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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师徒

赵匡胤眼见赵普亦同意张出尘的计策,随即换回自己的随身衣衫,推门而出,笑道:“待会儿见!”

此时赵普已回复了一贯的淡静,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默默思索,张出尘则与雷墨亭等人闲谈,过了不久,叩门之声复又向起,张出尘把门打开,只见毛七手托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说道:“张兄弟,这是清煮白粥,我着人以鸡汤熬煮,当中再加入了珍贵的乾货贝柱,希望可对了王侍卫长的口胃。”张出尘眼看除了那碗白粥之外,盘子之上还放上了许多助食的小菜,忙道:“谢毛大哥的细心安排,省却了兄弟不少麻烦。”毛七手道:“我家老爷亲口吩咐,做下人的又怎还敢怠慢?但张兄弟你为人爽快,很合我意,即使老爷不说,我也会尽力助你。”

张出尘把盘子接过,交给了房内的雷一彪,却径自拉着毛七手,走了房外园子之中,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郭威交给他们的银两,塞在毛七手的手中,说道:“这里小小心意,迟些我们走时,另有礼物奉上。”他先前见赵普也给过毛七手银两,知道现时实在非要与习家上下尽快打通关不可,岂料毛七手这次却反把银两塞回给他,眼睛一瞪,说道:“不用了。”张出尘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见毛七手面上略有怒色,气鼓鼓的道:“也不知是谁多口,把我收了你们银子的事跟老爷说了,狠狠的骂了我一顿!再者,我很喜欢张兄弟你们,给跑跑腿,也不需要动到银子。”张出尘明白过来,却照旧把银两塞到他的手中,笑道:“打后就算有人问起,毛大哥你只需尽数抵赖,再把那多事之人,抓来跟我们对质,只要我们一概不认便成。”

毛七手大喜,向左右瞧了一眼,快速地把银两放入怀中,张出尘遂笑道:“说来我们肚子也饿了,习老爷适才跟我说道,可到那甚么宴豪厅中用点酒食?”毛七手面上忽现羡慕之色,说道:“是啊,若果王侍卫长没有生病,便会被请到哪儿的首席之处,而随从的酒席亦早有安排。”张出尘道:“可否请毛大哥引路?”毛七手当然表示没有问题,张出尘回到房内,再把赵普及雷氏三兄弟带了出来,如先前计划般,把雷墨亭留在房内,赵普向毛七手笑道:“有劳毛大哥为我们奔波劳碌。”毛七手问道:“你们那位大姐不来了吗?”雷一豹忙道:“她还要示候侍卫长大人!”

毛七手也不再问,领着他们向西厢之处走去,只听得喧闹之声渐增,放眼望去,一座极大的房子映入眼贸,甫踏进去,大厅之上便满布着很多的人,不住在相互寒喧,显得酒宴还未开始,忽听得一人声如洪钟,发出轰如雷向的笑声,大声说道:“多年不见,习老弟你风采如昔呀!”

只见威震八方习霸月,被一个年约五十的大汉拉着手,状甚欢喜的连连摇着,那大汉一身蓝衣锦缎,神态威武,两鬓双目焯然有神,伸出的手掌阔大而有力,紧紧地捉着习霸月的手,习霸月微微笑着,道:“蓝老前辈你才是老当益壮,做后辈还要多多学习。”向着那姓蓝的大汉身后一人说道:“单是蓝世兄,这些日子不见以来,刀气内敛,毫不着迹,已达精华内修之境,我习霸月又如何能比?”

赵普与张出尘打了一个眼色,雷氏三兄弟随即低下头来,不敢把面抬得太高,活像害怕被人认出的样子,盖因从二人的对话之中,已知道眼前这个大汉,便是当今五大势力之一,玄天绝刀门的掌门“断天刀”蓝如虎,据闻玄天绝刀门的刺天绝刀能把世间一切斩断,而蓝如虎自二十八岁继任掌门以来,已有二十余年未尝一败,其外号顾名思义,就是连天也会被他的刀一砍而断,而先前雷氏兄弟曾与其门下之人闹事,弄不好再惹上麻烦便糟,张出尘斜眼一瞥,只见蓝如虎身后跟着二十余人,全是清一色的男弟子,各人打扮相当,唯独身上没有系着雷一虎所说的那刻有“蓝”字的配刀,应是对主人家的尊重之意。

