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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物春秋(4)

张敦固率8000士兵分四队出城作战,大败。宗望再三讲明招降之意,张敦固等人说:“我们屡次拒战,所以不敢轻易投降。”宗望允许他们望阙遥拜,张敦固才打开了一个城门。宗望派阁母上奏这件事,金太宗下诏赦免南京城中的官吏民众,罪无大小全部免除,各官吏职阶如旧。又令有关机构减轻徭役赋税,鼓励人民致力于农业,而疆场作战之事,由宗望全权指挥。又说:“你们建议向宋朝索要张觉和逃亡的户口。听说连年欠收,如果按过去的数目征调,恐怕使民众匮乏,要度算实际粮数征收。射粮军愿意为百姓的,让他们回到故土去。事情无论大小要报告军帅,不要专门向朝廷报告。”又对宗望下诏说:“选择有功勋、贤德的和民望的人为南京留守和各个缺员,把他们的姓名、官阶报上来。”当时,迁州、润州、来州和隰州四州的民众阻保山砦的人很多,宗望请求选择良吏招抚,太宗批准。

太宗召宗望到宫中来,而阁母率军攻克南京,士兵抓住了伪都统张敦固,把他杀死,南京平定。宗望赶赴京城。这时,宗翰请求不要把山西的土地割让给宋朝,斡鲁也这样建议。阁母上奏说宋朝违背盟约有证据,不可不防备。等宗望回军时,太宗说:“向宋朝征发岁币,用银20万两、绢30万匹分别赐给你军中的士兵和六部东京各军。”宗望回到军中,有3000宋军从海道登陆,攻破9座营寨,杀死马城县守将节度使度卢斡,夺走了他的银牌兵杖和马匹。宗望向宋朝人索要,宋朝人不给,而且听说童贯、郭药师在燕山操练军队。宗望上奏请求攻伐宋说:“如果我们不抢先动手,恐怕有后患。”宗翰也建议伐宋。所以,伐宋的策略,实际上是宗望先提出来的。

宗望为南京路都统,阁母为副都统,从燕山路进攻宋朝。宗望上奏说:“阁母是臣的叔父,请让阁母当都统,臣监战事即可。”太宗批准,派宗望监察阁母、刘彦宗两军的战事。宗望到三河县,在白河击败郭药师的军队4.5万人,蒲苋在在古北口击败宋军3000人,郭药师投降。金军遂攻克燕山府,全部缴获了这里的军用物资,得马1万匹、甲胄5万副、各种武器7万件,州县全部平定。宋朝中山守将王彦、刘璧率兵2000来投降。蒲察、绳果率300骑兵在陋隘险要的地方遇到宋朝中山府军3万人,奋力作战,全部战死。术烈速、活里改率军随后赶到,杀死宋军2万多人。宗望击败宋朝真定府兵5000人,随即攻克信德府,进至邯郸。宋朝李邺来请求重修旧好,宗望把他扣在军中。

从郭药师投降后,金朝更加了解宋朝的情况。宗望请求以郭药师为燕京留守。等董才投降,金朝更加清楚宋朝的地理情况。宗望请求让董才负责军事事务。金太宗对郭、董二人都赐姓完颜氏,发给金牌。

天会四年正月己巳,金军各部渡过黄河,攻取滑州。宗望派吴孝民进入汴京,以诏书责问宋朝接纳平州张觉的事,令宋朝执送童贯、谭稹、詹度等人给金朝,和金朝以黄河为界,交纳人质,随时奉贡。癸酉,各路金军包围汴京。宋朝少帝请求宋朝和金朝为伯侄之国。向金朝遣质交纳土地,增加岁币,请求和解。宋朝遂把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割让给金朝,书用伯侄之礼,以康王赵构、太宰张邦昌为人质。沈晦携带誓书、三镇地图到金军营中,岁币和割让土地都按照定约,详情在宋史中。

二月丁酉初一,和宋朝讲和,退军孟阳。当天夜里,宋将姚平仲率军40万前来袭击,被侦察骑兵发觉。宗望分遣各个将领迎击,大败姚平仲军,重又进攻汴京城,责问宋军进攻的情况。宋朝小皇帝大为惊恐,派宇文虚中来辨解说:“开始不知道此事,而且将把姚平仲治罪。”宗望下令停止进攻,改以肃王赵枢为人质,把康王赵构遣回。金军回归,河北两镇坚守不下,便分兵进攻。

