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摩严带着国主和陈威,一起爬上了民居的楼顶。一个个方块悬在半空,被居民们装点成了菜地和花园。在长孙摩严眼里,这就是最佳的逃跑路线,一马平川!
国主和陈威也十分兴奋,尤其是陈威,这些楼板之间的距离,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可怕。国主平时从山顶的宫殿望下来,还以为这成片成片的翠绿色,是枝繁叶茂的树林。可是眼前的这一片景象,即使是看完国家图书馆的书库,也想像不出与大自然这样亲切的感觉。
长孙摩严不给他们欢愉的时间,他催促着说:“借着你跑起来的惯性,跳跃这些楼间距,不能泄气,一直到那儿——中间空缺的那儿。”
“那儿?”陈威诧异地问,“你是说,我们一路跳过去,好不容易到地方了,还要我跳到楼下去?”
“不,那儿有栋小楼房,只不过比其它房子都要矮一些。”
国主听了,也劝陈威:“你别害怕,我相信摩严会照顾到我们的。”
关于这一点,不用国主说,陈威也深信不疑。他俩一起来到陌生的都市,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时,总是相互奉献彼此的长处,给对方以无私的支持。
“跳就跳呗!”陈威说完,率先跑了起来。国主和长孙摩严相对一笑,默契地冲上前。
临近目标时,国主才远远地看到,远处看见的那片空心区域,有一个矩形楼顶。和其它楼面不一样,上面没有绿色。
很明显,这栋楼不常有人住。无人打理,才会裸露出水泥楼面。国主在心里这样想着,跟着摩严一起,飞跃到这栋楼的楼顶上面。
陈威最后一个跳下来,由于速度忽然加快,惯性很大,没能像摩严和国主那样及时刹住脚,径直冲到了楼面中间。
当他回过身去看时,那楼层间的落差很大,学习工艺艺术的好处,就是能够准确地估计出现实生活中难以判断的距离。
“那一定有六点八米!”陈威对摩严喊着,“你应该事先告诉我,差点没摔断腿!”
“告诉你你就不跳了。”长孙摩严并不介意陈威率真的表现,而是打趣着,催他们一起到楼下。
孤楼底下,警察正在附近逐户盘查。刚到地面的摩严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
心里这样想着,但摩严并不胆怯,而是制止国主和陈威继续下楼,自己静静地匍匐在角落里观察外面的动态。
警卫和警察协作排查,很快,一栋楼就搜查完毕了。摩严细心观察着,发现他们继续往前面搜去。那就意味着,在他们到达这里时,这栋小楼已经被搜查过了。
摩严悬着的心和紧绷的神经,迅速松懈下来。他敲敲地回到楼上,带了国主和陈威下楼来。
“我想,他们不会再回来了,但我们必须小心翼翼地,别引起他们注意。”
国主和陈威没有回答,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摩严带着他们来到锁好的小楼里。
没有钥匙,但摩严通过破损的窗口,巧妙地进去。当他为国主和陈威打开大门的时候,陈威却不肯进去,“这不是私闯民宅吧?”
“什么私闯?我姐住这!”摩严严肃地说。
“琴?!”陈威很小声地说,几乎没吭出声来。
“不过,真要说我们私闯民宅,也是事实。”摩严笑着向国主解释,“一来,我姐不在家,我们不请自来;二来,这房子真正的主人,也不是她,她只是帮人家先看着,照顾这房子。”
说完,他领着国主和陈威进屋。他二人各自观察起来,一个女孩子打理的房间,格外地干净,除了窗户上那块破裂的玻璃,一切都显得特别地温馨。
“这让我想起一个地方。”国主观察了一圈,忽然对摩严他们说。
“是啊,虽然我从没真正看到过,但这里被收拾得,就像国家礼堂一样干净。”陈威并不像摩严一样诧异国主的话,在他光芒四射的眼睛里,摩严看得出他对这屋里的一切,都带有偏爱的看法。
“不,不是国家礼堂,这种感觉,只有在那间书店里才有过。”国主并不看陈威,却接着他的话继续说。
陈威早已不顾别人在干什么,在说什么。他已经沉浸在这个只有他在美梦里才到过的地方。
摩严,却从国主的自言自语里,巧妙地抓住了“书店”这个信息。正当他猜测国主是不是去过长孙琴的书店时,门外忽然出现了异常的响声。
摩严警醒地察觉到,立刻提醒国主,又把沉醉的陈威从梦幻世界拉回到现实世界里来。门外街道上,滴滴滴的声音越来越响。摩严和国主都知道,这是热能扫描仪探测到了国主的信息。
国主正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摩严迅速将国主拉到梁柱后面,并且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的身体前面。陈威听到门外的声音减弱了,想问摩严,这是怎么回事?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摩严一把将嘴堵住。
长孙摩严对国主使了个眼神,国主会意,马上将陈威拉过来,站到他和摩严之间。三个人身高均匀,体型却唯独陈威最胖。由于三颗心脏聚在一起,墙外的热能探测仪受到干扰,不能立刻判断出符合国主体能信息的条件,因此没能及时触发警报。
令长孙摩严始料不及的是,正是由于他对警卫队以及他们使用的搜救设备的熟悉,才引起了警卫们的怀疑。门外的警卫看着投影上复杂的热能信息,知道这不是普通居民懂得的逃避方法。于是敲敲地发送消息,联系附近的协助搜索的警察,一起将小楼团团围住。
门外忽然没了动静,长孙摩严觉得很是诧异,堵住陈威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陈威被堵住嘴巴以后,一直憋着气,好不容易被摩严放开,就长叹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好了,终于走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热能探测仪新的一声信号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