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中的蒙古兵军帐蓬像在星光下的一座座小坟头,朱元璋趴在草地上等着机会,夜风带着阵阵潮湿吹过来尿的骚气了。朱元璋忍着熏死人的气味瞪大眼珠子如同一个乌龟向里面爬着。
远处,不知一个蒙古兵走过惊动了树上睡觉的乌鸦,它们惊叫起来呼啦呼啦地飞走。
这时候,一个蒙古军人像是一个当官的,他出了军帐往前走几步看似是要撒尿……
朱元璋心里说了句,就他了!他一跃而起脚步极轻像个幽灵贴近那个军官。他似乎还没清醒感觉脖子被什么击了一下,朱元璋架起被一掌打昏的蒙古军官的身体卧倒在地上,他娴熟地解下对方裤腰带捆绑在军官嘴上。他把军官拖着悄然回到了林鸿近前:“我看他像个军官……”
林鸿连长大喜:“太好了!”回到连队,林鸿把俘虏交给大元帅,出色完成任务受了表扬。回到连队,太阳从云层钻出来。
朱元璋像又来了运气,一连几次执行任务都非常出色。他认为既然要当兵,必须重头从头再来,什么记功,赏钱呀,都让与他人。小小连队,岂可以拴住他的野心。大男人不能贪图小便宜,不能光有血气之勇,他要有鸿鹄之志。
一天,林鸿把朱元璋叫到一边神色带有几分妒忌告诉说:“刚才,传令兵过来,让你去趟元帅府……”
“什么事儿?”朱元璋感觉他机会来了,但脸上似乎很平静。他告别林鸿往元帅府走去,感觉凉爽的风变得温柔起来,元帅府旗杆上,小红旗在飘扬……
“报告!”朱元璋站在郭子兴的屋前。
“进来。”郭子兴正在抱着着一个大茶壶,嘴对嘴喝着茶,咂咂嘴问:“朱元璋,听说,你在大刀连,干得不错?”
“是林鸿连长带着的好!”朱元璋站得笔直,一副很认真模样。
郭子兴很欣赏地望着朱元璋说:“以后,在元帅府,跟我干吧。”
“谢谢,大元帅栽培。”朱元璋当时应该说是非常激动,过去对郭子兴名字非常熟悉,虽然谈不上敬仰起码也有几分崇拜。今天,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转着。
郭子兴唤来勤务兵交代说:“勤务兵,让朱元璋住在元帅府。你下去吧。”
“是。敬礼!”朱元璋跟着勤务兵到了西院一间屋子。房檐上站着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叫着,见他们过来一抖翅膀飞走。转眼之间,朱元璋成了元帅府的一员,他此刻心情好极了,屋内陈设简陋但是他是一个住,比在连队几个人挤在一起睡觉舒服很多。
朱元璋往床上一躺,伸伸胳膊蹬蹬腿心里笑歪了。弥勒佛啊……看起来,老人家没把他忘记。他干几月,就到了元帅府,要谁也会做梦笑醒了。他四年化缘走过江湖,做事认真,有胆有识,没几天受到郭子兴赏识。
几个月以后,一天傍晚,朱元璋在元帅府没什么固定事儿,不是为郭子兴跑跑腿,就是处理一些文件,工作很类似现代的文书或者秘书。他忙完公事,走到院内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因为他识字,也有很多人求他帮着写家信,好话听多了自然多了自信和从内心涌出豪情。上天造化,他在郭子兴队伍里越发显出来才高八斗,他有时说话也带出点满腹经纶。
于是,朱元璋时常想起来道心师父,想起她翘起小嘴望着他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皆是一个道字。”“天有道,地有道,人亦有道。”记起芙蓉镇,记起土地庙……
“你是刚来的吗?”马宿身穿一件绿花很薄夹袄,脚穿一双豹头黄鞋,她从外面回来,见朱元璋是似乎眼熟。
朱元璋定神一看是马宿异常高兴地:“马宿!”
马宿想了起来眼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救命恩人,她小嘴角往上一弯眼睛带出惊喜:“是恩人!马宿有礼了”她双手一合道谢:“你?来元帅府做什么?”
朱元璋一直想遇到马宿,却一直没见到她,自然又不能随便打听:“来元帅府一阵了。你这是?”他知道马宿应该和郭子兴和夫人住在元帅府,只是佯作不知罢了。
“我住在帅府里,前阵子,去一个亲戚家,呆了一些日子。刚进院,就遇上你了。”马宿回来本想赶上吃饭,肚子饿了到了吃饭时候,她拉起朱元璋往外走:“街上,有个饭庄,我请你。”
饭庄离元帅府不远,城外,虽然被蒙古大军包围,大街上秩序井然,商铺营业,行人有来有往络绎不绝。
饭庄两层楼,马宿在二楼要了一个临街单间。从窗口可以看到大街上景色。马宿与郭子兴来这里吃过饭,店家对她是格外热情,恭维的笑堆在脸上:“二位,要点什么?”
“来壶好酒,配几个下酒菜……”马宿说完,询问朱元璋:“你还想吃点什么?”
朱元璋知道这顿饭,他一个月军饷也不够,忙说:“够了,够了……”
马宿一看朱元璋拮据的模样,浅笑着:“别怕,这顿饭,我请……”是呀,几年了,马宿每逢感觉孤单的时,经常想起救过自己的小和尚。让他找夹层中信手却手摸自己的前胸,想到这儿脸一红:“不当和尚了?这几年,你在红巾军?”
朱元璋扼要地说:“送你到葫芦村以后,在芙蓉镇呆了些天,回了弥勒寺,后来,外出化缘去了四年。蒙古人把弥勒寺烧了。一气之下,我扔了袈裟,来了濠州。先去了大刀连,郭元帅调我,到元帅府当差……”
马宿看了一眼对方轻抿一下唇,欲说还羞“扑哧”一乐:“你穿袈裟了?看来,你当过方丈、还是住持?”她以为朱元璋神圣起来。
“弥勒寺师父圆寂,一时没人,我美了几天……”朱元璋咧嘴苦涩一笑:“还没够过瘾呢。官府要杀和尚,我就跑了。”
马宿转动清淡的眼睛:“想起过我吗?”
这时候,一壶酒和几个菜端上桌,有炒牛肉、炒鸡蛋……一看就叫人嘴馋。朱元璋喝了一口酒吃了几口菜:“说实话,是在来濠州的路上,想起你来……”
“想我什么?”马宿脸上风闪过过一抹失望,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看着马宿满是心事:“想你,是不是还在郭子兴身边,想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个好差事……”他现在这样说,等于告诉马宿,眼下他都找到了。