而习霸月口中的那“蓝世兄”,听着他与自己说话,却只微一点头,没有太大的表示,蓝如虎略一皱眉,说道:“从儿,人家习老弟在跟你招呼。”习霸月却毫不在意,笑道:“不要紧不要紧,大家请上坐。”

却原来那“蓝世兄”,便是当年在围捕顾落阳一役之中,向顾落阳砍出了一刀的玄天绝刀门传人蓝云从,实在他与张出尘,已在很多年前有一面之缘,但当时张出尘还是一个婴孩,身在襁褓之中,被顾落阳抱着逃跑,现下在场所有的人,包括二人本身,亦不曾再得知当中的因缘,而蓝云从是蓝如虎的亲儿,又是门中大师兄,故此跟蓝如虎一起,与习霸月坐在主席之上。

张出尘与赵普等人则在毛七手的安排之下,于大厅的尾末之处,预备给下人弟子们饮食的桌子坐下,张出尘眼见整围桌也只有他们数人,与及数个其他门派的弟子杂役,向雷一虎低声说道:“你打了人家一掌?不是吧?那些跟着的弟子尚且不说,单单是那个“从儿”,你能在他手底之下走上三招,已是很了不起的英雄好汉啦。”雷一虎涨红了面,屈道:“我打倒的那人,不在这些人中,而且当时也没有见到他们。”

就在此时,一阵香气忽地向厅内涌至,众人都觉心中一松,有点心扩神怡感,习霸月忙向蓝如虎说道:“在下走开一会,请前辈见谅。”蓝如虎笑道:“不怪。”习霸月忙走到了厅门之处,大声说道:“恭迎东方先生大驾光临!”门外之人朗声说道:“习大爷多礼了。”语音中正平和,大厅之上虽喧闹无比,但当中每一个字,却清清梦楚的传入众人耳内,其语音甫毕,另一把声音随即说道:“习家老大好大的架子,就只知道东海长恨岛的东方秀如,却不识得我依青山了?”习霸月又惊又喜,叫道:“西岳五行宗依老师也到了?”

只见二人携手闯进厅来,背上均背着一柄长剑,当中一人身穿纯白道袍,背上之剑剑身窄细,头上长发飘动,显得温文儒雅,仙风道骨,令人望而生敬,而另一人的剑身则比一般长剑来得阔大,霸气十足,豪迈之极,哈哈大笑,声音直震入众人耳中,都是一阵隆隆的不甚好受,二人年纪相若,都是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习霸月向他们深深一揖,说道:“依老师与东方先生到来,习霸月有失远迎,罪过!”

东方秀如微微一笑,说道:“大家是自家人,何需如此客气,习兄弟这一份心意,在下心领,再者,即使有过,也只是依老头的错!”习霸月大奇,但却又不便相询,盖因习霸月早已吩咐,若有重大人物入城,必要派人先行通报,安排各样招待的事宜,以表诚意,昨天东海长恨岛的大弟子释晴川入城,习霸月是知道的,亦已门得东方秀如要今天才到,故此适才甫一嗅到香气,当即冲到门前高呼东方先生,却料不到西岳五行宗的掌门依青山竟跟在一起。

依青山听着东方秀如的说话,却呵呵大笑,道:“适才入城之时,我刚巧碰到东方老弟,兴致一起,上前跟他比比轻功脚力,他又愿意陪我发疯,我便甩下所有弟子跟他一起跑来这里,结果却是……”此时东方秀如接口说道:“平分秋色,不分轩至!”两人双视而笑,习霸月才恍然大悟,心想自己家仆的脚程,又怎能追得上这两位掌门。