宗望停罢常胜军,还给燕地人民的田业,命令将士分别屯驻安肃、雄州、霸州和广信境内。宗望本人还山西。不久,为右副元帅,有功的将士按等级各有升迁奖赏。

不久,宋朝小皇帝写书信引诱余睹,萧仲恭将这封书信献上,太宗下诏重新进攻宋朝。八月,宗望会合各将领,从保州出发。耶律铎在雄州击败3万宋兵,杀了1万多人。那野在中山击败7000宋军。高六、董才在广信击败宋军3000人。宋将种师闵所部4万人驻扎在井陉,宗望大败宋军,随即攻取天威军。率军东还,攻克真定府,杀宋知府李邈,得民户3万,5个县降附。随后,自真定向汴京进发。

十一月戊辰,宗望军到达黄河边,魏县投降。金军各军渡河,留各将领分路出击大名府境内。临河县投降,到达大名县,德清军、开德府,都全部攻克。阿里刮率3000骑兵先向汴京进发,在路上击败宋军6000。金军攻占胙城,进抵汴京城下,全歼宋军1000人,俘虏了几个宋将。宗望到汴京,分别派各将领阻击宋军的援兵,奔睹、那野、赛剌、台实等将领连连击败宋军援兵。闰月壬辰朔日,1万宋军从汴京出城作战。宗望选5000精兵,派当海、忽鲁、雏鹘失等率领,将宋军击败。癸巳,宗翰从太原到汴京和宗望军会师。丙辰日,攻克汴京。辛酉日,宋朝小皇帝到金军营中。十二月癸亥日,宋朝皇帝奉表投降。太宗派使者完颜勖到军营中慰劳宗翰和宗望,握着他们的手以示慰问。天会五年四月,押着宋朝两个皇帝和皇室宗族470多人,以及珪璋、宝印、衮冕、车辂、祭器、大乐、灵台和图书等,随同金军大队北还。

宗望便分派诸将镇守河北。董才降服广信军以及附近的县镇。宗望又西上凉陉。太宗下诏给宗望说:“从黄河以北,现在既已分别画定,又考虑到民众见到城邑有被摧残屠戮的,便抗命坚守,要申明诏谕,进行招集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如果有坚决顽抗的自然应当加以讨伐。如果各军敢以劫掠抢夺为利,肆意毁荡破坏的,要进行惩罚。”

这个月,宗望去世。天会十三年,封宗望为魏王。皇统三年,进封为许国王,又徙封为晋国王。天德二年,赠宗望太师,加辽燕国王,配享金太宗的庙廷。正隆二年,照例降封。大定三年,改封为宋王,谥号桓肃。宗望有三个儿子:完颜齐、完颜京、完颜文。

当初,辽朝皇帝逃奔阴山,辽朝节度使和尚和林牙马哥、儿子慎思等人都被金军俘虏,都统完颜呆派阿邻护送得里底、和尚、雅里斯等俘虏到京师。得里底在中途逃亡,太祖为此杀了阿邻。和尚的弟弟道温为辽朝的兴中尹,太祖派谩都本率1000士兵与和尚一起去招降道温。和尚想逃走,未能成功,到兴中城下后,在箭头上绑上书信射到城中,教道温不要投降。此事泄露后,谩都本责问和尚说:“你为什么如此反复无常?”和尚回答说:“尽忠报国,哪里是反复无常?我死了也不遗憾。”谩都本便杀了和尚。后来,宗望的军队遇到了辽军都统孛迭等的军队,道温也在其中,双方隔着一条河说话。宗望秉承皇帝旨意进行招降,孛迭唯唯诺诺,没有投降的意思。宗望对道温说:“你的哥哥和尚在作战中被俘,我们没有加罪于他,后来他因反叛被杀,实在让人痛心。”道温说:“我哥哥被俘虏是耻辱,为国而死却是光荣。”宗望回头对马和尚说:“能为我抓住他吗?”马和尚回答说:“能。”便率所部渡河击败辽军,直扑道温,射中道温的手臂,把他擒获后处死。

