
徐雨馨看着窗台上的花盆里,有一株茂盛的郁金香,绽开的花朵是黑色的,微微四散的花瓣如同黑色的丝绒,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在美院,不管是怎样的人,都会有一两个特好的朋友,不管是多不爱说话的人,都会有点性格和脾气,而雨馨没有。她是个不需要别人帮助,也不会帮助别人的人。
她永远是一种打扮,头上扎着一个马尾辫,一副黑框眼镜,再就是几件很正规的衣服。作为同学,她几乎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但同学们不得不佩服她,在别的方面有点反应迟钝,说白了就是脑残,但在国画上,没有人比她优秀,她的国画按教授说就是极有神韵,在她的画中可看到她是个内心丰富,有极高的审美能力和艺术修养。当然越是白痴的人在艺术上更会出色,这就是同学们给她的评论,白痴等于天才。宁愿不做天才也不要做白痴。
雨馨厌恶这学校,厌恶这群同学,也许她厌恶的不止这些,而是这个现实世界。她讨厌同学们对金钱的追求,对刘玉宣的所有东西都会眼冒金光,跟在她娇艳的身材、圆滑的屁股后讨好着这位富有的美女来求到一点施舍。
而在雨馨的寝室,雨馨则能听到其她人都在庆幸没有和刘玉宣同室,不然每天被她呼来换去,没有一点尊言,而在说这些话时,雨馨听到了她们心中的羡慕。
刘玉宣和徐雨馨是他们国画班的两个名人,刘玉宣美,美的诱人,充满着都市气息,一张漂亮圆润的脸蛋,玫瑰色的长卷发,还有成熟而高挑的身材,还有一点就是有钱,三天两头更换着高档衣服,快速地更换着手机,还背着各式的高档相机引来周围人的好奇和羡慕。
刘玉宣看见徐雨馨就露出厌恶神色,徐雨馨对刘玉宣的任何东西都不会感兴趣,当然也不会说一句奉承的话,做一件讨好她的事,更何况有一次刘玉宣在画室里屋和男朋友亲热得大汗淋淋出来,雨馨竟在画室里画她的画,最后刘玉宣只能说明她的确脑残。
徐雨馨没有朋友,连电话也很少,即使家里来电话,也只是三言两语:“哦,知道了,好,再见。”雨馨除了画画,还喜欢看书,不管是中国的,外国的名著,只要是喜欢的都会看。
爆炸性新闻,刘玉宣在设计班许源那里借来的一个索尼照相机被偷了,昨天晚上她们在寝室里都欣赏,分辨率可以达到4592×3056像素,而且还采用了影像传感器位移式装置防抖技术,2.7英寸TFTLCD显示屏,显示清晰,回放色彩还原度高。有较强的降噪性能,夜间拍照效果也十分非常好,可没想到今天早晨就丢了。刘玉宣急得眼睛都红了,这个照相机可是星期天陪许源才买的,可刚借来一天就弄丢了。许源会怎么想,谁都知道刘玉宣喜欢许源,可许源喜不喜欢刘玉宣都不知道,许源可是他们美院有名的花花公子,虽然如此,但就是有那么多美女喜欢他,他霸气、酷,就是流星花园男一号的翻版。许源也是更加洋洋得意地滋长这种优越。
刘玉宣知道许源不会心疼这个照相机,但就是怕许源为这事生气,决定要把这个贼抓出来,当然同学们也很热情高涨,在每天单调而无趣的校园生活中来上这么一事,多么让人惊喜和好玩。经过推断,相机是晚上掉的,那就该寝室的遭殃,不过班上的男同学还在叹气,热闹看不到了,托要好的女同学一定要把整个过程拍摄下来让他们观赏。
所有女生都要回寝室,雨馨也回到自己的寝室,看到这种势头就想起《红楼梦》里的“惑奸谗抄检大观园。”但雨馨没有林黛玉的那种反叛,雨馨对待所有的这些事只是静观,从内心里感到蔑视。
当刘玉宣的三个跟帮:刘雅琴、徐悦和柳文文气势汹汹进她们寝室大喊一声:“把钥匙全交出来。”寝室门外就站满了看热闹的女生,都伸长腕子挤在门口,还有的手拿着照相机和手机在拍摄。班长陈婉如笑着对刘玉宣说:“玉宣,我们寝室从昨天到今天都没人到你们寝室,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刘玉宣走到陈婉如面前气势逼人地说:“班长,本来这件事应该由你做,班上出了小偷,你不积极帮助找出小偷,还阻止我们,那你帮我把相机找出来。”
陈婉如及不情愿地把钥匙丢在桌上,其他同学也把钥匙拿出来,一个个柜子展示出来,打开徐雨馨的柜子,里面是几件衣服,衣服下面排得整整齐齐的书,一个带锁的日记本,最下面是个蓝色的存折,徐悦把存折打开看,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吃惊地叫:“哇,这存折怎么这么多钱。”刘雅琴、柳文文也凑过去看,陈婉如走过去把存折从徐悦手中抽出来放进柜子说:“私人物品,怎么随便看别人的东西。”徐雨馨坐在床头看书,抬头冷漠地看了一眼,又看书了,就如同是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找了整整一上午,相机是没有找出来,但又出现一个爆炸新闻,徐雨馨的存折上有十几万元,每月的生活费是五千。徐雨馨的家世又成为公众谈论的焦点。可是,谁也无法想象这个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女孩子怎么会是富家女。不好同学们也开始分析她的种种,她对刘玉宣是没有半点崇拜和羡慕的,反而时常会露出轻蔑的表情,当时都说她内心嫉妒,现在看来她的家世要比刘玉宣富有。
雨馨每天的耳朵都是别人对她的猜测,她仍是一言不发地三点一线地往返于图书馆、画室和寝室之间。
她喜欢坐在空旷的草地上仰望天上的星星,她流不出泪,从她亲眼看见母亲在房间里吊死那一刻起,她的泪水早已干净,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比母亲离去更有理由流泪,也是从那时起,她的笑容也被凝固,她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高兴之事。她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以这种形式来抛弃她。七岁的她就经历了母亲自杀,三个月后一个漂亮年轻的女人就带着两岁的男孩进了他们家,那可爱男孩裂着嘴叫她姐姐,很自然地叫着她爸爸,雨馨看到了爷爷、奶奶、爸爸脸上的喜悦和兴奋。渐渐的雨馨知道,徐承远是爸爸和那个女人在外面生的,而正因为这样,忠爱父亲的母亲选择了最脆弱的方式离开。更让雨馨冰冷的是她的舅舅,母亲唯一的弟弟在她母亲的葬礼上流了几滴眼泪从父亲手中拿了一笔巨款后就离开了。
十二年了,雨馨从来没喊过徐承远,徐承远也因为家里的娇惯和纵容,以前的骄傲到现在是让人心疼的问题少年。雨馨虽然性格冷漠,但从没给家里带来麻烦,她父亲还是很尊重她的意愿,高中毕业志愿书让她自己填写,只是告诉她要慎重考虑,不仅仅是四年的时间,而关系到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