却听得娇声忽起,叫道:“师父!”张出尘心中一凛,转过头来,只见一人倏地进厅,走到了东方秀如身边,恭敬地站着,正是释晴川,满厅之人甫一见她,都感其清美丽而不可方物,年青之人定力稍差,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而即使是成名已久的前辈英雄,亦不禁多望数眼,即使随即把目光移开,但还是会在转首顾盼之际,把目光停留在其身上,东方弧无非到她甚是欢喜,微笑道:“晴川你比为师早到一天,可见过了你习叔叔没有?刚峰及其他师弟妹呢?”释晴川答道:“不劳师父操心,刚峰等人随后便到。”走上一步,在习霸月身前盈盈拜倒,说道:“晚辈释晴川,拜见习叔叔。”习霸月忙把她扶起,笑道:“侄女如此貌美如花,倒把我们这些臭男人都弄得自惭形秽。”释晴川面上一红,说道:“叔叔见笑了。”

习霸月转头向依青山说道:“两位掌门请上坐,玄天绝刀门的蓝前辈已到,洗尘宴已差不多可以开始了。”依青山笑道:“好!好!我的弟子们也差唔多该到了,先上坐吧!”

首席之上,现下已坐着习霸月,习德兄弟,蓝如虎,蓝云从,东方秀如,释晴川,依青山,与及玄渡,尚余五个空着的位子,习霸月见时候已不早了,眉头一皱,招来一个下人说了两句,那下人令命而出,蓝如虎好奇问道:“有什么事了?”习霸月略感尴尬,说道:“家父跟犬儿迟迟未到,只是派下人去催促一下罢了。”蓝如虎闻言呵呵笑道:“年青人不知时辰,所在多有。”

再过不久便连东方秀如与依青山的门人亦已鱼贯进厅,各自拜见过师父之后亦相继坐下,雷一虎见坐了很久还未开席上菜,早感纳闷,肚中又饿,不由得暗自嘀咕起来,张出尘看在眼里,低声说道:“很闷吗?”雷一虎摇了摇头,张出尘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在碟中挟起了一粒花生,说道:“你用筷子打得掉我的花生,我再教你一套拳法。”雷一虎急道:“真的?”张出尘把手微微扬起,递到他的眼前,雷一虎也不说话,拿起筷子便往花生打去。

满以为张出尘会快速避开,岂知他的筷子便定着不动,雷一虎大喜,手上加劲,誓要一击而中,就在双筷一触之时,张出尘手碗微缩,雷一虎竟感到自己虽手肘力推,但其手上筷子,却毫无着力之处,花生竟还是定定的挟在张出尘的筷上,他心中一凛,挥手横扫,还是欲徒以力气把张出尘的花生击落,这次张出尘却手腕一推,反抢先一步把筷子推向雷一虎握筷之处,雷一虎所用之力虽大,但发力点被张出尘按着,倏地动弹不得。

雷一虎面上一红,略感恼怒,把筷子抽回,再向着张出尘的筷子打去,但这次用劲却轻了很多,甫一出招,已即回缩再攻,要使他捉摸不着,张出尘微一点头,这次却再不与其筷子相碰,二人不住趋避进击,堪堪有如交手十数招,雷一虎倏地心中一动,筷子忽然停了下来,张出尘微微一笑,亦跟着不动,雷一虎把自己的筷子慢慢地,逐寸逐寸的移近张出尘的筷子,就在双筷一触之时,手腕微震,劲力暴发,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向,他手上的筷子已从中断开,但张出尘的却原好无缺,笑吟吟的把花生放入口中。

雷一虎虽输了赌赛,但面上却没有丝毫不悦之容,盖因张出尘这一粒花生吃下肚中,却把雷一虎带进了另一个武学的天地,低头说道:“谢师父教导。”张出尘先前虽曾把部份家传拳谱上的精要传授与他,但若要融会贯通,还需要时间及悟性,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教导雷一虎之外,张出尘亦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当日郭威所授的武学精要,那大道自然功及化血绵掌,便与他一贯所学大相径庭,却又偏生别具天地,另藏秘奥,二人开始之时,张出尘便以退,卸之法,把雷一虎的劲力尽卸,往后不住趋避之时,却运上了拨,转二诀。