完颜齐原名叫受速,身材高大,美髯飘洒。天眷三年,以宗室之子授镇国上将军。皇统元年,迁为光禄大夫。正隆六年,迁银青荣禄大夫。大定初年,迁特进,加安武军节度使,留在京师为奉朝请。完颜齐因是皇家近属,皇帝对他十分优宠,但他性情庸滞,没什么才能。大定三年,罢节度官,发给随朝三品的俸禄,累官至特进。死。

完颜齐的弟弟完颜京、完颜文都因为谋反被杀。金世宗把他们的家产都赐给完颜齐的儿子完颜龄住。金世宗下诏给完颜齐的妻子说:“你们都应当连坐,有的至大辟和流窜之刑。我看在宋王的面子上,所以置而不问,而且把他们的家产赐给你的儿子。你应体会我的心意。”十五年,世宗召见英王完颜爽,对他说:“你在各公主中为龄住选择一个对象,婚礼所有费用命有关机构供给即可。”不久,龄住承袭其叔父完颜京的山东西路徒毋坚猛安之职。

完颜京本名叫忽鲁,以宗室之子累迁至特进。天德二年,被任为为翰林学士承旨,兼修撰国家历史,加开府仪同三司,升迁为工部尚书,又改任礼部、兵部尚书,主持大宗正事,封为曹王,任河间尹。正隆二年,按例封为沈国公,为北京留守,因丧事离职。又重新任命为益都尹。天德六年,因为违反制度,在立春日和徒单贞饮酒,降为滦州刺史。不久,改任绛阳军节度使。海陵派护卫忽鲁去绛州杀他,他由小路逃到汾州境内,免于被杀。

金世宗即位,完颜京到桃花坞来和世宗相见。世宗又让他主持大宗正事,封为寿王。二年正月戊辰朔日,发生日食,击鼓用币祭祀,皇帝不上朝,减少膳食,撤掉乐舞,下诏完颜京代皇帝行礼仪。世宗有鉴于海陵王完颜亮疏远忌恨宗室,对完颜京兄弟礼仪有加,情若手足。世宗对完颜京等说;“我每次见到天象变异,总要想政事有什么过失,日夜不停地检查责备自己。凡遇到事情,必定三思而后施行,还怕自己一人的见解未能完全正确,总是让群臣集体议论,这样也许才不会有什么过失。”当时,金军进攻宋朝,还没有罢兵,国家用度不够,朝中百官为此没有发给全部俸禄。完颜京家中有几百口人,财用不够,世宗听说后,即赐黄金150两、重綵100端、绢500匹。完颜京改任西京留守,赐给佩刀和皇厩良马。

完颜京到西京后,他的妻子曾经召来占卜者孙邦荣推算完颜京的禄命。孙邦荣说,完颜京将官至太师,爵封王。完颜京问:“再往上还有没有?”孙邦荣说:“到此为止。”完颜京说:“如果到此为止,当这个官还有什么意思!”孙邦荣察觉了完颜京思,便制了些假图谶,写了诗,诗中有“鹘鲁为”等语,把它们献给完颜京。完颜京说:“以后真的这样吗?”便接受了诗句,让孙邦荣再卜一次。孙邦荣声称,他得到的卦象有一人专权的兆头。完颜京又让孙邦荣推算世宗的年寿。完颜京的家人孙小哥妄作谣言诳惑完颜京,说的像孙邦荣所言,完颜京便相信了。完颜京的妻子公寿知道这件事的详情。大定五年三月,孙邦荣上书告发完颜京谋反,世宗诏命刑部侍郎高德基、户部员外郎完颜兀古出前去审问,完颜京等全部供认。该案成立后,还奏金世宗。世宗说:“海陵无道非为,但即使他的儿子光英在世,我也会保全他,何况完颜京等人。”于是,完颜京夫妇被特许免死,杖打100,除名,贬至岚州楼烦县安置,可以带奴婢100口,官府拨给上等田地。派兀古出、刘琉向完颜京宣谕诏命,诏书说:“我和你都是太祖的孙子。海陵失道,翦灭宗室,我考虎兄弟没有几人,对你尤其亲爱,你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为什么却怀有这种歹心?我考虑你是骨肉之亲,不忍心依法惩治你。你如果还不悔过,我虽然不杀你,天地难道能容你吗?”十年四月,世宗下诏在楼烦县为完颜京修建一片房子,每月按节度使的俸禄供给完颜京一家。