而到得最后一招,雷一虎才明白到若要得手,非得在短距离内极速发劲,这一招却是出于开山动地,破天魔拳拳谱之中,张出尘所授与他的寸劲精要,但张出尘发劲较快,反抢先一步把他的筷子震断,在这样一个小小游戏当中,张出尘却把这些日子以来,于脑海之中构想的招式使了出来,倒也头头之道,心想:“若把卸,拨,转,退的要旨,融入拳谱精要之中,既能补我无法运使内劲的不足,又可使拳招更为圆润通熟,不着棱角之迹。”

雷一虎心中却越想越是兴奋,倏地站起身来,拿起桌上酒壶,给张出尘倒了一杯,正色说道:“师父请酒。”二人先前并没有行过任何拜师之礼,雷一虎称张出尘为师,他亦只当是其本身一时随兴之意,但现下见他正式的倒酒行礼,知道是要自己正式收为徒儿,心中一动,他虽嫉恶如仇,但对于正教万毒宗异派之间的门户之分,却看得很淡,雷一虎若是换上欲拜赵匡胤为师,因为身在异教的关系,多数会被温言婉拒,但张出尘眼见他眼神坚定不移,其意甚坚,便点了点头,把酒杯接过,一饮而尽。

雷一豹与雷一彪眼见武功高强的张出尘竟真的把雷一虎收为弟子,都不禁大喜过望,替他高兴,却忽见雷一虎面色一变,望向厅门之处,张出尘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一行人走进厅来,当中大多为年轻人,全都放声言谈,状甚轻浮,认得其中九人,便是当日于大道之上,自己曾把之擒下,再押到习德面前的“河北九杰”,为首之人,正是习中非与习中凡兄弟,正巧雷一虎起身敬酒之时,他们便走进厅来,双方甫一照面,九杰当中的一人亦如雷一虎般面色大变,怒喝:“是你!”

张出尘瞧在眼中,心中恍然大悟,知道昨天雷一虎在街上打倒的人,竟无巧不巧的,就是“河北九杰”的其中一人,他伸出手来,按在雷一虎的肩上,雷一虎亦明白到现下大厅之中,高手如云,绝对不能造次,遂低下头来坐下,不发一言,心想大厅上这么多人,量他们也不会乱来,岂知那人喝声甫毕,竟不理厅上环境,随即扑张过来,一拳便往雷一虎的面上打去,雷一虎亦料不到他会即时出手,一惊之下未及反应,但在他身旁坐着的雷一豹却岂容兄弟随便被殴,扬手一格,已把来拳挡着,反喝道:“干什么?”

但身为九杰中的头儿,份属此间主人的习中非,却非但没有劝架罢斗,相反眼见那人的拳被雷一豹挡着,遂游身而上,“伏”的一声,向雷一豹打出了一记习家的“通诀拳”,雷一豹勉强扬起左臂挡着,拳臂相交,却被他震得离开坐位,向后疾退数步,桌上的酒水震翻,弄得满地都是,同桌的其他人都吓得全数站起身来,向旁退开,习中非眼见雷一豹甚为狼狈,大感满意,傲然笑道:“知道我习家少爷的厉害了没有?”随即向身边的朋友说道:“上次给他们乘乱走掉,现在快先把他们擒下,打断他们的狗腿,咱们喝完酒后才有他们的好受!”

习中非那旁若无人,骄矜无比的神态,便令到厅上众人大为反感,而适才一记“通诀拳”,架式十足,却颇为轻浮,显得功力甚浅,也没有什么大了不起,但听他自报身份,知道他乃习霸月之子,都是不便理会,而习中凡却想到雷一虎等人既坐于此厅之中,虽处下人之席,但必然是名门大派,或甚具身份之人的家仆门下,如此一上来便要打要擒,恐有不妥,遂一拉兄长的衣袖,低声说道:“先弄清他们的身份再说,不然一会又要捱爹的臭骂。”一提到习霸月,习中非顿时心中一凛,才惊觉到自己适才之举,已全数映入亲父的眼中。

习霸月看着亲儿终于到来,本心中一乐,但他们甫一进厅,随即冲上闲席,彷如市井流氓般,半点主人家的风范也没有的与人大打出手,心中大怒,习德看在眼中,低声说道:“大哥你先招待客人,我去看看。”接着便站起身来,习霸月点了点头,续与玄渡等人闲谈,但释晴川眼利,早看到闹事桌上的张出尘,而蓝如虎亦看到先出手的乃是自己门下弟子,向蓝云从说道:“那是你的弟子驼南通?大庭广众下乱来也不怕人发笑,快过去把他带回来。”蓝云从向释晴川瞄了一眼,见她露出关注神色,随即站起身来,跟在习德身后。

即使习中非没有作声,但河北九杰一向横蛮惯了,余下的人都急欲上前动手动脚,赵普眉头大皱,实不知如何拆解此等困局,雷一虎眼见大哥被打,再也按耐不住,大声说道:“无耻狗种,便只懂以众敌寡!怕你不成!”忽地人影一闪,张出尘已站了在他的身前,向着九杰抱拳说道:“小人张拳,乃郭公爷旗下亲兵侍卫长王百川大人的贴身卫兵,如我的部下有任何得罪之处,还请大爷恕罪。”当日张出尘擒下九杰之时,正载着人皮,又故作沙声,因此现下虽相互面对面的碰上,九杰都没能把他认出,习中凡见张出尘谈吐有礼,又知道郭公爷乃父亲的至交好友,心中一惊,走上前来笑道:“我是习家二少爷,相信这位大哥与我的朋友都只是一时意气,出于误会,来人哪!快快执拾好这里,给张兄弟等人再行用酒。”

张出尘眼见习中凡已有退意,便顺势笑道:“如此有劳习二哥了。”岂料语音甫毕,那玄天绝刀门的弟子驼南通,竟倏地“嗖”的一声,抽出腰间配刀,向雷一虎的面上划去,雷一虎“啊”的一声,急忙斜身相避,可是“嚓”的一声,左颊至嘴角之处,已被轻轻的割了一刀,伤口虽浅,却鲜血长流,雷一彪忙把衣袖撕下,按在雷一虎的面上止血,只听得驼南通得意地笑道:“做缩头乌龟也是可以,却要留下点彩头!”雷氏三兄弟均大怒之极,眼中如要冒出火来,但碍于张出尘,还是强忍着没有冲前动手。

此时习德与蓝云从刚好到来,竟赶不及阻步驼南通动刀伤人,蓝云从喝道:“给我滚回来!”驼南通见已报了雷一虎那一掌之仇,心中欢喜,随即走到蓝云从身前,叫道:“师父!”习德眼见雷一虎血流如注,走上前来温言说道:“这位兄弟……”

就在此时,张出尘扬手一挥,指着河北九杰,正色说道:“武湖较技,优胜劣败,若是公平交手,定当心服口服,但此等以众凌寡,暗箭伤人的无耻之行,当是我辈中人所为?此等劣行,与邪魔外道何异?”这番说话大义凛然,只听得厅中众人暗暗点头,习德亦想不到这个小兵头领,忽地竟像换了个人般,但习中非听着却随即大怒,又是一拳轰出,向张出尘打去,喝道:“本少爷便要你心服口服!”

张出尘冷笑一声,也不说话,却向雷一虎打了个眼色,雷一虎一愕,只见张出尘足下一错,用着拳谱上的“移形换位”之技,脚踏奇怪之极的方位,已闪身到了习中非的背后,却只冷冷的瞧着他,厅上众人均是会家子,一望而知习中非一招已败,只是张出尘没有出手而已,即使没有运起任何内力,他还是能料敌机先,抢占上位,但习中非浑然不觉,一击不中,怒吼一声,向后横拳疾挥,但张出尘只是足下略移,复又站到他的背后,习德本欲出手止住习中非胡乱伤人,但一看之下不禁大奇,只见张出尘丝毫没有催功运劲,但足下步法圆熟自然,却又把习中非的攻击全数避开,不断地站在他的身后,却没有出手伤他,雷一虎便明白到张出尘是在示范给自己看那“移形换位”的真正用法,配合着张出尘先前所授,只感妙用无穷,十数招过后,厅中有人忽道:“这人的功夫真的不错!”