十二年,完颜京的哥哥德州防御使完颜文谋反。世宗问皇太子、赵王完颜允中和宰臣们说:“完颜京图谋不轨,我特免其死罪,现在又当连坐,你们认为怎么样?”宰臣们有的说完颜京图谋造反,现在不除掉他,恐怕留下后患。世宗说:“天下江山归于有德的人。海陵王失道无德,我才得到江山。只要勇于勤修道德,其余的还用怕什么?”太子说:“确实如圣上所说。”便派使者宣谕完颜京,诏书说:“你的哥哥完颜文,过去封为国公,不担什么职责,我又封他为王,委以大藩之任。不久前在大名府贪赃枉法,只是把他削职左迁。他不但不知感激皇恩,反而蓄积怨心,图谋不轨,罪及兄弟。我看在宋王的面子上,都免于连坐。完颜文的家产应当没收人官的,都赐给你哥哥的儿子龄住。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

二十年十一月,世宗问宰臣们说:“完颜京的罪是他妻子开的头,妄卜休咎禄命。太祖的孙子们活着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我想把他召回来在我身边,不让他任职,只养活他,你们认为怎么样?”宰臣们都说:“把他召回身边,臣等认为不妥当。”世宗说:“我如果勤修道德,又何必先心怀疑忌?”过了些日子、世宗又想召回完颜京,宰臣们说:“完颜京犯的是不赦之罪,赦免他已经是他的大幸了,怎么能再召他回来。”世宗沉默了很久,便不再提这件事。

完颜文原名叫胡刺。皇统年间,授世袭谋克,加奉国上将军,居于中京。

海陵王完颜亮篡位后,赐给完颜文钱2万贯。当时,左渊为中京转运使,市井中有一个专行丑恶之事的人叫敲仙,完颜文和左渊都和敲仙交往。海陵回中京后听说了此事,把敲仙抓来审问,穷究其中原委经过。后来又把敲仙处死在市中,并责备左渊和完颜文。贞元元年,任秘书,因和灵寿县主阿里虎一起为非作歹,被杖打200,除名。不久又为秘书监,封为王。正隆年间,按例封为郧国公,因遇丧事离职。重新起用为翰林学士承旨、同判大宗正事、昌武军节度使。

大定初年,改任定武军节度使,留在京师为奉朝请。三年,世宗赐自己经常穿的绦服和佩刀而遣他出任外官。世宗对完颜文说:“我没有兄弟,见你到外郡任职,心中恻然感伤。你自己颇为放纵,应该约束自己。”任广宁尹,又召回任为判大宗正事,封英王,这时,完颜文的弟弟完颜京犯了罪,世宗对完颜文说:“我待完颜京不薄,可他却包藏祸心,图谋不轨,我不忍心用刑法惩治自己的骨肉之亲,便从轻处理。你也骄纵无度。宋王为社稷立下大功。武灵封太祖的各个孙子为王,只有你未封。我即位,封你们兄弟为王。从今之后,你要借鉴经验,改正错误,忠心事我,不要怕我不知道。”任完颜文为真定尹,赐给他衣服和带子。改为大名尹,徙封荆王。

完颜文到大名后,要了许多猛安谋克的良马,或者用驽马换好马,买百姓的东西少给钱。平时占用服役的弓箭手40多人,诡纳税草16万束。公家的开支不够,掠取民钱1.9万多贯。罪行败露后被夺爵,降为德州防御使,其僚属官吏都因不矫正完颜文的罪行而被解职。监察御史董师中按察完颜文一案失职,已除为尚书省都事,又降为沁南军节度副使。世宗下诏说:“从今以后,长官违法,僚佐不矫正,又不向上级报告,都要严加惩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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