习中非听着不禁面上一红,知道“这人”便绝对不是在说自己,心中狂怒,转过身来,劲贯足下,一腿攻出,直向张出尘的****直踢过去,的是狠辣之极,已再不是相互较技的招式,而是阴损夺命的招数,张出尘冷哼一声,微一侧身,右掌已按在习中非的劲腿之上,手腕一翻,习中非只感整个人如失去控制一般,十成功力的一脚竟倏地改变方向,往亲弟习中凡踢了过去。

习氏兄弟大吃一惊,但在势已来不及收招或闪避,跟看习中凡要被亲兄踢过头破血流之时,习德大手一伸,已抓着习中凡的后领衣衫,硬生生的把他拉后半尺,堪堪避过,随即喝道:“中非,停手!”

习中非差点伤了亲弟,也是吓得冒出了整背的冷汗,但这样却更增他的怒意,发力越猛,吼的一声,整个人向张出尘扑了过去,乱拳疾挥,完全失却了名门大派弟子应有的风范礼仪,看得众人都不禁暗暗摇头:“习家子侄,不及乃父乃叔多矣!”即使拳影翻飞,但在张出尘眼中,此等胯丸子弟的花拳绣腿,便不值一哂,可是倏地之间,只感眼前一黑,脑中晕眩,双腿发软,竟跌倒在地。

习中非一愕,不禁大喜过望,呼的一拳便往张出尘的头颅轰去,雷氏兄弟及赵普都不意他竟会忽然倒下,都是来不及救援,大声惊呼,而身处其中的张出尘,只感到劲风急扑而至,虽勉力欲提起身子趋避,但他的身体就是这样的不听使唤,眼看就要身中重招,就在此时,一阵熟悉的香气忽然传来,只见一人忽地站了在张出尘身前,娇声说道:“习家大哥,可否瞧在我的份上就此算了?”来者赫然便是东海长恨岛的释晴川。

释晴川先前曾向张出尘打探过古厉生与赵匡胤的下落,认得他是郭威的人,遂跟在习德与蓝云从之后到来,看个究竟,想不到那王侍卫长手下的一个士兵,武功竟自不弱,竟把堂堂习家少爷玩弄于指掌之间,正觉好笑,却忽见得他脱力倒下,不由得挺身而出,替他说话,习中非看见身前竟忽地出现了一个如此清丽绝俗的年轻女子,呆呆看着了她,全力挥出的拳亦停了下来,手臂软软垂落,不由得痴了。

释晴川见他没有再出手,嫣然一笑,再不理他,转过身来把倒在地上的张出尘拉起,张出尘觉得她的手柔滑温软,触感甚是舒服,而那晕眩之像只是一瞬之间,眼下身上气力已然渐复,遂慢慢的站起,向着她略一抱拳,说道:“谢过释姑娘。”释晴川微微一笑,说道:“郭公爷手下之人,都是为百姓出力的大好男儿,晴川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转身便走,回到首席,但众人都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乃是怪责习中非不该对张出尘等人出手,但她既没有指名道姓,河北九杰又再无地方找蹅发泄,全都讪讪的站在原处,状甚尴尬,习中非气呼呼的瞪着张出尘等人,却也不便再次出手。

习德叹了口气,正欲出言替他们打个完场,就在此时,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白胡子的老人走进厅来,走到习中非身前,大声喝道:“还瞪什么?你再练十年,也不知能否胜得了人家。”张出尘等人听着他说话,只感声如洪钟,铿锵有声,却见习德走了上来,恭敬地道:“爹!”

张出尘霍然而惊,知道此人就是在江湖之上名垂数十载,门下弟子广遍中原,人称习老英雄的“铜臂铁腿”习胆飞,只见他状甚气恼,忽地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四声过处,便把习中非的两边面颊,打得肿了起来,向习德怒道:“爹你甚么?你身为长辈,竟任由中非在此地以众凌寡?是否想把我在大寿之前气死?”转过身来,望着张出尘,举起了姆指,赞道:“好功夫!”张出尘勉强的笑了笑,他先前因为碧翠玉佛之事,心中却对“习老英雄”本无好感,但眼前这老人家成名虽久,却没有一般恃势凌人的骄傲之气,毫不护短,与习德大不相同,怪不得如此深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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